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颜康成脱口而出,听得众人一愣,他赶紧说道:“我想起了另一位猪兄,叫习惯了,不好意思,我说猪兄,你不在高老庄,到这里干嘛?”
“奎木狼老母百岁华诞,我等特意到这里祝寿,”猪刚鬣边说话便打量着颜康成,忽道:“颜兄难道是东土人氏?”
“我,在下是大唐山东,这个鲁国人。”颜康成笑道。
猪刚鬣听罢,长袖一摆,露出文绉绉的笑容:“难怪如此俊秀脱俗,我这位表兄也是东土人氏,你们二位不妨多多亲近。”
“这位高兄,是东土哪里人?”颜康成见那位白衣秀士面容清秀,果然不似西域人。
高药卢略微点头,笑道:“在下东土高句丽人氏,还望颜兄多多指教。”
“高丽人?哦哈,很好,”颜康成客气一下,转而对高翠兰笑道:“嫂夫人琴技高超,不知弹的是什么曲儿?”
高翠兰微施一礼,抿嘴笑道:“这是奴家在大唐学过的小曲,名唤《琵琶吟》,倒让公子见笑了。”
“嫂夫人竟然去过大唐?猪兄对嫂夫人真是情真意切哈!”颜康成哈哈笑着,鄯珠拧了颜康成一下,“那叫郎情妾意,你羡慕吗?”
“呀,我听说猪兄前世是天蓬元帅,会三十六般变化,可是当真?”颜康成瞪着鄯珠,忽然回头笑道。
“颜公子谬赞了,前世是前世的福,今世还须好好修行,神也好妖也罢,猪某都会以一颗平常心对待,所谓一念即佛,一念即魔,当真是念念不能放下,我说的可对?”猪刚鬣羽扇一摆,便要再做一篇长谈大论。
“还真是那个猪八戒!”颜康成心中合计一番,忽然露出一阵怪笑声,“要是能吸猪八戒的血,我这能力是不是瞬间就爆棚了?”
“阁下笑什么?”猪刚鬣好奇的问道。
“哦哈,这个嘛,”颜康成不怀好意的笑着,转念又道:“冒昧的问下,猪兄可曾见过观音菩萨?”
猪刚鬣奇怪的看着颜康成,咂舌道:“观音大士在西天修行,颜兄提她作甚?”
“啊?彻底乱套了!”颜康成暗自琢磨着,又道“我听说观音菩萨正在物色保护唐僧西天取经之人,以猪兄的人品本事,必是上上人选,所以我还以为观音菩萨找过你呢!”
“唐僧?”猪刚鬣和高药卢都惊呼一声,猪刚鬣惊道:“颜公子也知道唐僧?我果然没有看错,颜公子绝不是凡夫俗子,高兄你怎么看?”
高药卢打量着颜康成,忽道:“高某昨日夜观天象,见东土紫微星异常,光色晦暗不明,甚是担忧,紫微星向称帝王星,怎会出此异象,高某百思不得其解。与东土紫微星相反,此处太白星大作,光芒闪耀,似有杀星降临,即使东土紫微星不为所克,杀伐声亦将震动朝野,大唐虽是太平盛世,届时将不免腥风血雨。”
高药卢顿了顿,见众人都愣着神,当下笑道:“我见这位颜公子神光内敛,竟似杀星降临,是以斗胆猜测,颜公子或许是天狼星下凡,如猪兄般在这妖世历练修行,体味人生吧?”
“啥?天狼星?哈哈!”颜康成禁不住大笑起来,“莎依库尔,你听见了吗,我可是神仙下凡呢!”
“阁下若是寻常人等,又怎么会知晓唐僧呢?”高药卢凝眉问道,“颜公子所说的唐僧又是何许人?”
“唐僧?前世的名字叫金蝉子,现在的法名叫玄奘!”颜康成话音未落,猪刚鬣和高药卢又是同时惊呼一声。
“西域诸妖虽知道唐僧,可是没人知道那唐僧便是玄奘法师,颜公子为何知道的这般详细?”高药卢面现惊恐。
“这个吧我不妨告诉你们,是一位吴先生告诉我的,”颜康成咧嘴笑了笑,高药卢闻言一惊,他目中精光一闪,忽道:“那阁下可知玄奘法师现在何处?”
“在长安哪!”颜康成不假思索的应道。
“长安?”猪刚鬣忽然惊道,“你说的玄奘法师是谁呀?”
“是谁?玄奘就是玄奘呀!他老爸,他爹叫什么我不知道,他娘叫什么我也不记得,你们这么问很难为人的,那我问你好了,猪刚鬣又是何许人也?”颜康成煞有介事的反问着。
“我猪刚鬣是天蓬元帅,你不是知道吗?”猪刚鬣应声道。
“我想起来了,他有个兄长叫长,长什么来着?”
“长捷法师!”猪刚鬣忽然接道。
“对对,就是长捷法师!我这下说对了吧?”
猪刚鬣和高药卢对望了一眼,俱都沉默不语了。颜康成看着奇怪,不禁问道:“你们怎么了,说话呀!”
猪刚鬣笑了笑,叹道:“颜公子,三个月前我等正在长安城,曾听这位长捷法师讲经说法,可是据我所知,长捷法师并没有弟弟,又何来你说的玄奘法师呢?”
“什么?这太搞笑了吧?”颜康成瞪着他们二人,开始怀疑这二人的真假,“我说猪兄,那按你所说,这唐僧又是何许人呢?”
“我也认为他应该是长捷法师的弟弟,可是我亲自到了长安城,亲自拜见了长捷法师,他亲口说的,他没有弟弟。”猪刚鬣沉吟道。
“全乱了,难道这唐僧另有其人?”颜康成已经云山雾罩,不知所以,当即问道:“长安可曾举办过无遮大会?在大会上又是哪个法师在讲经说法?”
“听说李世民做了一个噩梦,然后便一病不起,和尚道士们只顾着念经祈福,谁还敢办无遮大会呀?”猪刚鬣也是越来越惊讶。
“没有无遮大会,没有玄奘法师,这是什么情况?我到底穿越到哪儿了,怎么比做梦还不真实?”颜康成左思右想也理不出个头绪,他琢磨半天,恍然大悟似的问道:“西域既然没人知道唐僧就是玄奘法师,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等本不知道玄奘法师,在长安城巧遇神课先生袁守诚,便向袁先生讨教,这取经人究竟是谁,为何迟迟不见西行,袁先生沉吟良久,却说金蝉子尚未转世,我等自是十分吃惊,便详细追问,袁先生却长叹一声,”
高药卢也跟着长叹一声,再没有了下文。
颜康成听得心急火燎,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猪刚鬣也长叹一声,皱眉道:“我接着往下说吧,袁先生长叹之后说道,这是天机,本不可泄露,即便是我泄露出来,也是无可奈何,可这事与大唐百姓福祉攸关,我又不能不说,若是天蓬元帅能够详细参详,或许能够破解一二,我听得更加糊涂,便又再问,袁先生方道,那金蝉子本该转世为玄奘法师,成为长捷法师的弟弟,可是转世途中发生了差池,投胎到了一个外道之家,那外道逆徒与佛道相悖,又如何肯去取经呢?”
“这都哪跟哪呀?你们这是编故事呢吧?”颜康成听得一头雾水。
“我自是着急,不管他取不取经,只要是金蝉子转世,我猪某吃上一口,便是一样的造化,”猪刚鬣自知说漏了嘴,急忙咳嗽一声,“可是袁先生又道,那逆徒十年前便被杀身亡,按理说他必会重新转世为取经人,可是天捉弄人,那逆徒至今却迟迟没有投胎,岂不奇乎怪哉?”
“什么?那唐僧到底去哪儿了?”颜康成迷迷糊糊的问道。
“袁先生并没有明说,”猪刚鬣长叹一声,“他却送了一个谶语——唐僧西行,猴子出山,厉鬼做恶,僵尸重生,只要出现任何一个凶兆,妖族将亡!”
“啊?妖族将亡?”颜康成不禁暗自点头,“西游记说的很明白,唐僧取经,孙猴子一路收服各种妖魔,妖族还真的等于灭亡了。”
众人各怀心事,突然陷入了沉默。
“我说诸位,咱别再说这个话题了,趁着太阳还没落山,还是赶紧动身吧。”高翠兰忽然笑道。
“夫人,我这还没说完呢!”猪刚鬣叹道。
“等你说完,王母娘娘的蟠桃都熟了。”高翠兰笑着扶起了猪刚鬣。
猪刚鬣一把抓住颜康成,笑道:“我等正要去找奎木狼,颜兄也是去祝寿的吧?”
“我们路过此地,不过,”颜康成还在琢磨着唐僧没有转世的话,他看了看鄯珠,笑道:“就算我们想去祝寿,人家也不会欢迎。”
“哪里话来,你等随我一起上山,我与奎木狼是旧相好,他绝不会亏待你们。”猪刚鬣说着便拉着颜康成往山上走,“老实说,这次去大唐时间太短,有很多问题我还要向颜兄请教呢!”
颜康成的手腕被猪刚鬣牢牢握住,就是想下山恐怕也难了,他回头看着鄯珠,笑道:“莎依库尔,你上山吗?”
“不去行不行?你让猪兄放了你,咱们下山吧?”鄯珠话音未落,猪刚鬣却大笑一声:“不放!”
“既然猪兄这么高看咱们,咱们就去游览一番,如何?”颜康成回头笑道。
“好吧,我听公子的。”鄯珠犹豫道。
“你那么听我的话吗?”颜康成撇嘴道。
“当然啦,有何不可?”鄯珠莞尔一笑。
“那就放贾宝玉一马?”颜康成忽然眨了眨眼。
“去你的,这没的商量。”鄯珠狠狠瞪着他。
“唉!”颜康成顿时无语。
这个还没见到的鄯珠,现在也不知在哪里,若真是在这碗子山中,只怕已是凶多吉少,如果被这个鄯珠发现,又该怎么解决呢?
这鄯珠做什么不好,非要冒充这个鄯珠,这个鄯珠却是铁了心,非要杀了那个鄯珠,如果见了那个鄯珠,又该如何说服这个鄯珠,这个鄯珠是不是我见过的那个鄯珠?这两个鄯珠打起来的话,我该帮助哪个鄯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