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让四海龙王退下的,忽然金袍老者想起一件事情,对着西海龙王敖闰问道:“听说你有个孙女入了阐教?而且还拜入了黄龙那小子门下?”
“回禀老祖,是的!”西海龙王敖闰恭恭敬敬道,“冰菱是摩昂的独女。而摩昂现在也有金仙修为,正在域外战场磨炼,争取早日修成神通。”
对于金仙来说,神通指的就是天罡神通。因为在天道之下,天罡神通才能显示为大神通,地煞神通只能被称为小神通。而一般说的神通,都是指大神通。
金袍老者并没有关注敖摩昂,倒是对敖冰菱十分感兴趣:“听说她修行了十死永生功,褪去了龙身,独留龙魂在身?”
“是!”敖闰老老实实道。
敖冰菱当年修行十死永生功的时候瞒着敖闰他们,但事后修炼成功了,便告诉了他们。然而,对于这门功法,他们了解并不多。那门功法还是太古时期传下来的,具体如何,他们不甚清楚。
金袍老者抬起手掐指算了算,道:“你们是没什么机会成就大罗了,她倒是有些希望。如果能在大劫之前成就金仙圆满,本尊可助她一臂之力。我龙族气运虽然被天道压制,但却有一线生机。就看吾等能不能把握这一丝天机了。”
大道无情,天道秩序。很多人都以为天道没有情绪,只是秩序的演化。实则不然,自从道祖以身合天道开始,天道就变得有意识了。而这个时候,龙族的气运一直受到天道压制。这么多年来,龙族之中成就金仙的只有三个,第一个就是黄龙真人,第二个就是敖摩昂,第三个就是敖冰菱。
当然,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敖冰菱已经成就了金仙之位。
很多人都很奇怪,黄龙真人为何会拜入阐教。而且这么多年了,修为倒是高了,但实力却相差甚远。至于说什么大罗至尊那简直是没影的事情。
黄龙真人拜入阐教,实际上是龙族所做的一次尝试。而且还是一次失败的尝试。当年道祖以身合天道,龙族气运被严重压制,即便富有四海,也不得不屈居于天庭之下,沦为天庭附庸。而这个时候,龙族便有大能妄图以拜入气运之宗的方式来消减龙族气运的压制。
这种方式有一定的效果,在阐教之中,黄龙真人却是成就了金仙之位,还为龙族挣得了一点生机。这才有了之后龙族积蓄气运之力,让敖摩昂成就了金仙之位。
十死永生功,是太古时期的神奇功法,重点在于十死和永生之上。然而,对于现在的龙族来说,这只是一次尝试。看以这种方式,能不能消减天道与龙族气运的压制。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龙族也愿意去把握,西海龙王当即便感谢道:“多谢老祖,敖闰会告知冰菱的,希望她能在大劫之前成就金仙圆满。”
“嗯,你们且先退下吧。”金袍老者微微点头。
······
地仙界,南赡部洲一处人迹罕至,不对,应该说修行之人罕至的火山之中。一只金色的凤凰显露在火海之中,神色时而清明,时而迷茫。
凤凰,在天地之间名气极大,常常和真龙相比。然而,真龙易见,凤凰难寻。在太古之后,凤凰一族便彻底的没落了。或许,现在还有一个孔雀大明王支撑门面,但他也被佛门圣人所限,归于佛门之中。
凤凰身处火焰之中,最开始迷茫胜过于清醒,渐渐的清醒胜过于迷茫,然后凤嘴微微张开,一道清丽的女子的声音在火海中响起:“嗯?我这是在哪儿?对了,这里是凤凰山,我们凤凰一族的秘地,和龙族最后一次大战身后重伤。然后······然后······”
凤凰一族有一门神通,号称凤凰涅槃。凤凰一族当年可是号称不死族的。只可惜太古大战太过惨烈,凤凰一族即便有这种神通,也没有施展神通的机会。最后也只能与龙族两败俱伤。
随着口中的话语增多,那凤凰浑身发出了淡淡的火焰,然后变换成了一个身着火红色长裙的女子,这女子被火焰包围,看不清具体容貌,浑身气势十足,丝毫不弱于东海深处的那位金龙。
变换为人形,凤凰四下瞧了瞧,火焰环绕的眉头不自禁的皱了皱,口中喃喃道:“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姐姐还活着么?记得涅槃的最后一刻堪破了时间长河,成就了大罗道果,没想到修为居然还没有跌落。”
说话之间,凤凰掐指推算了起来,过了足足一刻钟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姐姐也涅槃了,先去找姐姐,然后再说其他。咦,等等!域外世界居然要融入洪荒世界,这下子有趣了,说不定我凤凰一族还能分一杯羹啊!”
······
东胜神洲,中域一处常年笼罩浓雾的山脉之中。一头老麒麟仰天望去,眼中是历经世事的沧桑,看了看,最后摇头叹气。
在老麒麟下方,有数十头麒麟安静的端坐,听着自己老祖讲道,此刻见到老祖的动作,前面的一位麒麟开口问道:“老祖,怎么了?”
自从太古大战之后,麒麟一族便避世不出,这么多年来,任凭他们施展了浑身解数,也只保存了极少数的族人。而眼前这数十头麒麟,便是天地之间最后的麒麟。
老麒麟叹了一口气:“大劫降临,也不知道这次我麒麟一族的出路在哪里。”
太古三族中,龙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当年祖龙一人便可以力压凤祖与凰祖的联手。在龙族之下,自然是凤凰一族,他们有凤祖和凰祖两位大罗金仙圆满坐镇,只比龙族稍弱,但也可以周旋甚至反击。
而麒麟族虽然被称为三族之一,但实际上在三族中属于垫底的,中下层战力不弱,但尖端战力并不足,被卷入了三族大战中死伤惨重,最后差点遭受了灭族之灾。
当年战斗到最惨烈的时候,天地崩溃,四极起伏,麒麟一族连四极圣兽的位置都没捞到,被白虎一族捡了个便宜。这么多年来,只能苟延残喘,虽然麒麟被号称为瑞兽,但知道真实情况的,无不以倒霉称呼他们。
“老祖,是什么大劫?”并不是每个麒麟都像老麒麟一样以休养生息为目标。
实际上,就这数十个麒麟之中,也分为了两派,一派是以休养生息为目的的保守派,其头领便是这位重伤的老麒麟;一派是以出世争夺气运机缘为目的的激进派,也就是现在问话的这位。
老麒麟是名字是什么没人知道,他自称为老麒麟,是从太古时期活下来的人物,只可惜当年一场大战,伤了本源,这么多年来虽然勉强将命吊着,但实力受损,根本不敢让麒麟一族出世。而问话这位名唤名唤齐林,也就是麒麟的谐音。
齐林是太古大战之后才成就金仙之位的,当时道祖还未以身合天道,后来天道压制麒麟一族气运,导致了现在麒麟一族仅有一位重伤垂死的老麒麟和金仙圆满的齐林撑门面。
老麒麟虽然深受重创,但见识与手段还是有的,解释道:“诸多域外世界即将融入洪荒世界之中。到时候域外世界与洪荒世界难免会争锋相对。大劫至矣!”
齐林眼中精芒闪过,沉声道:“老祖,此乃难得的机会,我麒麟一族和不借此机会冲破束缚?有天道压制,我麒麟一族越发凋零,后裔子孙越发稀少,如此下去迟早有一日会被灭族的!”
“本座不是不知道,只是······”老麒麟欲言又止,最后微微摇头,摆了摆手道,“本座将坐镇麒麟山,闭山以待劫过,你弱不甘,可择其一二追随,自己去吧。”
“老祖圣明!”齐林眼睛一亮。
······
血海之中,冥河老祖稳坐在业火红莲之上,神色略显兴奋:“本祖等的机会终于到了。这一次,谁又能拦本祖?”
冥河老祖乃是三清、女娲与伏羲等人同辈之人。虽然修为也有了大罗,却困守血海之中,一旦离了血海,便会实力大损。这种日子他早就过够了,这次难得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一定要成就那混元大罗!
就在冥河老祖下定决心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由远而近,眉头紧锁,他不知道这位故人来这里做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本想直接将其阻拦在血海之外。但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那一步。凭借血海之力,他或许可以力压对方,但要困住甚至斩杀,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没有动作,对方毫不在意血海的存在,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冥河老祖的面前。这是一个中年人,脸型十分帅气,简直是一个中年大帅哥,其身着灰色长袍,长袍之上纹着一头金乌:“道友倒是好兴致,这业火红莲还真是宝贝啊!可惜!真是可惜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有着妖师之称的鲲鹏。鲲鹏起于北海,曾在妖族天庭中就任妖师职责,对于妖族的发展,有着重大贡献。当年巫妖大战之后,妖皇帝俊和东皇太一陨落,鲲鹏带着残留的妖族归于西牛贺州。
这么多年来,鲲鹏无时无刻不想着让妖族重掌天地,虽然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太小。自从道祖以身合天道之后,天道便压制其他万族气运,着重培养人族。也因为这样,人族有着世界主角的称谓。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幅没见过宝物的样子。就不能换个面貌?废话就不要说了,直接说正事!”对于鲲鹏,冥河十分熟悉,因为他们算得上旧友,嗯,在鲲鹏担任妖师之前是这样,但是现在嘛,除非对方放弃妖族。
在担任妖师之前,鲲鹏修为虽然高,只可惜气运不佳,完全没有宝物气运。其他大能修士,哪个没有伴生灵宝?
唯独这一位,不仅没有伴生灵宝,还没有得到宝物的命。都大罗至尊了,却拿不出像样的宝物,如果不是这样,估计也不会被帝俊诳入妖族天庭。
鲲鹏没有废话,直接说了正事:“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这次大劫,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如果世界成功晋升,那天道之下就有混元大罗的位置,虽然不知道多少,但总是有的。想必,你也很感兴趣吧?”
“即便是又如何?”冥河不为所动,讲述道,“现在有六位圣人在那里。即便有混元大罗的机会,哪里会有我们的机会?难道你还以为世界晋升之后,天道之下就能容纳六个以上的混元大罗?”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道友又何必非要本座说清楚呢?”鲲鹏能来这里,就说明有把握,自然不会被冥河三言两语给打发了,“现在的圣人早已将自身元神寄托于虚空之中。一旦世界晋升天道成就大道之位,这几位的元神也会杂入其中,就和如今的道祖一样。到时候,他们根本不能算混元之位。”
“你想如何?”看着面上带着淡笑的鲲鹏,冥河沉默了一下。
“咱们联手!妖族和你修罗族联手!”鲲鹏郑重道,“即便天道晋升之后,想要成就混元也不容易。如果只是闭关修行,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到时候估计别人早就成就了混元之位。想要突破,只有依靠大势力气运结合,一句冲破篱墙!”
“此事容本老祖想想,想明白了再给你答案吧!”冥河老祖并没有马上给出答案。
实际上,对于他这种大能人物来说,念头也在一瞬间,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但现在不合适说出来,即便两人联手,以谁为主,这其中的尺度还是很重要的。
“如此,那本座就不打扰了!”鲲鹏是何等人物,自然也明白冥河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逼迫。
等到鲲鹏离开之后,冥河老祖的眼神幽深起来,就着脑海之中的主意,开始全盘计划起来。这是一场复杂错乱的棋局,没有掀盘的手段,就要有着身为棋子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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