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苏聘召集麾下军将在中军厅大摆筵席,不多时,兵营之中的大小将领一一来见,苏聘大声向吴继嗣介绍引见。 ?
众将官见充当天使的是锦衣卫的都督同知,眼见苏聘都是这般恭敬巴结,当下一个个出言奉承,连连敬酒。
说起来这些统兵大将不少人的年纪比吴继嗣还要大很多,但奉承拍马的话,却一个比一个肉麻,什么恩德如父如祖的。
吴继嗣居中而坐,听着众人的奉承话,笑意盈盈,他来着不拒,酒到碗干,众军将见他如此豪爽,十分高兴。宴席上的气氛更加热烈,苏聘还特意选了几个姿势上等的军妓,以歌舞助兴。
众将官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不时地嬉笑打闹,不到两个时辰,尽数醉意醺醺,不少人酒后性起,竟不顾吴继嗣在旁,拉过一个军妓欲行那苟且之事。
吴继嗣虽然陪着众军将喝酒玩乐,但心中一直保持清明,见时候差不多了,他转身对着身旁一个锦衣卫士暗使眼色,锦衣卫士会意,假装要小解,伺机溜出了中军厅,走到一处角落,取出一杆火箭,点燃引信,拉弓射上了天,只听砰的一声,火箭在半空炸开,营中喝酒作乐的众军兵不少人被这一声闷响警醒了。
早已提前一刻埋伏在大营许里之外的陈邦傅军眺望到信号,立刻抽出兵器。
“父帅,吴大人已经放出信号了,可以行动了吗?”陈曾禹手握直刀,轻声询问。
陈邦傅阴笑道:“吾儿莫急,再等等,还未到时候呢!”
“还未到时候?”陈曾禹有些疑惑不解。
陈邦傅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嘿嘿,若是能除掉丁魁楚臂膀的同时,再借他们的手顺便把今上的这个得力干将解决掉,咱爷俩在这梧州城里岂不是更如鱼得水了。”
“父帅英明。”陈曾禹一点就透,也跟着阴笑。
中军厅里因为声响闹得比较大,所以火箭引爆声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吴继嗣见那个锦衣卫士已经成功施放了信号,便假装酒醉,笑骂着走到苏聘身旁,然后趁机猛地一拉苏聘臀下的绳床,一下子把他拉翻在地,苏聘晕晕乎乎到了声:“你想干什么?”
然后就被吴继嗣窜到了身上,吴继嗣飞地顶住他的胸部,将其头颅在铺着木板的地上乱撞。
吴继嗣突然难,中军厅里不少军校都没回过神来,一个将领摸样的人还傻乎乎的道:“吴大人这玩笑似乎开大了点啊?”
吴继嗣也不答话,捧着苏聘的头颅又狠狠地撞了几下。
众军校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一个显然是苏聘副手的大胡子将领大吼道:“快将他拿下,救出大帅。”
众人闻言半醉半醒的纷纷抽出腰刀,想要上前擒杀吴继嗣,吴继嗣反应快,见状一把将苏聘拉到身前,用刀顶在他脖子上,对着中军厅的众军校道:“苏聘勾结东虏,通敌谋反,今奉天子令,将其缉捕归案,天子有言,只惩恶,余者不论!”
“不要听他的,快杀了他,救出大帅。”那个大胡子将领闻言,眼光闪烁,大声下令。
“谁敢上前,本官立马砍死他!”
吴继嗣又在刀上加了一分力,锋利的腰刀已在苏聘的脖子上抹出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不——不要过来。”苏聘的头被吴继嗣狠狠地撞了几下,一条命已去了大半条,早已丧失了反抗能力,头也晕晕乎乎的,此时脖子上一阵阵刺痛顿时令他清醒了过来。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上!”看到众军校你往往我,我望望你,犹豫不决的样子,大胡子将领大急,连声催促。
在强烈的求生**的驱使之下,苏聘运出了最后一丝气力,扯着嗓子大声喝骂道:“张德宽,你——你是不是巴不得老子早点死啊?老——老子的话你都不听了。”
“末,末将不敢。”
此时中军厅外已是脚步匆匆,几个小校,快步进入大厅,打算向头领们汇报有信箭射,可能会有夜袭的情况,刚一进中军厅,就惊呆了……
城东兵营外,树林中。
陈曾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兵营,轻声道:“父帅,现在可以行动了吗?都过了一刻了,想必那吴继嗣早被乱军砍死了,再不行动,那些京营兵可能就做好防备了,如此可就不妙了。”
陈邦傅点了点头,手握腰刀,一跃而起,高喝:“全军预备,踏营!”
许里之地,须臾即到。
城东兵营内众兵卒闻声更加混乱,军中到处大呼敌袭,辕门外一个守门小校领着几十个京营兵卒想要阻挡一番,陈邦傅军中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已冲锋而到,抄起一根大铁棍,放开了轮扫,他力大如牛,凡是被狼牙棒扫到的京营兵无不人仰马翻,一片鬼哭狼嚎。
“刘将军真是勇武,父帅果然没看错你。”陈曾禹随后赶到,哈哈大笑。
被陈曾禹称作刘将军的铁汉子叫刘庆勇,出身贫寒,世代务农,力大如牛。因不愿雉,举家西逃,在梧州境内被陈邦傅部所劫,挥舞锄头打死陈邦傅的部下十几人,陈邦傅得报吃了一惊,那时候他刚到梧州,手下不过四五千人,军纪战力都很差,御敌无方,扰民有术。
陈邦傅见他勇武,顿时起了惜才之心,然后略施小计,就把这个粗汉的心笼络住了,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对于陈邦傅的知遇之恩,憨厚的刘庆勇感激不尽,所以归顺以后一直对他忠心不二。
“少帅过奖了。”刘庆勇憨憨一笑后,继续挥动大铁棍,向前冲杀。
陈邦傅部的五千人马6续冲入城东兵营,京营的高级将官此时都在中军厅内,仓促间根本来不及反应,再加上军卒们都喝了不少酒,乱哄哄的,很多人手上都没有兵器。
战斗只进行了半个时辰不到就结束了,一千八百多京营兵,死伤了一两百人,余下的尽数投降,陈邦傅让刘庆勇看住俘虏,随即步入中军厅,厅里的军校除了在陈部夜袭时出去了一部分,余下的都已跪地请降,直到此时他才现吴继嗣并没有死于乱军之中,心道:“这厮的命还真硬!”
然后上前一步,假装关切的道:“吴大人没事吧?本爵来迟一步,还望见谅。”
吴继嗣见大局已定,便在苏聘惊骇欲死的眼神中挥手一刀将他结果了,然后淡淡的看了一眼陈邦傅,道:“本官无事,有劳挂心。”
又道:“天子有令,请陈总戎并其军!”
说完,如同没生任何事一样,从容的从案几上取过一盏酒一饮而尽。
陈邦傅虽然为人阴狠,但也不得不暗中赞了一声:“好魄力!”
留下亲信部下,彰武营参将袁来朝招抚降军后,按照原有计划,陈邦傅马不停蹄,带着四百精锐家丁,入城抓捕丁魁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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