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村是渠江县城南二十里外的一个村落,顾名思义,由于一条蜿蜿蜒蜒的小溪从村落间穿流而过,因此而得名。清溪村四面环山,可谓是依山傍水,村庄就坐落在山丘的低谷下,别看只是一处低谷,但面积却不小,里面村寨屋舍林立,园林田埂交错,大有一片好光景。
清溪村民风淳朴,全村大小也就一百来号人,这在古代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具史料记载,明朝前期的全国总人口量也就七千多万,能拥有百来号人的村桩也算是相当有规模了,现在正值初chun,田园中可以看见村民播种,也可以看到村民chun耕,纵横交错的田埂上却是一颗颗松柏挺立,一些孩童光着小脚丫正在树上捣干木枝。
徐秋涧带着王怜香等大伙人吃过早饭便来到了清溪村,他和王怜香几女并肩而行,后面远远的跟着随行出来的护卫和丫鬟。
雯儿时不时朝后面看一看,有些噘嘴抱怨,“秋涧哥哥也真是的,不过就是出来踏踏青嘛,还非得叫上这么多人,跟个魂影似的。”
徐秋涧一阵苦笑,他也不愿意这样啊,无奈现在他正处于风口浪尖,东厂对他虎视眈眈,扇帮令他心神不安,他必须做好全面的安全准备才能出门。
王怜香了解徐秋涧的用意,拉了雯儿一把,道:“雯儿,不可胡说,夫君这样做自然是有道理的,难道你忘了去年我和夫君遇袭是事了?”
雯儿恍然大悟,变了变脸sè,“对哦!难道那些人死xing不改,还要行刺秋涧哥哥你?”
萌儿听了,也有些害怕,向徐秋涧靠了靠,费解问道:“少爷,那些人是谁啊?他们干嘛要行刺你?你得罪过什么人吗?”
面对几女的疑虑,徐秋涧自是不好回答,笑了笑,道:“大概是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不然大家怎么都说清官难做呢?”看了看几女脸上仍有些后怕的神情,故意转移话题,道:“我们今天是来踏青的,何不以这初chun为题,来对对词如何?”
“夫君是想作诗吗?可作诗我们不是强项,明显不及你啊!”王怜香道。
萌儿俏脸一变,赶紧噘嘴道:“少爷怕又是想羞煞奴婢了,明知奴婢去年跟你们对诗出了丑,现在又想对诗,我这次可不参与了!”
徐秋涧道:“我们这次可以跨越诗的范畴,任凭自己想象,只要押韵即可,如何?”
王怜香笑容一展道:“好!若不是作诗,这道没什么问题的。”
能出口成诗的若非那些极有文才的大文豪,一般人还真难做到,无论是七言律诗,五言律诗,或是七言绝句和五言绝句,都有押韵和平仄音的讲究,而最难得就是平仄音,徐秋涧在读大学时看到过很多现代诗人的诗集,但他相信绝大部分都不是诗人出口成文的,定是咬文嚼字,经过一段时间琢磨修改出来的。
若然将诗词抛开平仄音的讲究,只押韵,那就容易的多了,这便又是新的一个概念---歌词。近代歌词便无那么多讲究,无论字数的多少,只要读起来流畅上口,再外加一些押韵就可以了。
徐秋涧看着雯儿,道:“雯儿,你有什么意见吗?”
雯儿摇了摇头,“我是不成问题?只怕萌儿...呵呵...”雯儿说着不禁掩嘴偷笑了起来。惹得萌儿大是脸红。
徐秋涧道:“萌儿大字不识几个,这次我们就不为难她了,她只在一旁听着便是。”萌儿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看徐秋涧。
徐秋涧道:“那好,就由我先来开头!”说罢,看向不远处的一颗槐树,朗声道:
俏枝头萌芽,翠雀儿喳喳,一株垂木现chun华。
皮老乱成麻,杆上生虫爬,却不为人所觉察。
“夫君傍景成文,香儿佩服!”王怜香抚了抚秀发,感叹道。那我也献丑一段了,说着,便盯着前面的小溪,朗朗道:
chun景不休,溪水悠悠,境中鱼儿乱成粥。
野鸟啾啾,新草柔柔,岸边农家告了秋。
“到我了!”雯儿接过话来,以远处的山景为题,颂道:
遍山桃林花正开,恰拟chun红惹人呆。
朝霞夕阳各有美,与之相及诸君猜。
“不错,就这样!又该我了。”徐秋涧笑了笑,又道:
chun风yu来雁南飞,辞去旧年迎新辉。
田园已见农家汉,临近三月作物催。
几人对词间,突天空一声惊雷响起,乌云缭绕,层层相叠,怕是要下雨了。徐秋涧一阵苦笑道:“看来今天天公不作美,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暂避一下!”
王怜香和雯儿觉得有些扫兴,倒是萌儿很高兴,她又不会作诗词,只能干看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诵着,感觉颇为无趣,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雯儿遗憾道:“也只能这样了,可是到哪里去呢?”
王怜香道:“红娘的老家不就在这里吗?要不我们让她带我们到她家去!”
徐秋涧点了点头,将红娘叫了过来,说明了意图,却见红娘有些为难,但终究还是答应了。在红娘的带领下,很快几人便来到了红娘的家,红娘家是两间泥巴瓦房,外加一处烂草屋。这样的家境应该还算不错的,古代能住上瓦房的老百姓实在不多,大多都以茅草屋为主。
几人刚来到这里,就看到一对中年男女正围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拳打脚踢,那男子一边打一边骂道:“老子再问你,你到底是陪还是不陪?”
只见那地上翻滚的少年虽被得打鼻青脸肿,但却异常坚毅,不屈的道:“你们两口子蛮不讲理,我凭什么陪你们?”
“就凭老子的拳头,你不陪,我就打折你的腿。”那男人道。
一边的妇人也满脸嚣张气焰,道:“得了,老郑!少跟他废话,不陪,就打死他,我到要看看这臭小子有多大的骨气?”说着,又狠狠在少年的肋上踢了几脚。
徐秋涧等人看的都不由得眉头一皱,徐秋涧看了一眼蔡宏,蔡宏会意,大步走上前去,一手揪住一人,将他们扯开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打人吗?”
那男人被蔡宏抓住,下意识扭动着想挣脱,却无奈挣动不开分毫,不由得有些恼怒,“你谁啊?想多管闲事么?”
徐秋涧走了上去,将那少年扶了起来,道:“他们为何打你?”
那少年感激的看了徐秋涧一眼,道:“我家的狗将他们家的一只鸡活吃了,他们让我陪他们的鸡!我不赔他们就打我。”
“既然是你家的狗吃的,你是该陪的啊!”
少年满脸委屈道:“我知道啊!可他们要我赔十两银子给他们,我哪里有这么多银子给他们?而且我也向他们道过欠了。”
众人一怔,一只鸡陪十两银子这确实有些黑诈了,雯儿盯着那夫妇两,打抱不平道:“你们还真当那只鸡是金子做的吗?十两银子!一只鸡能值十两银子么?”
王怜香用手绢帮那少年擦了擦脸上的尘土和於痕,也气恼道:“他还是个孩子,你们如何能对他下如此重手?”
萌儿也说道:“对啊!而且他也说他已经给你们道过欠了,你们怎么还打他呢?”
那妇人脑袋一扬,理直气壮道:“这不关你们的事?”
徐秋涧心里勃然一怒,正要说话,却见那男人突然看着红娘,惊喜起来,“红娘丫头,你...你怎么回来了?”那妇人眼睛也利索,听见丈夫的声音,也很快看到了红娘,顿时喜道:“红娘,真是红娘!你这臭丫头,平时十天半个月也不回一次家,难道真不知道我和你爹都在为你担心吗?”
只见红娘脸sè一阵青一阵白的,冷不伶仃道:“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呢?”
妇人脸上一僵,有些尴尬,道:“瞧你这死丫头在说些什么?你好歹也是我们的女儿啊!难道我们会希望你去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