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坏,为何对奴家这般轻薄?”
“如此春花秋月,娘子怎不叫人心疼?”
“你这是往哪儿摸呢?你不是说带奴家来吟诗赏月的吗?”
“最好的月色就是娘子你呀!”
“奴家可是准备了一首诗呢,公子可愿意听听?”
“玉裹酥胸月下藏,天生妩媚水中央。欲将风韵压身底,娘子却谈诗赋香。”
“公子别猴急啊,哎呀,等等,我,我。”
“娘子有诗尽管念来,如此良辰美景,更增韵味。”
“风卷,,桃花,,款下台,瑶池轻荡去,,去还来。手,,手,,手把春心何日暖,去年,,帷幔为,,君,,为君开。”
那公子欺身在女子身上,正翻云覆雨欲仙欲死之时,那女子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尖刀,忽地刺入了男子的身体中。
男子瞪大了眼睛,眼角忽地冒出了血丝,他暴怒之下,忽地发出一声怪笑,猛地扑向身下的女子,可是他的身体忽然轻飘飘的荡了起来,就像断线的风筝,倏忽之间挂在了树梢之上。
树梢之间一阵摇荡,片刻之后便归于沉寂,月光映射之下,仍然可以看见一副渐渐僵硬的笑脸。
那笑脸异常诡异,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之下,忽然流出了鲜血。
血色暗红,划过他**的身体。
鲜血滴落在女子身上,她异常冷静的穿上衣服,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好似进来遛弯一般,轻蔑一笑,转身步出了树林。
幽深的月影下,只剩下那位公子孤零零的在半空中干笑着,他身上的血迹渐渐凝固,就像渐渐静止的时空。
此刻,并没有风吹草动,颜康成突然出现在这片小树林中。
他赤身**的斜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脑中一片空白,默然片刻,他突然坐了起来,然后睁开了双眼——眼前星光闪烁,树影婆娑。
他的大脑急速旋转——
白美珍走后,他也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忽然看见了仍在洞外面的莎依库尔,她浑身鲜血淋漓,衣不蔽体,此时显得分外可怜,他又叹了口气,将衣服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便想挖个坑将她埋了,忽然又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他在那儿胡思乱想时,突然觉得背后扎进了一个东西,他吃了一惊,这东西已经从前胸冒了出来,竟是一个枪尖。
然后他便看见了库扎拉根,他挥舞着一对翅膀,突然抱起了莎依库尔,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瞬间便飞得看不见了踪影。
然后他就想起了白美珍的话,他应该找到鄯珠,穿越前他和鄯珠在医院里,医院里的情景他仍然记忆犹新,他不由得暗想,如果此刻瞬移过去呢,能吗?
接下来他的脑中一片混乱,就像这片妖冶阴森的树林,陌生而空荡。
这是哪儿?
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他凝神之间,瞥见旁边散落的一件衣物,便顺手捡起,懵懵懂懂的向树林外走去。
等他晃出小树林,眼见隐约的现出一个村落,他急忙胡乱的把衣服穿上,便又往前走去。
待他靠近袅袅炊烟时,更加奇怪了,眼前情景,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村中户户古色古香,勾栏茅舍并肩比邻,尽是朱户丹窗,飞檐列瓦,并无一栋现代建筑。
难道是梦?
他呆立片刻,咬咬牙,硬着头皮再往前走。
他回头看了看小树林,树林中似乎有鬼影晃动,他摇了摇头,一回身,眼前倏忽转出一位老丈,须眉半白,跨在一头毛驴上,悠哉前行。
一样的长袍加身,双袖飘飘。
颜康成紧走两步,搭讪道:“大爷,您去哪儿?”
老丈一愣,侧身细看颜康成,突然哎呀一声,从毛驴上掉了下来。
颜康成急忙去扶。
老丈一骨碌爬起来,战战兢兢的,用手指着颜康成,可是哆哆嗦嗦的却说不出一句话,他接二连三的后退几步,转身就往前跑。
那头驴驴叫一声,紧跟其后。
颜康成急忙喊:“大爷,大爷!”
老丈回身哆嗦着爬上驴背,再不敢看颜康成一眼,用力一拍,那头毛驴四蹄甩开,得得得得,很快就没了踪影。
“不就是很帅嘛,至于吓得心惊胆颤吗?”
他看见前面有一湾清泉,便俯身过去,月光映衬下,水中的倒影清晰可见——他的脸上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是有点吓人。
他赶紧就着溪水将脸上身上的血迹洗掉,然后又仔细照了照,免不得又是自恋一番:“刚才还受了致命伤,可是突然就好了,而且还是那么帅,上哪儿说理去?”
此时夕阳西下,倦鸟归林,颜康成的肚子也咕噜噜的叫起来。
他见村头有一间瓦房,院前门廊上挂了一个幌子,隐约能看出是一个“酒”字。
酒馆?
颜康成心头嘀咕着,举步踱了进去。
小店不大,聊摆了几张桌椅。
掌柜的年过半百,他见颜康成穿着轻罗绸缎,气宇不凡,急忙迎了上来,揖身恭道:“公子大驾光临,老朽万感荣幸,本店虽无胡姬玉盏,但家传自酿美酒,绝不有污公子贵体,公子请上座。”
颜康成环伺屋内,正要说话,忽听一客人喊道:“掌柜的,再来一壶。”
掌柜的诺了一声,却仍然看着颜康成。
颜康成打量着掌柜的,脸上全是问号,“掌柜的??老板,,我有些饿了,拿些吃的好吗?”
掌柜的笑容可掬,连连应诺,把颜康成让到了里面。
片刻之后,便有几道小菜摆到了颜康成面前。
一碟羊肉,一碟花生米,一碟腌菜,一碟五福饼。
掌柜的笑道:“公子慢慢消受,若有不足,尽管吩咐老朽便是。”说罢躬身退去。
颜康成犹如云山雾罩般,兀自神情恍惚,他看着屋前瓦后,柜角垆边,便似梦语般暗道:“我明明想瞬移到医院里,怎么忽然到了这种地方?这里不像天堂,不像地狱,难道是奈何桥边?趁着牛鬼蛇神还没现身之前,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正要坐下,忽然听见邻桌的客人说道:“这位兄台玉树临风,高雅阔然,若不嫌弃,与小弟等共饮一杯如何?”
颜康成一看是先前的两位客人,一时不知如何搭茬,那二人却不请自来,端着酒杯与他坐在了一起。
颜康成忽然和陌生人坐在一处,脸上很是尴尬,那位搭讪的客人忽然笑道:“在下孔代林,这位是陆德明先生,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颜康成拱拱手,眨眨眼道:“在下??在下我叫颜康成。”
“颜兄,又见面了。”旁边那位朗眉俊目的陆德明忽然笑道。
颜康成一愣,却听这位陆德明向孔代林笑道:“孔兄,这位便是颜家庄二元及第的颜大公子,你们二人可要多多亲近哈!”
孔代林哈哈一笑,拱手笑道:“原来是颜大秀才,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颜康成被陆德明说得一脸迷糊,什么颜家庄二元及第的颜大公子?认错人也不能错得这么离谱吧?颜康成一念至此,赶紧解释道:“你们认错,,”
“掌柜的,再来两壶!”
孔代林和陆德明连连碰杯,而且孔代林谈兴甚佳,正说得眉飞色舞:“孔家门阀不济,子嗣凋零,其中缘由不为外人所知,兄台当知如何?”
颜康成听得一头雾水,他二人却推杯换盏,一饮而尽,孔代林怅然道:“孔夫子圣庙自汉高祖亲诣祭祀以来,香火不断,功德绵长,应是后代兴旺发达的庇佑福祉,奈何我等后辈却如此愚笨平庸呢?”
“难道兄台有何高见?”陆德明随声附和。
孔代林举杯一饮而尽,长叹道:“高祖武德年间,家父曾有缘面见天罡道长,问及此事,天罡道长良久不语,却说了四个字——”
颜康成急忙问道:“高祖武德年间?那现在,,到现在有多久了?”
孔代林叹道:“现在是贞观十三年,差不多二十年了。”
“贞观十三年?”颜康成暗自琢磨,“按照《西游记》的记述,唐僧现在应该已经往西天取经去了,可是在西牛贺洲一直没有遇见唐僧,也不知道白美珍现在在哪里,她还能遇见唐僧吗?”
白骨精,以前不过是书本上的名字,此刻竟变得那么亲切,颜康成心口一热,高声叫道:“掌柜的,来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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