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勾、叭勾……”
鬼子的集群冲锋,不再有掷弹筒、机枪辅助,但是光光是上千只步枪打出的弹幕,便死死地压制住水头守军。??
“妈呀!”
山梁上溃败下来的残兵,还有一个连,但是着急忙慌地跟鬼子玩对射,两个照面,便只剩下一个排,加上鬼子少许人手投掷的手榴弹,让溃兵们惊骇加剧四处奔逃。
这些乱兵,差点冲垮了黎叶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唯一一道防线。他狠心开枪毙了五个胡乱冲阵的溃兵后,其他溃兵才尖叫着往两边分散奔逃。
“一群废物!”黎叶叹口气,大声道:“兄弟们,别管他们,给我把小鬼子放进来5o米再打。”
黎叶派出黄炳坤和二排抽调的2o人护送医疗队,当前全连还有246人,轻重伤员全员上阵,将鬼子的先头梯队连番击倒。
9挺机枪,直接架在打谷场石台上,杀伤力仅次于黎叶狂扔出去的手榴弹……
“轰轰轰……”
弹药消耗飞增长,鬼子的冲锋队伍在村口堆积成了一道肉墙。
鬼子损失不下于一个加强中队后,不甘心地撤离村口、返回长城碉楼上……
“快快快……”
所有人不用吩咐,疯了一般向村口涌去,吓得鬼子撤离度连滚带爬地嗷嗷加快,但是众人目的并不是追击鬼子,而是——搜罗武器弹药!
众人收集战利品、补充和换装完成,吴鸣山建议……呃,好吧,其实是一个馊主意——众人扒下鬼子衣服换上,把自家军服穿在外面,等下次鬼子冲锋,万一挡不住,便脱下自家军服混进鬼子群里,趁乱多杀一些鬼子……
“高!实在是高!”崔大牛第一个赞同。
黎叶想不到吴鸣山这家伙也学坏了,好笑地摇摇头,手底下并不慢,唯一的缺憾便是没有合适的衣服,虽然不像崔大牛一样夸张,但黎叶身上的鬼子军服穿着就像小两三号的童装……
“兄弟,穿衣服看不出来,这下看来,你很有些肌肉啊,难怪把手榴弹撇那么老远!”吴鸣山看着同样中等身高的黎叶,对他暗藏爆炸凶猛力量的精干身材,很是羡慕嫉妒恨。
“你少说些话,让嗓子歇息歇息。”黎叶听着他干涩的声音,心里很不好受。
“好,就听你的。”吴鸣山揉了揉喉咙,干咳几下,但随即他想到了什么,“对了,兄弟,咳咳,大胡子让我转告你……”
“什么?……算了算了,你休息一下再说……”
“不不不,让我说吧,等下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吴鸣山拉住想要走开的黎叶,喘息一番,才道:“你听我说,这事跟你和你那亲戚有关。”
黎叶顿时一怔,讶道:“什么事?”
吴鸣山随即介绍了一下黎叶老家的情况:“……193o春-1932年冬,荆南县苏-维-埃政府就驻扎在脉旺,老哥我对什么红白政治不感兴趣,也不愿国人自相残杀,便宜了外国侵略者……”
他歇了一会,续道:“咳咳,你跟你家亲戚,都是有大功劳的,但是你,说实话,一个连长就到头了,顶多一个上尉;你那亲戚立的战功虽不如你,但是他按照一般人的情况,升个营长不成问题。但是……”
黎叶对于民国政治也是两眼一抹黑,没什么切身体会,闻言一头茫然。
“你们的问题根源,就在你们老家曾是苏区。上峰一贯政策,对于涉红的人员……”吴鸣山用手在脖子上比划割了一下:“宁杀错不放过!现在委员长号召全民抗日,但是骨子里对于赤共还是很排斥的。你们苏区出来的,晋升条件很难……”
黎叶被吴鸣山点醒,恍然道:“哦!明白了,艹,什么鸟政治!不过你知道我对于升官财不感兴趣。还有现在说这个的时候吧?咱们能不能活下去都……”
他曾好歹也是系统编外搜救队底层管理干部——中队长,的确是党员身份,但不是这个时代入的党,现在人家也不会认可他的身份,想抱大腿还得先过政审、介绍人啊什么的……
吴鸣山嘎嘎一笑,咳嗽几声道:“兄弟,你注意着点就行,老哥说起这个,就是想让你提防秦鸣悦那狗日的,有机会他指定对你下黑手。”
“老哥有个预感,你呀,小鬼子只怕还杀不了你!”
“哈哈,那我得谢谢你吉言!”
“嘎嘎,这样,老哥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黎叶眨巴眼睛看他:“又来?”
上次打鬼子战车,吴鸣山也玩过这么一回。
吴鸣山笑笑:“你看,这是我媳妇和儿子,她们随我岳丈去了美国,我倒不担心这个;我拜托你的是,万一我死在这次战斗中,而你活下来,……我是说‘万一’!”
他制止住黎叶的反驳。
“这是我大妹,她现跟我妹夫一家在南京,也还好。兄弟,老哥拜托你,若是有机会去上海,到女子学校找到我小妹,我担心她的安危……”
吴鸣山迟疑一下,才说道:“至于我父亲,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顺民,只要鬼子不屠城,他……,我是最不担心的。”
他一脸苦笑,看来对他父亲的觉悟什么的,很是失望,又很放心这种换了谁统治都行、逆来顺受的小老百姓的人身安全。
黎叶叹口气:“好吧,我答应你。但你最好还是活下来自己去做……”他笑了笑:“你说了你的,我也要说,万一我战死了,你得帮忙照顾我‘亲戚’黎德海。可能,在这世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吧!”
他俩沉默半晌,谁都知道活下去的机会渺茫。
“报告连长,伤亡统计出来了。”一伤兵上士杵着棍,过来汇报。
“别念,给我,自己看。”黎叶却没有看,拿过那张沉甸甸的纸,一把塞进衣兜了。
“士气很低啊。”吴鸣山笑了笑,“兄弟,要不你再给讲一讲笑话?”
黎叶一怔,大声道:“大牛,你的嗓门敞亮,给大家唱一段戏曲,唱个歌怎样?”
反正是大懒使小懒,他推给了崔大牛。
崔大牛一听就激动啊,拉开嗓子就嚎叫起来……
没几秒钟,所有人都苦着脸:“黎爷,连长,还是别了。那家伙太折磨人啦!老子还是情愿死在鬼子枪下……”
黎叶顿时乐了:“好家伙,大牛,你小子还真是一个杀手级别的。要不等下小鬼子来了,你直接嚎两嗓子,小鬼子指定也受不了你这个!”
崔大牛得瑟道:“嘎嘎,还行吧,黎爷?”
黎叶苦着脸,笑了笑:“行是行,人家唱歌要钱,你是要命啊!那个王立峰,来一段京剧……呃,忘了,派他出去了……”
吴鸣山挤了挤他:“要不你来一个,兄弟,上次听你哼唱那就不错。”
黎叶傻了眼:“我不行,就会几歌,跟大牛差不了多少……”
“黎爷,来一个,来一个……”
所有人都起哄了。
黎叶笑着摇头道:“听完大牛的,你们还要……。好吧,只要你们不怕死,那就听我给大伙儿杀一个。”
“好!‘杀’一个,哈哈哈……”崔大牛叫嚣得最欢。
黎叶搜刮肚肠,才找出那么一唱得完整、比较应景的。
这么多年,我竟然一直在寻找,那条流淌在心中的河流,我知道也许它不在任何地方,或是就在我心底最疼痛的故乡。
究竟流多少泪才能停止哭泣,究竟回多少头才会看到天空?谁能告诉我那汹涌的孤独与渴望!是否就是我梦里永隔千里的河流……
月亮这么僵,彩虹也那么迷惘!
我能做的只是不悲伤不仰望,总是在最好的时刻满怀悲凉,只因为,生命注定在不羁中死亡!
究竟受多少伤才能无视痛楚,究竟走多少路才会回到最初?谁能告诉我那奔腾的迷惘与骄傲!是否就是我心底永隔一世的河流……
如同那火焰般绽放的花儿,我们被镌刻在这料峭的尘世。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那些清澈的灵魂,无助的抽泣更悲伤!
究竟流多少泪才能停止哭泣,究竟回多少头才会看到天空?谁能告诉我那汹涌的孤独与渴望!是否就是我梦里永隔千里的河流……
究竟受多少伤才能无视痛楚,究竟走多少路才会回到最初?谁能告诉我那奔腾的迷惘与骄傲!是否就是我心底永隔一世的河流,也是否就是我梦里永隔千里的河流……
黎叶大爱《河流》这歌,唱得不咋的,但是此情此景,听来更加打动人!也在战场上赋予它新的意境,这三百多字的呐喊高歌,触动的是所有人心底那根弦!
在“清澈的灵魂无助的抽泣更悲伤”一句出来后,就连最懵懂的崔大牛,想到家乡被鬼子蹂躏的父老亲人,也一下子泪奔;几个东北籍的伤兵早就满脸泪水……
“黎爷,我想我娘了。”王立峰同乡通讯士官小李哽咽道:“不知道她老人家在北平过的怎样?”北平此刻正被鬼子占据……
吴鸣山是最有感触的一个人,他家在上海近郊一个小镇,此刻正在惨烈战争之中飘摇,加上他受过高等教育,比崔大牛等人更能理解一些这歌词内的包含情感的控诉,想着鬼子霸道入侵、家国动荡,自家亲人正承受着战火荼毒、生死未知……
此际,小鬼子踩着黎叶的歌声而来……
吴鸣山猛然擦去面上的涕泪,大吼道:“绝不当亡国奴!干死小鬼子!”
所有人一起呐喊出声:“干死小鬼子!”
士气不降反升,绝境中,这股哀兵爆的战力,使鬼子害怕!
“嘀!优先开启神炮手目力进化,气血值自动转化目力……”
有了鬼子的武器弹药补充,黎叶本次杀伤力大增,8o多枚手榴弹183米范围内精准的轰炸,小鬼子给他贡献了5度“神炮手目力”——当前值1o点——绝对清晰视觉范围1o米,这是不用开启虚拟炮镜就能够看得清的。
这点新奇小应用的开,让黎叶默默无形中注入了一股生机一样。前路有了目标盼头和希望,整个人精神都好了许多。
其他人的战绩,也都相当不错。黎叶身旁的一个伤兵是含笑牺牲的,他手上的枪柄上刻着整齐的三个正字,那是代表这个重伤员消灭了足足15个小鬼子!
此次鬼子起的第二次冲锋,无疾而终,扔下数百尸体后败退……
“可惜了,这么好的枪手!”吴鸣山肩膀被鬼子子弹咬了一口,他自己胡乱包扎好。
是啊,太可惜了,这重伤员不是牺牲在鬼子手里,而是前线缺医少药的、死在伤病之下。这样类似的还有很多……
活下来的人,默默自觉地搜罗鬼子、己方牺牲战友的武器弹药,除了给鬼子残留伤兵补枪的枪声和惨叫声外,所有人都咬着牙坚持,战场很快寂静下来……
那边山头长城碉楼之上,忽然挂出许多旗帜,鬼子援兵到了,鬼子们全都鬼哭狼嚎起来,好像他们已经胜利似的!第三次进攻很快集结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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