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紫印以为云冥会发火,谁知道他竟大刺刺地单臂揽住她的肩头,露出很反常态的痞气笑容。
她还想着云冥这些没看懂她的意图,要对这些人最后宣告的时候,就听见人家说。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连逍遥王妃都敢劫。”
“……”
她蓦然惊奇地侧目仰视云冥:这说法,不是默认自己是相好了么?冥渣渣你反应够快呀!
是呢,方才宅子里,她没问出幕后,有些挫败。
而后又为了自保,不得不让小蝶化出一众丛蚕护她出宅。
不过,她好歹也是被绑过一次的肉票,要是绑自己的人都弄不清楚,实在没颜面面对江东父老。
所以,当她半空跌落在云冥怀里时候,就示意过她,至于支开他所有的侍卫,那都是后话了。
没想到他竟懂了,真不愧是小人参的爹。
“这位老兄的胆子也不小,竟然连大皇子的闲事都敢管?”
那个二傻子终于说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话,只是这嚣张的话才说完,就被其兄猛踹一脚,险些跌坐在地上。
云冥并没因为二傻子提到长兄的事而恢复正经,还侧目很皮地冲她眨眨眼。
“他刚才说什么?”
“他说你老。”
“我老么?”
“不老,我冥哥哥可比那逍遥王俊美十倍百倍,他们眼神不好。”
柳紫印这话说完,那二傻子不服气,蹦起来怒道。
“你这丫头脑袋是不是不好使?谁说他老了!我告诉你,今儿有幸死在我们的手上,是你们的福气,这可是大皇子下得命……”
“嚓啦”一声,那匪首已经抡起他一米多长的大刀直接挥向二傻子的颈前。
二傻子虽然话没说完,但终究命比不说话憋屈着更重要。
“这回我听清楚了,他说不是天风家大小姐因妒生恨买凶杀我,是大皇子看我不顺眼。”
柳紫印“没来由”的话让云冥蹙眉,好好地说他兄长,忽然提起那个记忆中的女子做什么?
云冥正觉是她因为郑婆子的事多心时,就听见那二傻子低声对匪首。
“大哥,这丫头是不是会卜卦?她怎么知道……”
“刷拉”手起刀落,二傻子再也不能说话了。
可那都不重要了,她觉得自己好像身披主角光环,金灿灿的。
二傻子的死相有点那啥,但他也算死得其所,至少临死之前,她想知道的,他都说了。
继而与云冥对视,云冥唇角的笑意已经消失。
聪明如他,她想让他知道的,也都差不多了。
打从紫苑外面,云冥第一次对她提起如尘往事。
女人的直觉就告诉她,真紫印比窦娥还冤,如果说真紫印真做错了什么,那毫无疑问,就是对云冥一见倾心。
可话说回来,像云冥这样人中之龙,那个女子不对他动心,怕才是有隐疾吧?
自然,她也不是什么圣母,在这里为真紫印平反她已逝的爱恋。
纯粹是看眼前这个当爹的对儿子太冷淡。
像是云冥这种这么大年岁都没孩子的古代男子来说,不正应该见到自己的孩子欢喜不已么?
“丫头,臭小子快把家里掀的底朝天了。”
“啧啧,骗人,有你这尊镇宅,他能闹出什么风浪?”
“真拿你没办法。”
闻言,柳紫印由心而发地傲娇一笑。
只是,这情境转换让众悍匪有点蒙,特别是匪首。
“你…你们……”
“啧啧,这位大哥是不是被我的主角之光晃傻了?”
“……”
“还说他笨,你老兄也未必就多聪明。呐,路上好作伴,和你郑重介绍一下。噹噹,这位美貌和才华并重的翩翩君子,就是咱们陵西之主,你们大天武的三皇子,逍遥王云冥殿下。”
大过年的,她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让云冥没面子。
念在这些人都要死了,她不由得好像报菜名似的,缀长地给悍匪们豪华版介绍一下云冥的身份。
她一席话罢,偷偷瞄了云冥一眼。
只见云冥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双手负于身后,余光左右看了一下。
见状,她并不气馁。
像云冥这种人,没表现才是最正常的表现,她拍马屁的目的已达到。
见匪首傻愣地抽出腰间那柄大刀,她假作颤颤巍巍地扯了扯云冥的衣袖。
“冥哥哥,我累了。”
“说人话。”
“蹲下,背我!姑奶奶腿都冻僵了!”
话音未落,某印已经被某渣蹲身在前面轻撞的一趔趄,伏在他的背上。
由此,那匪首更是大惑不解。
素来听闻逍遥王大小就患有“失心疯”,神智一会儿清楚一会不清楚的,所以当今帝后才格外宠惯他。
可今日他看来,这男子不仅没病,还清楚的很,特别是在此女面前。
“等等!你们是不是太那把人放在眼里了?既然来了,还想走?”
“不走,留下陪你一道地下过年么?”
柳紫印心知云冥最不愿意和旁人废话,打从认识她以后,已破例很多次,她不为难他,废话都由她来说。
“嚓啦”匪首一个眼神,众悍匪纷纷拔刀。
某印没奈何,余光扫了一圈。
“我说凌大侠,人家都拔刀了,你们还真打算人肉bbq呀?”
话毕,只见许多到明卫暗卫的身影滑落在身后那些悍匪周围。
某印回头,瞧着匪首呆了。
云冥要起步,她拍了拍云冥的肩膀,某渣缓住脚步。
“今儿过年,你们家爷说了在场的都包了红包。银票在他身上,凌大侠给大伙分一分,一碗水端平,别打架哈!”
大爷的!
让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的揣着银票不收场,非要黄泉路上去作伴!
“冥冥,咱们走吧!”
“去哪?”
“不回别院么?”
“不带礼物么。”
“有道理!僻街溜一圈先!”
匪首听着二人你来我往,仿佛家常闲谈一般自在。
但见云冥背着某印纵跃而起,便听见“嚓”地一声长剑出鞘之响。
惊觉脖子上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淙淙涌出,瞬时打湿了衣襟。
匪首侧目之时,见到凌绝手里捏着一叠眼熟的纸。
随后,这匪首的视线中映出众侍卫的衣襟、腰带、衣摆,最后,是短靴和一地被染红的冬雪。
凌绝见一地尸身不由得将手里的银票直接递给众侍卫。
“凌卫长,您不留么?”
“你们都有高堂在上,分一分吧,我用不着。”
天武又一个年夜到来之前。
陵西城郊,大火燃废宅,烧出别样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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