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贫民窟，李晟和莫宁便直接返回了酒店。
他发现所有人都在。曹默也回来了，只不过他躺在床上，床边还坐个外人。一个年轻的东方女人。
李晟看了一眼那女人，没有说什么，而是问曹默：“感觉怎么样？”
“被捅了一下，没伤到内脏。没事。”曹默有点尴尬地说。
李晟笑了笑，说：“你好好休息。明天，你先回去！”
“老板，我……”
“别想太多。你这样留在这里不方便。”
“好吧。”曹默也知道身上的伤，已经让他失去了战斗力，留下来只会成为其他人的累赘。
李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养伤。”他说完就离开了。
其实让他在里约治疗好了再回去是最佳的方案，但这里不安全。也许移动会让曹默伤口恶化，但回去后直接在玛瑙斯住院应该风险比在这里住院更小一些。
他还没完全关上门，就听到那个女孩子用中文不安地问：“我是不是连累你让老板不满了？”
曹默急声说：“没有，没有。我们老板很好人的，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他轻轻掩上门，对客厅里和曹默住同一个套间的白秦说：“跟我来一下。”
回到自己的套房内，他让白秦坐下，才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个问题本来问曹默更合适一下，但里面有个女孩子，他们要做的事情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他想先问一下白秦。
“曹默在监视帕帕洛的时候，发现他去了一个小别墅之后，里面出来了几个人。后来就发现有人在附近追赶那个女孩，而追赶的人，那个屋子里的出来的人。他就装作路人上前救人。在缠斗中，被对方刺了一刀。”白秦简单地转述了一下曹默的说法。
李晟点点头，这次曹默是冲动了，也是幸运的，至少对方没有动枪。
不过他觉得这也是疑点：“对方只是动刀？”
“曹默说，那里是居民区又是大街上，夜里虽然没什么人行走，但有不少的居民。对方又是附近的人，也许是担心被人发现。”
这也算是能解释的过去。
李晟想了一下说：“让曹默和那个女孩先悄悄离开。还有曹默的伤没事吧。”
“曹默出事后，我们去接应了。我们找了比较偏远的私人医院处理的伤口。”
李晟不得不说，他们在这方面考虑的比自己周全的多。他点点头说：“那就好。”如果是比较远的私人医院，那么布鲁诺家族想要很快找到曹默的行踪会困难得多。他们的行动也不会因为有太大的影响。
他正想让白秦先回去休息。
白秦却告诉他一个消息：“那个女孩自称是美籍华人。她说自己是在巴西旅游的时候被绑架的。绑架她的人目的是为了胁迫她的哥哥为对方研究【毒】品！”
李晟一愣，问：“这么巧？”
“她主动说出这个事情，她应该是猜到我们要对付布鲁诺家族。曹默救了她，而且又是华人，也许是因为这个才会信任我们。”
李晟却依然有点怀疑：“她完全可以像大使馆求助。”
白秦却说：“她是个聪明人。她也不知道她哥哥被关押在什么地方。那样做，也许会让她哥哥彻底消失。”
李晟一想，还确实可能会那样。说到底，巴西的警察未必不知道布鲁诺家族的底，但是他们喜欢讲证据。哪怕是明知道对方是罪犯，没有证据就根本无法将对方入罪。
官匪勾结，在全世界都是通性。
“既然是那样，我们也未必能救出人。”他明白白秦的想法。白秦曾经是一个军人，也许他觉得应该保护所有同胞。但他不能因为一个陌生人让自己和安保队员冒险。
白秦抿着嘴说：“也许我们不用太大的险，我们可以逼迫他们放人。”
李晟看着他一会，笑了笑，说：“也许可以试一下。”
白秦没有多留，返回了他和曹默的套间。
李晟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久之后，他打了个电话给张定边，告诉他曹默受伤的事情：“你让人开飞机来接他回去。等他回去后，你安排他住院。别留下病根。”曹默有伤，那个女孩子也必须走，不然容易暴露。但是她没有合法身份，根本不可能乘坐国内航班，只能是乘农场的飞机。
张定边没想到计划才刚开始就出了伤亡，他在电话里说：“我会安排的。需要再给你增派人员吗？”
李晟想了想，说：“暂时不用。”
张定边在电话里也沉吟了片刻说：“还是我过去吧。我很少抛头露面，应该没几个人认识我。”他还是觉得李晟这人手还是不够。如果计划顺利，那还没问题，但如果计划不顺利不得不自己动手的话，李晟手下的力量就太弱了些。
李晟想了一下，说：“那你过来吧。”
张定边相当全面，而且有指挥的经验，这样的人在身边，确实对他这支小队有不小的帮助。张定边确实也不外人所知，他过来不会有什么风险。要说风险更大的，反而是他自己。但布鲁诺家族的势力明显没有电影里的黑帮那样强大。
他挂断电话没多久，门铃响了。他开门发现是曹默。他皱了一下眉头：“你怎么来了？回去躺着！”
曹默却笑着说：“老板，我这点伤没事。而且今天我调查到一些东西，需要向你汇报。”
李晟看他脸上很轻松，根本不像受伤的人，就知道他不说完是不肯罢休了。他也不再拒绝，让他进门坐下。
看他还坐直着身体，李晟笑说：“都受伤了，怎么舒服怎么坐吧。”
曹默嘿嘿一笑，让身体舒服地靠在沙发上，说：“老板，其实我跟踪那个帕帕洛，并没有太多的发现。”
“那你来跟我汇报什么？”李晟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笑骂了一句。
曹默笑嘻嘻地说：“不过我发现一个秘密。”
“你刚不是说没有什么发现吗？”
“这秘密不是我发现的啊。是晓茹告诉我的。”
“晓茹？”李晟坐在他对面，瞥了他一眼，笑着说。“就是那个女孩子？英雄救美果然是撩妹的最好的手段啊。这么快就叫的这么亲密了。”
曹默难的老脸一红，他那张猴脸一囧说：“老板，我可是为你的事业考虑呢，咱能不能正经点。”
“行，我们正紧点。你知道什么秘密了？”
“原来晓茹的哥哥是个天才！”
“天才？能比我天才？”李晟对他的故作玄虚没好气说。“有什么就说什么！”
“好，好！”曹默本来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而已，现在看李晟这样也不敢在转弯抹角了。“晓茹他哥哥是哈大的分子生物学研究生，他研究的方向是植物基因改良。毕业的研究课题是寻找什么靶基因段。布鲁诺家族绑架晓茹胁迫他是为了让他研究大麻的高产基因。也许当初我们农场那次发现的毒贩子就是在进行实验。”
李晟就好像是在听故事。动物基因这十来年研究确实非常，但他还没听说过有人研究什么靶基因段。能将基因的碱基对列出来就很不错了，还想将某一段碱基对对生物的作用研究出来。那是不是有点科幻了。
“哈大？是哈尔滨大学？”
“那啥，是哈弗大学。”曹默汗颜了一下，他读书少，没想到国内也有哈大。
李晟笑着说：“好吧，我知道了。是哈弗大学。不过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你的晓茹的哥哥对我有什么帮助？”
曹默终于将脸皮的厚度增厚到平常水平，没有因为他的调侃脸红：“我们农场很多动植物啊。如果让他研究，那产量不是更高吗？”
果然不出李晟所料，这家伙也是想劝他救人。这个事情他暂时无法答复他。只能说：“曹默，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我们只有几个人，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冒险。”
曹默当然知道。他也不希望队友因为自己的小心思去冒险。不过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我是想请老板在允许的情况下帮晓茹救出他哥哥。”
李晟摆摆手，说：“刚才我已经答应白秦了。他曾经是军人，救人很正常。你恐怕没有那么单纯吧。”
曹默可能是被说中了心事，嘿嘿笑着不说话。
李晟想了一会，又说：“我会尽力的。你也可以给你的晓茹妹妹保证。只要条件允许，我会尽力将她哥哥救出来。不过你可要看准了。那姑娘是挺漂亮的，但不一定像你看到的那样。”
曹默沉默了一下，笑着说：“我明白老板你的意思。像我这样的人，能被美女利用一下，也是应该荣幸一下下的。”
李晟却没有那么好心为了救一个陌生人平白牺牲。他想了一下，说：“回去跟那姑娘说，如果她愿意和农场签订用工合同，对了，她有什么专业技能没有？”
“她去年刚从护理学校毕业，来毕业旅游的时候被绑架的。”
李晟点头说：“正好。我们有医生，但是还没有护士。你告诉她，如果她愿意和农场签订五年护士的免费用工合同的话，我就尽力救她哥哥。”
“老板，这不太好吧。”曹默觉得有点乘人之危了。
李晟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如果喜欢，就上点心。农场里可是僧多粥少。”人好不好还得以观后效，但现在这曹默分明是对人家有很强的好感，他先将人拉拢到农场绑住再说，如果人品不好的话，再赶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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