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后,李大义挠了挠搭理的精致的头发,顿时感觉不妥:
他向来记性很好,可马鸣在电话里说的事是在太重要了,必须赶紧落实啊。
他抄起油笔,把刚才的情况快速的记下来,足足挤满了半张纸,这才放心舒了口气,感叹的说:
“现在啊,就怕年轻的毛头小伙子,不拿政府当回事,这警局前面带着清风市呢,咱是政府一个局啊,穿了警服,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不是扯淡吗?谁让我难受,我让谁难受,郑毅啊……”
说到这里,他不由的向厚厚的实木门看去,随口说了声:
“请进。”
停了半晌后,才发现没人,他开始拿起电话找办公室张秘书了:
“小张,马上开个会,在家的领导都参加下吧,对,对,叫着督查室的人,让他们列席吧,还有那个孟达,把他也叫上。”
安排完这些,李大义陷入了深深思考中。
“小子,我现在真恨不得撕碎了你,谁让咱都是警察呢,我没法下手,
可你这个祸惹的,我警局的多长时间能扭转被动局面啊,你以为陪手机领导就能高兴吗?”
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李大义想到最多就是这句话。
在华夏国里,政府对警局有不容置疑的管理职能。
郑毅竟然摔碎了陈为民的手机,就算人家领导脾气再好,这口气能咽的下去吗?
他脑子里熟悉各种处分条例,最严的,最轻的,想来想去,他怎么也没法下决定了。
不是他想轻饶了郑毅,而是感觉现有的处罚规定都太轻了,怎么收拾他都难解心头只恨。
他从警30多年,见过各种奇葩、有性格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
“开除警籍,这一条绝对能靠的上,但前提是的关禁闭啊,否则让他这么走人了,我怎么能起到教育别人的效果呢,这也太便宜他了。”
看了一眼挂在衣架上的深蓝色常服,李大义轻轻的抬起拳头,重重的砸了桌子,一脸威严的道:
“干出成绩的人多了,出事这么多的就你一个,今天必须壮士断腕了……”
……
这会的刑侦队领导办公室里,三四十平方米的空间里,正弥漫着一股子特殊的气氛:
兴奋,准确说是幸灾乐祸的开心。
刚才,拿着文件夹子的王亮猛的推开了半掩着的房门,在众人目光中,像是世界冠军一样,猛的举起了手,低声狂呼道:
“各位啊,出事了,出大事了,你们猜猜啊,什么事啊,不管猜对了还是猜错了,我今晚必须请你们一顿大餐了。”
“……”
“……”
陈达明一开始还想训他一个副队长怎么这么没正形呢,可看他兴奋的不像开玩笑,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毕竟这家伙太反常了,况且给的范围这么大。
王萍正在揉着刚刚消肿,还疼的要命的脚脖子,错愕的看着王亮,大胆的想了想,怯生生的说:
“亮子,别忽悠姐啊,难不成你找关系了,领导同意咱们不用强化训练了。”
“嘘,姐啊,就一个不训练,我能这么嗨皮吗?来抱一个。”
王亮嬉皮笑脸的说着,张开双臂,像是胖企鹅般的就要过来拥抱王萍。
他这个表情更是夸张了,赶上这家伙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了。
可也不像啊,人家家庭条件好,就是中了五百万,就像工薪阶层捡了五十块似得,根本不至于这么发疯般的兴奋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家伙看着办公室里的三个人,摇头晃脑的鼓励说:
“天大喜讯啊,太刺,激了,你们猜啊,快点啊。”
他越是这么说,陈达明和王萍虽然有些莫名的高兴,可根本无法猜出到底发生什么大喜事。
倒是田丰从他兴奋超常的表情里,似乎感觉出了一些问题:
王亮得意忘形的眼睛,不自觉的看着王萍身上训练的伤,说明他们是同仇敌忾啊,难道是……?
想到这里,他顿时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担心是郑毅出事了,可又预感到是他,越想越害怕,瞅了一眼郑毅那个空空荡荡的卡台,嗫嚅说:
“是,郑副,是郑毅嘛?”
他差点带着尊重说出郑副队长,毕竟是在机关里混了很多年的人,不能轻易表现出和某个人关系一般,那样会惹祸的。
“老田,还是你了解他啊,没错,郑毅出事了,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局里马上集体,听到了吗?是集体开会,研究处理他,我听说啊……”
这家伙像是参加演讲的政治家一样,挥舞着手里的文件夹,口若悬河的说着。
虽然,他只是在李大义办公室门口听到了大概,但添油加醋的说了一达通,还带着不少猜测,比如说男女关系了,侵占了涉案财物了,接受了当事人贿赂了……
总之,什么问题研究就说什么吧,总之这家伙已经掉井里了,这时候不赶紧报仇,还等什么时候。
“亮子,是真的吗?如果脱了这套警服,老娘我就是拼个半死,也得把这一沓子止疼膏,赛他嘴里去,哎咬,我的脚脖子啊。”
“这小子,我早就观察了,从进门开始就不懂礼貌,不懂规矩,
一点都不谦虚,这种人我见过了,绝对不是当领导干刑侦的料,典型的刺头,这样吧……”
陈达明从来没这么高兴过,说着自己对郑毅的印象,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才发现水太烫了,趟的一口吐在茶几里,连忙喊着:
“烫死我了,你们看看,一说这小子,我心情就不爽啊。”
他们七言八语的说着,田丰故意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悄声说了句:
“三点半了啊,还有个会呢,我去一下,陈队,附属楼有个技侦的会,您还有什么需要特别提示的吗?”
田丰恭恭敬敬的说着,请教着陈达明,似乎还低着头,省得别人看出来自己在同情郑毅这个大恶人。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啊,那种会就一凑数的,没什么实质意义,
我们商量下怎么收拾姓郑的,你也早点回来,晚上咱们聚餐啊,开开心心的聚一把。”
陈达明一改平日里严肃的表情,拍了拍过来汇报工作的田丰的肩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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