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副标题:千樽不醉,百花齐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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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年癸巳月戊子日,也就是1921年5月25日,星期三。
宜:祭祀,求嗣,沐浴,酬神,订盟,订婚,会友,开张。
忌:安葬,作灶,伐木,作梁。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
“二爷,请下车。”
“咳……”我们的袁大师清咳一声,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慢条斯理地把雪白的帕子掖回了雪白的袖子里面。
然后他一撩长衫的下摆,从小康打开的车门中走了出来。而随着他下来的,还有他的三位牌搭子。
安良大厦门前有不少人正在迎候他,这些人这么一看,心里面就不由得出现了两个大字——腔调。
“霹雳啪拉!”
“倾倾哐哐……”
一见到他下车,有人就燃起了鞭炮。还有人敲响了锣鼓,更有人舞起了狮子。这场面真是好不热闹。
袁燕倏一看为首的安良总堂军师黄纪实,脸上顿时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抱了一把“三把半香”扬声道:“一见军师喜洋洋,智谋好比红太……那个诸葛亮……”
“打住,快打住!”黄“老实”抢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道,“袁二爷,您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博士,不兴这套不兴这套啊。”
袁大师赶忙“用力”地挣扎了一下,可是就是挣脱不开对方的双手。
因此他只好很是不高兴地说道:“黄香主,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好像袁某人成了博士就不是洪家兄弟一样。敢情您替鄙堂山主把我开革了啊?”
“这老黄我哪敢呢?您是我们安良堂的好朋友,没必要这么自报山门了啊。袁二爷,您要是这么做那就见外了!您这就是看不起我们安良堂!您这就是看不起我老黄!”安良总堂的军师也是惺惺作态,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哦……”任天堂二爷皱眉苦思了一下,这才展颜笑道,“黄香主不愧是孔明再世,此话有理,袁某人理当从命。”
其实他也觉得这套“金不换”实在太不(占)方(字)便(数),如今别人递给他一架梯子,正好借着就下来了。
“袁二爷,请!”
“黄香主,请!”
我们的袁大师就在众人的陪同之下,穿过纷飞的鞭炮,喧嚣的锣鼓,华丽的舞狮,走入了安良大厦。
“啊呀呀,大龙头您怎么亲自出来迎接晚辈了呢?”
他一进大门就见到了司徒美堂。人家堂堂安良总堂大龙头在二门相迎,这可是超规格的礼遇啊。
任天堂二爷自然不敢怠慢,抢上几步躬身行礼。
司徒大龙头笑着说道:“鸿渐,不必多礼。你大难不死,老夫心里高兴,出来迎一迎没什么大不了的。”
“感谢爷叔关爱,小侄不胜惶恐。”袁大师恭恭敬敬地道,还顺势把两者的关系拉近了一层。
“鸿渐,随老夫入席吧。”
司徒美堂亲热地拉起了他的手,两人并肩走进了宴会厅。
这厅里排开了十几张圆台面,还来了上百位的客人,基本上安良堂在纽约的重要人物全数到齐。
看到他们进来,这些洪门弟子也站起来招呼道:
“二爷。托您的福,我们百岁山的生意真是做都做不过来啊!”
“同喜同喜。”
“二爷。幸亏有了您,大家伙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啊!”
“哪里哪里。”
“二爷。堂子里的姑娘们可都十分想念您呢。”
“这个那个……”
正觉得有些尴尬的袁燕倏一转眼就瞧见了一张半生不熟的脸孔。他一向记不住男人的容貌,所以“百度”了一下想了起来道:“咦,黎二哥。你老兄怎么在这里,没去缅因州吗?”
黎氏三兄弟当中的老二黎北海苦笑了一下道:“二爷,贱躯偶感微恙,所以在安良堂这里养了几天病。”
“原来如此。”我们的袁大师点点头,安慰道,“黎二哥,没事的。《饥荒孤女》还要拍一段时间呢,你现在过去也来得及……”
他旋即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便道:“黎二哥,吃完了饭兄弟我想跟你说个事儿,不知你方便不方便。”
“二爷,言重了。您找我,我哪里会不方便呢?”黎北海现在也算是知道了这位袁博士的不凡之处,自然是满口答应。
就这样,司徒美堂和袁燕倏一起入席坐到了主桌之上,他们稍稍推让了一下,袁二爷就当仁不让地坐上了主宾的位置。
“咳咳……”司徒大龙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场中的喧哗之声迅速地安静了下来。
他拿起一杯酒站起身来道:“弟兄们,老夫今日设宴便是为了恭贺我们洪家一位好兄弟的四大喜事!”
“这一喜,便是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二喜,便是他高中博士,进士及第。”
“这三喜,便是他抱得佳人,洞房花烛。”
“这四喜,便是他学成归国,衣锦还乡。”
“来来来,大家一起举杯,恭贺我洪门百岁山之圣贤二爷四喜临门!”
这上百号宾客闻听此言也端着酒杯站起身来,齐声喝道:“恭喜二爷,贺喜二爷!”
“多谢大龙头!”我们的袁大师自然也不能坐着了,他先给司徒美堂道了一个谢,然后转身向着众人扬声道:“多谢三老四少!”
“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兄弟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在这纽约稍展拳脚,那也是有安良堂众位兄弟姐妹的帮衬,还靠了安良堂大爷们的照拂。尤其是司徒大龙头对晚辈的关爱,实在让兄弟我铭感五内呐!”
袁燕倏看上去那也是动了情啊,用哽咽的声音说道:“兄弟我话也不多说了,今天大家伙是无醉不归……”
“我是先干为敬。”
“干!”
“干!”
“干、干、干掉这一杯,我、我、我老黄就服你了啊!”
我们的袁大师微微一笑,拿起杯子和明显喝大了的黄大军师碰了一下道:“黄香主,什么服不服的?你要喝,我便喝。”
他一仰脖子就干掉了满满一盅的白酒,而黄纪实哆哆嗦嗦地喝了几口,就“咕咚”一声,两眼一翻软倒在了地上。
“厉害啊,二爷这都喝趴下多少个了啊?”
“几十个了吧,军师大爷还以为人家不行了,这不又多了一个。”
“怪不得人家都说袁二爷是‘酒中太白,千樽不醉。’。”
“你还忘了下半句,‘堂间青帝,百花齐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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