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黑时分,徐秋涧和梁国栋以及卢千户等人备好了酒菜,正耐心的等待着,不时一个家丁匆匆上前,道:“几位大人,门外有一个自称是刘大人随从的人要求见徐大人!”
“快,快快请他进来!”徐秋涧大喜。看来真和自己料想的差不多,一旁的梁国栋和卢千户则更是看怪物一样看向徐秋涧,没想到还真让徐秋涧说中了,真的有人前来。
家丁下去后,很快就领着一个俊俏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徐秋涧一惊,这人竟是个女子?虽然是一身男装,但婀娜的身姿却出卖了她!徐秋涧愣愣的看着她出神了半天,想看出些什么?这女子一进来就注意到徐秋涧的目光了,居然俏皮的给他抛了个媚眼,徐秋涧大是尴尬,干咳了两声,赶紧站起身,来到那女子身前,一股淡淡的清香袭来,更让他产生了怀疑,但徐秋涧也没点破,赶紧道:“兄台可是刘大人派来的?”
“当然了!那还会有假?看来你早知道我会来对不对?不然备这些酒菜干嘛?”这女子倒是很大方,凑过了头,几乎是贴着徐秋涧的耳朵了,吐气如兰的道。
徐秋涧讶然,古代的封建思想极其浓厚,像这样大胆开放的女子可能打着灯笼都难找到几个,女子如此亲密的举动,道让徐秋涧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退了一步,道:“不知刘大人有何事要托兄台转代给下官呢?”
看着徐秋涧的穷迫样,女子更是得意了,歪着头,笑道:“你怎么知道刘大人会让我前来找你的呢?”
徐秋涧道:“这没什么好难猜的,下官区区一个七品小县令,居然连司礼监的二号人物都惊动了,看来东厂很是对下官上心了,此次陶公公陪同刘大人一起来宣读圣旨,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监督刘大人的吧!而显然刘大人有话要对下官交代,只是碍于陶公公,不好当面直言,这留下后手,可能刘大人早就想好了吧!”
“咦!看来阿...呵呵...看来赛哈智指挥使真没看错你,果然有几分小聪明!不错,是这样的!”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兄台有话转达,下官又略备酒菜,我们就一边喝酒一边说吧!”徐秋涧说道,给卢千户使了使眼神,卢千户会意,赶紧亲自搬好凳子,请女子入座。
这女子看了徐秋涧一眼,道:“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就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不知姑娘...咳咳...公子芳名...咳咳...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啊!”徐秋涧给女子倒满酒,问道,但问话时一连说漏了嘴。
那女子秀眉一皱,灵动的大眼狠狠瞪了瞪徐秋涧,显得格外俏皮,她没想到徐秋涧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女儿身,仿佛自己成了一只被别人揪住尾巴的小狐狸,再看眼前这个俊朗的少年明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却又做出一副刻意不知道的样子,这显然是对她自尊的一种挑拌。只冷冷道:“在下华岳,你叫我华岳公子就行了!”
徐秋涧一阵好笑,这人明明是女子,装出一副大男人老气横秋的样子,还真是有些不伦不类的,道:“原来是华岳兄,下官久仰久仰!”说着抱了抱拳,卢千户和梁国栋也赶紧抱拳失礼,毕竟是锦衣卫同知派来的人,来头定然也不会小。
“久仰不敢当!徐大人相貌堂堂,可能家里已是妻妾成群了吧?”华岳道。.
徐秋涧一愣,这女子干嘛突然问起他的家室?没多想,如实回答了,只有王怜香一个正房,没想到华岳听了,脸上竟闪过一丝惊讶。“徐大人仪表非凡,却能独赏一枝花,真是令在下佩服,想来你们夫妻感情极深吧!”
徐秋涧一阵古怪,这娘们怎么一直将话题转向他的家里,干笑两声道:“华岳兄谬赞了,不知华岳兄今i前来有何事要交代下官呢?”徐秋涧直接转移了话题。
华岳见徐秋涧避重就轻,显然是不想再讨论家事了,这才点了点头,神秘道:“徐大人可知自己已在鬼门关走上了一遭?”
徐秋涧心里一惊,道:“不知华岳兄何出此言?”
“你知道你这次擅自开仓放粮,后果有多严重吗?皇上都震怒了,差点立即下令将你砍头呢!”
徐秋涧脖子都凉了半截,道:“可是我已经派人上书了公文,上报了,也写明了顺庆府的情况啊!皇上本是一代明君,如何还会看不懂呢?”
华岳叹息的摇了摇头道:“皇上明断万里,若真看到了你的文书,又怎会怪罪你呢?”
徐秋涧心中大动,赶紧道:“华岳兄的意思是?”卢千户和梁国栋也顿时来也兴趣,神情关注的等着华岳的下文。
“其实你派遣送文书的那个护卫并未到达京城,而是被东厂的人截杀了!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那封文书被东厂厂督庞德所得,而且庞德并未将文书交给皇上,反而还大加向皇上参奏了你一本,说你私自开仓放粮,目无君王!”
“我靠!”徐秋涧忍不住出口成脏了一句,又是庞德那老阉狗,怪不得皇上的委任文书都下了,自己那个送文书的护卫都未回来,原来被东厂的人杀了?狗i的的庞德,三番五次想置自己于死地,真是可恶透顶。
卢千户也一拍桌子,大声道:“嘿!老子也是说顺庆府那帮东厂的孙子,见我们开仓放粮,居然会这么老实,一点事也不闹,原来一早就在打我们锦衣卫的主意了,他nǎinǎi的,欺人太甚!”话说完时,卢千户才觉得有些动作太大了,看了看徐秋涧,赶紧讪讪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不对啊!皇上连委任文书都下了,说明他应该知道顺庆府的情况啊?”徐秋涧疑道。
“是啊!但这是后来才知道的!是四川左布政使孙尚舒觐见告诉皇上的,也是他力保的你,后来三位杨大学士也说你是为了老百姓才这么做的,向皇上进言,也力保的你,否则,你啊!哼哼,可能早就要郎当入狱了!”
据史料记载,明宣宗在位时,十分重用三位杨姓大学士,即杨荣,杨士奇,杨薄三人,三人个个都是治世之能臣,明宣宗又善听臣言,对三人可谓是言听计从,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明朝目前繁荣生平的盛世出现,仁宣之治的形成,这三个姓杨的文臣可以说是居功甚伟,有他们出来替自己说话,难怪宣德帝会网开一面,徐秋涧当真对几人感激不已。
“那孙布政使难道皇上没怪罪他失职之罪?”徐秋涧一时好奇,按理说,孙尚舒没来得及及时发现右布政使和按察使的yin谋,应该也会遭到皇上的处罚的,可谓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为何能力保他?
华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发生这样的事,孙布政使自然难脱干系!但你不知道,孙布政使有一个妹妹曾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据说当今皇上都是她一手带大的,若不是她出言劝谏皇上,恐怕孙布政使也要倒大霉的!”
徐秋涧点了点头,看来有个皇亲国戚在宫里,比什么都好使,徐秋涧对孙尚舒未能及时发觉右布政使的yin谋也很是不满,但这回终究是保了自己一回,倒也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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