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过,好孩子是不会说谎的,我是好孩子。”李小明的回答很天真。
“不说谎?”青年人大笑,“少说笑了,司机为什么在这停车你以为我不知道?
不就是等着你上车编几个感人的故事多卖几瓶水?
老实说吧,你们事后给他多少好处?”
“哥哥,你冤枉我了。”李小明委屈的说道,“我跟司机叔叔真的不认识,我也没有说谎,我卖水真的是为了村里的爷爷奶奶。
李爷爷眼睛看不见,我想攒钱给他买条导盲犬,刘奶奶一到阴雨天就腿痛,我想带她去医院看医生,周爷爷有心脏病每天都要吃药,但他没那么多钱买药,我想……”
“够了!”青年人猛推了李小明一把,使其倒退五六步,一屁股拍在地上。
“你的故事还想编到什么时候?”青年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不耐烦的说道,“像你这种孩子我见多了,话说的那么好听,你以为我傻吗?”
“小朋友,你怎么样?没摔疼吧?”有好心的大婶将李小明扶起来,很心疼的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你这个年轻人很有问题啊。”有人指责起黄毛青年,“你认为这位小朋友说的是谎话,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青年人摇头嗤笑道,“我不需要证据,总之,我是不会像你们这些蠢蛋一样花钱买自来水的。”
“你怎么说话的!”
“真没教养!”
车厢里充斥着指责声,面对尖锐的声音,青年人直接无视的闭上眼睛,他懒得跟蠢货计较,如果发生争吵或动了手,那不就证明他也是蠢货?
“你是真不愿意买我的水吗?”李小明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这点没人在意,他们只顾着指责青年人,根本没听出李小明语气的异常。
青年人也可能没听见,他双手抱胸,头歪向窗户,把自己跟车厢内的人隔绝开了。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真不愿意买我的水吗?”李小明走到青年人跟前,面无表情。
“小明,你快过来,他不买我买,你不要再去招惹他了。”有人走过去抓住李小明的胳膊想要把他拉回来,没想到,李小明轻轻甩了一下胳膊,这名健壮的中年人便蹬蹬退了几步。
“臭小鬼,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青年人撸起袖子,他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你为什么不买我的水呢?”李小明抬起头,目光诡异的盯住青年人的脸,“我不是说过卖水是为了帮助别人,在你看来,帮助别人是件很难的事吗?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自私的人,什么都只想着自己?”
“小鬼,你太啰嗦了!”
青年人的拳头狠狠打向李小明的脸,砰的一声,拳头像打中铁板,血顿时涌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青年人可以确信一件事,骨头肯定碎了。
车厢内鸦雀无声。
“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了?”李小明咧嘴狰狞笑道,“老师说,欺负小朋友的大人不是好大人呢,这样的话,就算杀了你也没关系的吧?”
“什……什么?!”青年人悚然变色,整个后背都贴在窗户上,惊恐的看着李小明。
接着,他嘶声尖叫,“买!我买!你有多少水我买多少水!”
李小明用力摇头,认真说道:“你打小朋友,你不是好人,坏人都该死。”
“不……不要……”打了李小明一拳后,青年人的勇气便全打没了,尤其李小明身上散发出那种杀气一样的气息,让他觉得有液体正在往下体汹涌而去。
青年人突然抓起窗户上的应急锤,对窗户一角猛砸,然而,越是急他手心的汗就越多,滑的让他使不上劲。
“受死吧!你这个坏蛋!”
如果是平时,李小明的话会让人会心一笑,可眼下的情形,让人完全笑不出来,因为,李小明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小小的拳头打向青年人的肚子,看起来稀松平常,但青年人却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他的肚子很可能会被打穿。
死亡即将来临,他内心无比悔恨,一元钱竟然要了他的命,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说什么都不会拒绝李小明。
可是,晚了,太迟了。
嘭!
青年人的身前响起一道沉闷的撞击声,李小明的拳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挡住了,汗透重衣的青年人泄气般瘫软的坐倒在前后座椅的缝隙之间,他脱力了。
“小鬼,你是什么东西。”范良低头问道。
“李小明就是李小明,我才不是什么东西!”李小明愤怒的大喊。
“你的杀性很大啊,就因为没买你的水就要杀人吗?”范良悠然道,“你说的好人好事是把人往天堂送,还是往地狱送?”
“哥哥,你要买我的水吗?”
“小鬼,不听大人说话,可是不尊重的表现啊。”范良捏住李小明的拳头,五指发力。
“你到底肯不肯买我的水呢?”李小明歪着脑袋,视线不离范良的眼睛。
“小鬼,让大人为难,是不善解……乖的表现啊。”范良选择用更容易懂的句式跟李小明对话。
“你也不肯买我的水吗?”李小明的脸上浮现出凶狠的表情,“真是差劲!”
范良松开李小明的拳头拉开一定距离,他将李小明右拳的骨头都捏碎了,可是,却没有看到李小明露出痛苦的表情,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没有痛感。
“太可恨了,太可恨了,为什么你们不肯帮助别人?为什么你们要这么自私?
去死吧!都给我去死吧!”
李小明歇斯底里的咆哮,他的双手指甲疯长,犹如金属般闪烁着绿色的毒光,他的口中也在喷出腥臭的毒气,吸入一口,便让人头晕目眩,站都难站的稳了。
“你们立即离开车厢。”范良嘿嘿一笑,“消灭邪恶的正义之战是不能殃及民众的。”
闻言,所有人一股脑的往车门冲,瘫坐在范良身后的青年人也爬起来,翻过座椅,连滚带爬的逃。
“排好队,不要乱,有我在,就不会有伤亡。”范良丝毫不感羞耻的念叨英雄台词,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