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吉死死抓住柳紫印的手,柳紫印不确定孩子的意思到底是让她胖揍小炮灰一顿,还是忍一忍就过去了。
“姐。”
“啊?”
瞧见柳紫印给她使眼色,她依言蹲下身,将耳朵凑近初吉唇边。
“你不是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嘛?”
“……”
她说得?当然不是她的说的,难道是真紫印对他说得?可是,真紫印到底在想什么?对一个三岁的娃,说这个干啥?
柳紫印没说话,她只是静默地站起身,侧目看了一下释青轩。释青轩心思何等活络,又早已暗查过柳家对柳紫印的态度,能不明白小炮灰这是故意在给她泼脏水么?
“怪不得他走了都要介绍我接你的山货,你们原本就很熟?”
“额…也算不上很熟,路边捡回来的。”
柳紫印不呆,她看出来了,释青轩是故意帮她气小炮灰的。
此时,她心中一乐:也是,我在瞎想什么?就算不偏袒我,青轩也不会顺着小炮灰的意思说,毕竟他好像还挺清楚柳家人人品都不咋地的吧?
路边捡回来的?
释青轩闻言一愣,不知为何,听着她说话,仿佛每句都那么有趣,很想笑的说。
“初吉,你先跟你二姐三姐进去,我要和这个大哥哥到镇上一趟。”
“我不要。”
初吉有点儿恼:我才不要和俩蠢货呆在一起,娘你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和她们呆久了会变傻的!
柳紫印爱莫能助地看了孩子一眼:本来好好的,偏忘了徐娇娘还有这招。不然能咋滴,又不能直接告诉青轩,这孩子不是他们家的孩子,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姑娘生的孩子…艾玛!自己都觉得绕,青轩会相信这鬼话么?
她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所以说,想带走孩子,现在时机不对,还要拖一拖。
除非…她真能当着大小炮灰的面“吃了”孩子。
可孩子非动植矿,就算她有心,能事竟成么?七呀!
“你乖乖在家等着,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好吧。”
瞧见柳紫印给他使个眼色,初吉便心不甘情不愿地扭头往院门口走。
她的算计自然不只是时机不合适,还有释青轩这边,先不说客来居里面的盈利分红,只说她这四篓山货,也不是三五两,要是当面让大小炮灰看见她收了多少银子,她以后八成会搭在她们身上更多。
听她说要和自己走,释青轩很开心。
“走吧!”
“等一下。”
二人坐在车上,两个壮汉一个赶车,一个坐在他们后面,释青轩刚发令,柳紫印就叫停。
“怎么了?”
“你等我一下,我有两句话要交代她们。”
“好。”
说完,柳紫印就单手撑在车板上,跃身而下释青轩只见她小跑奔到大小炮灰身前,只是短短两句话的工夫,刚才还很得意的丫头,这会儿就用怯怯的目送她离开。
“我回来以后你就一直笑,你到底在笑什么?”
“我原本还担心你被欺负,不过现在,呵呵,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我瞧方才向你示威那丫头都快哭了。”
“这个呀?秘密。”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好好照顾初吉,他要是有个岔子,就活吞了办事不利的呗!
十几岁的小丫头正是叛逆期,最麻烦了!要是不给她们点厉害瞧瞧,她们总幻想还能像以前那样圆扁任捏!
当然,她也不会把人逼急了,她还说了回来也会带好吃的给她们。
小炮灰领不领这份心不重要,大的领了就行,二楞楞是楞了点,不过她要是犯起倔来,估计小炮灰也说不动她。而她的弱点,吃。
释青轩的车果然比柳大力的快,望山镇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到达望山镇,还能见到柳家抬出来的花轿在绕镇游。
客来居楼上固定房间。
“哎呀!姑娘可让咱们好等,要不是我们主子去找你,还不知要急到何时呢!”
“真是对不住忠叔了,实在是妹妹的婚事来得有点突然。”
柳紫印总觉得今日忠叔待她格外热情,她不好意思向他笑笑,也稍稍解释了一句。
“忠叔别寒暄了,快给紫印姑娘结账。她家里还有事,今日不能在镇上久留。”
“青轩这话,深得我心。”
柳紫印有点小感动,往日里,这位公子哥儿一旦见到她,总是缠着她到处去玩。可今日竟然如此贴心,可不是,把俩丫头放在家里跟初吉作伴,她的确不放心。
“姑娘,我刚才点算过了,野兔是三十两,野鸡二十一只,咱们……”
“忠叔别为难,这东西是有点多。野鸡你就按一只一两算。”
“得嘞!我这就取五十一两给您。”
“不必劳烦忠叔,我随你去取。”
说着,柳紫印已经起身,将走到门口,才发觉自己这么冷落释青轩恐有“过河拆桥”之嫌。
“呐!我见你气色不错,就不留更多给你了。那,再会啦!”她回到释青轩面前,放下半条巧克力,匆匆留下几句话就出门去了。
不多时,忠叔从楼下上来。
他一进门,就先观察释青轩的脸色。忠叔是个极有记性的人,前两日,他家少主兴匆匆地出门,气吼吼地回来,之后的炼狱日子,他永世不忘。
“主子怎么催姑娘走了?”
“不是说了,她家里有事。”
“……”
忠叔闻言一愣:难道主子是又瞧上了别人家的千金了?怎么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可是主子……”
“忠叔。”
“是。”
“你今日好吵。”
“……”
释青轩依旧半身倚靠在窗栏上,静静地注视着柳紫印在街上几家铺子急急穿梭。不多时,他瞧见柳紫印背着大半篓吃食,跟上环镇结束的送亲队伍。
“忠叔。”
“主子您说。”
“你去给我打听一下,今日镇上娶亲的有几家?”
“回主子,就一家。”
闻言,释青轩这才拔掉定在某人背影上的目光,看回屋内。
“你怎敢这么确定?”
“回主子话,那程家公子刚说娶媳妇,就偏得了一个补考举人的机会,大家都说这新媳妇旺夫。再者说,镇子不大。”
“是嘛?她还真是个福星。”
说完,他又伏回窗上,可惜这会儿已经找不到某印的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