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后再启程。
胡颜拿出金子,让人快马加鞭赶到前面的县去,不但要买一百套保暖的衣服,还要定制一百件黑色斗篷,并在斗篷上秀一朵红莲。且……她还拿出重金,让人为自己制作了一身行头。
有时候,一些灵感都是敌人给你的。
飞鸿殿那位大祭司,占了她的位置。她为何就不能占了红莲尊主的位置?!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过就是比谁恶得更在点子上罢了。比善良,她掉头就走。比恶,她自认呵口气都能毒死一头猛兽。
胡颜继续上路时,将那些欺男霸女的恶人统统收在帐下,队伍是越滚越大。偶尔,她还会指使信徒冲入贪官的家中,直接抢劫一空。那份嚣张,令一些为非作歹之人心生幻想,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组织。
胡颜见识过红莲教忽悠人的手段,知道人们为了一个执念会变得何等疯狂。想要带着这群害虫杀出重围,就一定要让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且……不能随意作恶。她不想成为万恶不赦之人的主子。约束、执念、恩威并施,缺一不可。
红莲教用来忽悠世人的口号,被她原封不动地拿来借用。现如今,这些人都披上了绣着红莲的黑色长袍,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县前行。
人员多,开销就大。然,这一路上,胡颜的一箱金银已经变成了六车金银珠宝。不但如此,这只原本只有二十多人的队伍竟然壮大到了二百多人。这还是,胡颜刻意删减的结果。她的队伍里,只留那些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之辈。至于那些心存恶念的普通百姓,则是让她直接打发走了。有些人就算想成为恶人,都没有成为恶人的资本。这就是世道,可笑又可悲的世道。
僵尸血冷之症发作的时候,胡颜就窝在花青染的怀中,可怜兮兮的像只小猫。一旦症状得以缓解,她就穿着一身艳红色的衣裙,脸带面纱,站在最高处,指挥着教众,像一个真正的神棍那般,展现奇迹、拿捏着人心,勾引着人们的贪欲,令恶人们折服。
说起来,除了最初几位武功了得的武林人士,竟无人见过她的真容。
在花青染的帮衬,胡颜如虎添翼。
花青染好似谪仙,不但武功不凡,且道行不浅。咳……当然,这个所谓的道行不浅,是针对教众而言。无乱恶人还是好人,都对好皮相有着痴迷。他们见花青染这样的人物都跟随胡颜,对胡颜自然更加信服。
至于映冉,她性格单纯,胡颜不让她与那些教众为伍,对她还是有几分保护之意的。
胡颜本人就是忽悠人的鼻祖,稍用心思,自然可呼风唤雨。
她的大军日益壮大,却不至于令朝廷有所忌惮,毕竟,这只是一个二百来人的队伍,成不了气候。但是,红莲教如此猖狂,接连对官员出手大肆夺人财产,着实惹怒了众官员。尤其是在知道,这一行人要回**县时,直接通过信任知州对**县县令进行施压,务必要拿下这些祸害!
知州寒钦在收到朝廷的加急信函时,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曲南一消失不见,他要上哪里寻人坐镇**县?!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处理不好,惹怒了朝中大员,别说曲南一何去何从了,就连他头上的乌沙都不保。红莲教的事儿他略有耳闻,但一直也没太当回事儿。民间信奉素来多变,今天是红莲教,明天可能就是绿草教,却多是地下勾当,上不得台面。不想,这红莲教竟然胆大包天,竟跑到长安城去招摇!不待如此,还信誓旦旦地杀回**县,这还真是真视他如无物!
知州寒钦怒了。但于此同时,他也深知,必须找到曲南一。哪怕是寻个背黑锅的,也得寻到曲南一。
于是,知州大人亲自来到了**县,寻曲南一。
知州大人亲临,按理说应该夹道欢迎,只不过,寒钦来得低调,不想让别人知道。再者,红莲教源于**县,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他轻车减行,直接来到**县的县衙,却发现这里不但荒凉且他派来的二十名捕快只剩下五人,正坐在大堂里,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
寒钦暴怒,大喝。
吓得五人一个个屁滚尿流,纷纷开口说其他人都出去寻曲南一了,他们五个留下守着衙门。
寒钦冷着脸,问:“典史、县丞、县薄呢?!”
五人齐齐摇头。
其中一名老捕快道:“回大人,这**县里只有一个县令。”
寒钦微愣,皱眉道:“只有一个县令?”
老捕快应道:“是。”
寒钦勃然大怒,道:“胡闹!怪不得这**县能出红莲教,定是有太多的冤假错案!曲南一,大罪也!”
老捕快犹豫半刻,才道:“大人,属下查看了历年的案件卷宗,发现……”
寒钦追问:“发现什么?”
老捕快道:“属下发现确实有不少冤假错案,但都是在曲大人来**县之前发生的。他来之后,**县里并无冤假错案。且,就连以前的冤假错案,也被重审,还被冤者一个清白。”
寒钦目露怀疑之色,问:“果真?”
五名捕快异口同声道:“千真万确。”
寒钦摸了摸三寸须髯,对曲南一的印象改观了两分,幽幽道:“如此,就去把他找出来。”
老捕快道:“已经找了几日,却始终不见曲大人。”
寒钦思忖道:“这县衙里的老人,可有谁是与曲县令相熟的?”
老捕快道:“具属下观察,那李大壮像是曲大人的心腹。”
寒钦眯眼一笑,道:“如此,就好办了。”抬头,向后院走去。
捕快们忙跟了上去。
老捕快道:“大人,后院空了。”
寒钦问:“怎么空了?”
老捕快道:“后院不但空了,还被烧了大半,属下等人连日来都是铺了席子睡在大堂的。”这天寒地冻的,真是要老命了。
寒钦来到后院一看,果然……凄凉得很。他问:“曲县令在**县没有别院?”
老捕快小声道:“属下等查到,曲县令确实有一处院子,不过已经转赠给了一位从小将他带大的厨娘,并给那厨娘消了贱籍。”
寒钦还真没想到,曲南一竟然还是一位有情有义的人。心中对曲南一的印象,又好了两分。暗道:自己上任之前,曾打听过这些属下,得知曲南一最是油滑,真是没想到,他竟还是个办实事儿的好官。果然,人不可道听途书。
寒钦年轻时,也曾满腹抱负,想要一展拳脚。人到不惑之年后,越发知道朝廷之上的事儿黑白不分,全看贵人一张口如何偏袒,便渐渐熄了大展宏图的心思,只想着安居乐业、保自己周全。
曲南一的事,他自认为多少知道一些。许是有关他的传闻都是一些负面的消息,他心里早就认定曲南一只是一个狗苟蝇营的小人。今日听闻老捕快一席话,令他对曲南一刮目相看。
他直接寻了间屋子,正好是曲南一原先住过的那间柴房,对自己的随从道:“本官就在这里暂住,你去采买一些东西过来吧。”
随从得令,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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