第一卷
第一章
神州东土,黄海以东,有一小岛,乃是佛修圣地——“蓬莱仙岛”。岛逾百里,岛心向西,有一蓬莱寺,为当今神州佛修之最,为信者、佛者向往之地,只有得道的高僧得以休憩,颐养天道,修得正果。蓬莱寺山脚有一座小镇,传闻是久经佛礼的熏陶,沾染上了佛气,居住其中的人们,久而久之会具备一些佛祖赐予的佛力,体质更加适合修佛,当然也是只有最虔诚的信徒可以居住。
小镇东边,也是距离蓬莱寺相对最远的一个角落,有几间错落有致的平房,一轮火红的太阳正缓缓升起,鲜艳的红色顺着海岸蔓延过来,抹红了整个小镇。首当其中的这个平房,更是红的娇滴滴的。
符凌正和他的妻子便是这几间平房的主人,今日,怀胎十月的妻子终将为他诞下孩儿,符凌正虔诚的双手合十,口中念念叨叨,与婴儿的啼哭互相交映。半拉的木门出现了一道黑影,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破旧的草鞋,迈过门槛,停在符凌正的面前,在朝阳下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破旧的袈裟挡住了徐徐的海风,猎猎作响。
符凌正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半蹲在木床边,眯着眼看了看僧人,道:“既然来了,便为孩子取个名吧。”
老和尚布满皱褶的手轻轻抬起,就在快要抚摸到孩儿时,却悲叹一声,重重的垂了下去。
“阿弥陀佛,菩萨在上,既是符施主所求,老衲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见无妄大师观孩儿面向,又手指掐算,眉头忽紧皱忽泰然,不知是喜事怒。随后大师看向符凌正,欲言又止,半晌,说道:“你看孩儿单名一个轩字可好?”
符凌正淡淡的道:“佛说,随缘,那便叫他符轩吧,多谢大师了。”说完背过身去,温柔的看着床上的女子。
无妄看着符凌正的背影,叹了口气,踏着布满青苔的小路,渐渐远去,历来稳健的步伐,这一刻,却是有些蹒跚。
……
转眼,当初的孩儿也是渐渐长大,已是十五年后。
蓬莱寺每二十载开山广纳门徒,每次持续三年,今年正是蓬莱寺收徒的日子,符凌正在家叮嘱符轩,让他好好温习这十年来读的佛经,再加上他本是蓬莱大师洗礼的孩儿,十之**便是能入蓬莱的。只见符凌正对面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面对父亲的教诲,似认真又似苦恼。
是夜,符轩侧卧在床,看着皎洁的月光,眉头突皱,旋即又自顾自的摇摇头,如此反复。良久,似是下了决定,起身换了衣物,偷拿了些钱财,在纸上草草写了只言片语,便悄悄的离开家。月光从不离身,踏着坚定的步伐,向码头走去,海边鱼肚已是泛白,夜晚终将逝去,符轩的人生就像初升的太阳,正要散发不一样的光彩。
回头望了望金光乍现、佛气凌然的蓬莱寺,符轩双手合什拜了三拜,旋即转身踏向渡船,就此离开了生活十五年的蓬莱仙岛。
渡船渐行渐远,海面的波光虽粼粼,却不及符轩心头的思绪万千。“就此离去,不知爹娘是否会伤心欲绝?不知无妄大师是否为我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但我虽信佛、拜佛。却是个热血男儿,倘若让我未曾涉世便是遁入空门却也是万万不可的,若是有一天,我看透了红尘,尝尽了世间世事,倒也重回蓬莱,做一打更和尚,安然度世也好。”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莲花别样红。已是快到岸了,从小便是衣食无忧的符轩,怎的受得了坐船的苦,已是摇摇欲坠了。
船夫摇了摇符轩:“公子,快到岸边了,你清醒清醒,也便是了,若是就这样,即便到了岸上,你也站不稳哩。”
符轩咬咬牙、甩甩头,应了一声,看着连绵无际的海岸线,拳头握了握心想:“这天地,总的比蓬莱大得多了,怎的也有我符轩一席之地才对!”
随着红艳艳的太阳,符轩踏上了神州大地。“假金方用真金镀,若是真金不镀金……”便是向海关大城酆都城而去。
酆都,因此地为海外宵小与神州大地多次交战,死伤遍地,后人为悼念守护家园而死去的将士先烈而命名。
酆都城外,一袭华裳的少年,仰望着高耸的城墙,咧嘴笑了笑,自言自语:“蓬莱哪有这么高的城墙!”
不知从他身边走过的一位少年怎的耳朵如此明锐,听到了符轩的喃喃,停下脚步对符轩说道:“这位小兄弟是蓬莱人?”
“对呀,不过你怎的知道我是蓬莱人?”
“恕在下无礼,方才经过公子身边时,不自觉的听到的公子的言语。若是方便,请让在下带公子在这酆都游玩,观光,也作一些歉意可好?”
符轩尴尬笑笑心想:“原是自己像是土鳖进城说的话让别个听到了,反倒说别人怎的知道的,倒是笑话了,不过看他文质彬彬,颇有礼貌,和佛家道义也是符合,便随他走走罢。”
便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哪里哪里,在下姓关,单名一个奕,敢问小兄弟贵姓?”
“在下免贵姓符,也是一单字轩。”
两人走在酆都城宽阔的大街上,符轩像是一张白纸,随着关奕对酆都的描述,各处的介绍,像是一个惊奇的小孩,看着满目玲琅的事物,倒也一饱口福了。突然一阵微风带着迷人的香气拂过符轩的鼻子,让他全身毛孔都张开了似的,在蓬莱闻多了斋饭和香火的气息,对扑面而来的肉香,却是不能抵挡了。
旁边的关奕看到符轩的样子,也是不经意笑了笑说道:“符轩你还没吃饭吧,那我们一同到前面的春风斋一同吃个午餐吧,那可是酆都城知名的美食城呀,酆都的特色美食在那里你都能吃到。”
早已饥饿难耐的符轩赶忙点头:“如此甚好。”
随着飘香越来越近,两人来到了清风斋,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些牛肉小菜,两壶小酒,倒也自在。
酒过三巡,本不经酒力的符轩已是摇摇欲坠,但却又和关奕颇谈得来,还欲交谈。
“关兄,你比我大,我两如此有缘,若是不嫌弃,便是叫你声关哥可好?”
关奕摇头笑了笑:“现如今,像你这么纯洁的少年,也只有蓬莱才有了吧!你说你不想如此遁入空门,便是随我入烟雨阁如何,我倒正是要去烟雨阁拜师,否则你在神州大地如此莽打莽撞,非出事了不可,再者我也不想你被这俗世所玷污,如此的赤子童心,不是修仙之人最渴望的吗?你看如此可好?”
符轩听着,思考了一会,趁着酒劲:“那我们一同去拜拜这烟雨阁,脱离这俗世的枷锁!”语音刚落,似是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扎在了酒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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