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打电话啊?难道是?”
孟达依靠在门框上,心里顿时出现了一个奇特的想法:
郑毅还没屈服!
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现在,陈达明开始落井下石,损郑毅了,孟达轻轻咳嗽了一声,带着些许嘲讽的说:
“不是我打抱不平啊,郑毅都要走人了,就算他马上就不是咱的人了,我俩也是师兄弟,老交情谁也割不断啊。”
这是话里有话啊。
一时间,众人又沉默了片刻,还是雷天明打断了僵局:
“他就是脱了警服,也是个公民,搞点教育我看可以,何况……哼,老孟你说什么交情啊,在警局这么严肃的地方,少扯那个把。”
“雷局,我……”
孟达说不下去了,顿时感觉到如同生硬的馒头噎着嗓子一般的难受。
可就在这里,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着急的喊着:
“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去,回去,我给你通报。”
前面,也就是听着更着急的一个声音,大步流星的走着,脚步声很清脆沉重,不耐烦的说:
“没你的事,我来看朋友来了,我们是老交情。”
真是刚说什么就来什么啊。
雷天明不用看都知道有人要闯进会议室来了,脸色异常严肃,看了看李小双,给他使了个眼色。
意思很明确:
会议室重地,谁胡乱闯进来,直接赶走!要是内部人,必须狠狠的批评。
“姓郑,有你们好看的。”
郑毅心里爽快的想着,脖子靠在椅背上,和往常一样的翘起二郎腿,遗憾的看着桌子上空空的烟灰缸,没好气的说了声:
“烟呢?”
外面来的人不知道是谁呢,估计还得十多秒钟走进这里,陈达明斜眼看了看他,埋汰了一句:
“脱警为民了,还这么嚣张,我啊,都能看到未来是什么……”
下面的话他虽然没说,可现场的人都明白,那绝对是一句说不出口但恶毒的话。
“站住,你谁啊。”
“啊,老马啊,赶紧的……”
这是发生在郑毅身后的两个声音,一段很自然的对话。
第一个说话的是李小双,站在门口门神般的准备拦住来人。
第二个着急打招呼的是雷天明,虽然话语平和,可谁都能听出了有些激动。
政府马鸣处长接了郑毅的电话后,本来开车在路上了,后来感觉事情不妙,赶紧抄近道赶来了。
别看这里坐着一屋子的制服男,人家还是经常见大世面的领导,一眼看出来角落里舒服躺着的年轻人就是郑毅。
马处长冲着雷局长点了点头,快步走到郑毅跟前,弯腰恭敬的说:
“这位可是郑领导?恭喜恭喜啊。”
郑毅虽然和他没见过面,可通过电话,隐约感觉出马处长是个讲大局办事干练的人,慢慢的收回脚,轻轻回头说:
“没错,我是郑毅,马上被开除了,有事,有事的话,你找雷局长吧,他能耐大,再大的事立马就定夺了。”
不得不说,这句话里面看似柔和,其实透着一股子委屈和讽刺啊。
再看人家马鸣处长,不愧是大单位,领导身边的红.人,有些吃惊,但是脸色还是那样的沉稳,看着郑毅转过身来了,又正是握握手,介绍起来:
“行政处、法规处
处兼政府办副主任马鸣,你叫我老马就行,听说有人无辜投诉你,我把情况调查清楚了,陈市长很是吃惊呢,绝对不能让好警察流血再流泪,就让我过来了。”
说着,他从纸口袋里拿出一小盒茶叶,有些炫耀的说:
“市长说看到你,就看到当年他当突击队长时的勇猛劲,让我给你带来一盒茶叶,可别多想了,这是市长学术论文稿费买的。”
那盒雅致的茶叶盒被他举着,虽然不大,可看的雷天明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那个办公室老同志,有些口吃的说:
“太,太,太珍贵了,市长个人,送,送给郑毅的啊。”
这么看去,这盒茶叶也不是特别昂贵的极品,可至少也是几百块钱以上的好玩意。
郑毅客气的拿过来,说了声谢字,转身给那老头递过去了,客客气气的说:
“老爷子,我没茶具啊,你喜欢先放你那,我有空去喝。”
老头战战兢兢的接过来,双眼似乎有些潮红,按捺不住兴奋的嘀咕着:
“这,这,可是市长私人赠送啊……”
陈达明他们的眼睛不大不小,平时看不出什么奇特,可现在一个个瞪得溜圆,还有人摸着脑袋,感觉这一幕是不是太戏剧性了。
雷天明张了几次嘴,想说刚才开会研究处分郑毅呢,可终究没说出来。
马鸣处长又加重语气,重新说了陈市长天天把郑毅的名字挂在嘴边,即兴表扬多少次了。
来之前,马处长去了趟省厅,去送市长的一个重要批示,路过厅人事处时,看到了一个特殊的东西。
准确说是厅里关于古山案报告的批示,旁边放着人事处的批复:
此案已经在全国警界引起强烈反响,全市人民对此也是赞誉有加。
人民喜欢的警察才是真正的好警察,对案件主办人郑毅给予嘉奖表彰,同时破格晋升三级警督警衔!
马处长说完,拉着郑毅的手,满脸的高兴,转头问雷天明说:
“老雷,咱俩开会远处见过几次,就不客气了,唉,你们这个三级警督是什么级别啊,像郑毅这么优秀的人,你直接给批个警监得了。”
他这番话啊,太有杀伤力了,稍有警务常识的人都知道,清风市警局只能按照警员的年限、资质上报厅里审批。
自己这个局没有这个资格。
更不能有授予警监的权限,那得最高警察总部呢。
他这么问,没什么毛病,可雷天明快要尴尬死了,心想:
“郑毅,你到底搞什么鬼,不是害我吗,厅里给你通报表彰,政府来人给你祝贺,连市长都把你当成崇拜对象了,这话我怎么说啊。”
他有些羞愧的低着头,又抬头看了看手表,像是有什么重要事似得。
看他有些为难,马鸣处长追问了句:
“老雷,你啥意思啊,厅里的通知,在你这里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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