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紫印本以为天风清那里她已经“疏通”过了,就算他们要对天风水动手,也会缓一阵子。
可是没想到,居然说来就来了。
一路上,柳紫印的脸色都是阴沉沉的,短时间内没有闲工夫去想那个诡异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子到底是干嘛的?
“丫头,你也不必紧张,毕竟他的身后还有整个岭南颜家!”
“岭南颜家?你是说她母亲的娘家?”
“嗯。”
“呼——儿子尚且是那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娘家再受宠又能怎么样呢?”
柳紫印发表感慨之时,并没注意到云冥宠溺的目光。
直到她感觉周身被拥紧,才侧过头去看身侧的人。
“我不碍的!”
“我方才的话,不掺杂一点安慰。你也不想想,若是颜家真不济,他们母子二人孤零零地呆在天风家,要出事不是早出事了吗?”
闻言,某印蓦然睁大双眼。
说的也是!
算起来天风水最少也有十八|九岁了,若是他们母亲颜氏的背景真的不过硬,也不会安然度日了近二十年才来发作。
“那……”
“丫头,别乱想了,我们快点赶回去,肯定会没事的!”
感觉到某印似乎体悟到天风水为何会出事,云冥又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不过,这也更让柳紫印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过往的近二十年里,天风水都是好好的,偏偏是她和天风清见面之后,还是她将天南枝干儿交给那家伙以后,天风水才出事了。
这难道会是巧合吗?
必然不是!
如果问天风水为何出事,想来,长房防备的不是天风水会篡得家权,而是在防备她回去以后,会扶持天风水,毫无疑问地夺得“本”属于他们长房的一切。
好歹毒!
她本来没有这个念头的,他们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对一个孩子下手!
一只大手忽然覆在她绞在一起的两手上。
“丫头,放松些。”
“冥冥,你饿不饿?”
“嗯?”
云冥原以为她铆足了劲在想什么对付天风长房的计策,可转眸间,柳紫印却问了他毫不相干的话。
他晓得,他的丫头越是这样,就越说明心事颇重。
遂而点点头。
“嗯,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真是有点饿了。”
“要吃什么?饼干还是面包?”
“面包吧,饼干有些过硬过甜,你知道的,我的胃疾始终还有点……”
“好。”
柳紫印笑了笑,从他们脚边的小格子里取出羊脂玉的器皿,反手之间,几块大小各异的面包就被摆放在盘中。
对羊脂玉仿若未见,某印将盘子递给他。
见此情景,他扯了扯嘴角,接过她手里的盘子:也不是是我的福气,还是你的福气。我虽不心悦于你,但同样的一张脸,你终是为我诞下一子,为我带来了毕生挚爱。
————
“驭——”
马车一直处于疾行之中,忽然赶车的凌绝勒马叫停,惯性让才睡着的人撞在旁边的一幕身上,她没立时睁眼,只是本能不悦地蹙了蹙眉头。
“何事?”
云冥的话音很低,但了解他如凌绝,已经明白他生气了。
只是这次与往次不同,凌绝没立时道歉。
感悟周围的气氛不对,云冥稍稍抬臂,挪了一个软枕垫在她的身侧,起身撩开车帘,出去了。
云冥才出去不就,她就觉得四周似乎太过静了,甚至有点可怕。
“嘶!~”
蓦然觉得左手虎口被震得生疼,原本很浅的睡意立时被驱离不见。
左手有点不可控制地五指张开,掌心有些沉,反手之间,她的身边便多出那个慌乱之中被他收进系统的男子。
此刻,她才正正经经看了男子一眼。
只见他穿着一袭精紫的对襟窄袖衣袍,对襟领口和袖口上都绣着似龙似蛇的暗纹,乌发剑眉和他皙白的肤色不大相称。
在她心中,剑眉明明不是略阴柔面相的标配,偏偏在这男子身上都存在了,还丝毫不让人觉得有违和感。
见到男子挣脱系统束缚,自己出来了,她就有些恼羞成怒。
压低声音,向他咬牙切齿。
“你是谁?老是缠着我,到底要干什么?”
“你不必如此小心,那个家伙虽然很厉害,但现在可不是他在他的地盘上!”
她的低声和男子的故意高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额……”
男子兴许要为自己的挑衅后悔,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就拐了男子一下,而且是特别用力那种。
“也许你说得对,这地界已经不是我家冥冥的地盘。可你似乎忘了,最起码现在,这个马车上,是我的地盘。我不吓唬你,你要是再跟我嘚瑟,我就烤了你!”
“……”
男子自问长这么大也没怂过,不过此事看见这个几乎陌生的女子,听着她的话,心里居然有一丝丝的…怕?
他回神之时,已见某印背影。
蓦然抬脚把人绊倒怀中。
“靠!姑奶奶不发飙,你还真当我是病猫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烤了你?”
“无赖她见过,像这样直接和她帅无赖的,除了冥冥,就没有第二个能好端端地不被她璀璨一番!”
“等一下!”
见她抬手之时掌心闪出电光,男子抬手擎住她的小臂。
“说!”
“外面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
“那你干什么还要烤我?”
“我说这位…不知是人是兽的!不管你是啥,这么抱着一个有夫之妇,是不是不合适?”
“有夫之妇?”
男子狐疑地撑着坐起身,可仍未敢就此放开她,打量了一番。
“分明还是个姑娘。”
“果然是只兽!”
“刺啦——”电光闪烁。
“姑娘等等!你要是弄晕我,你男人和他的手下不死也要被困在这一年半载!”
男子再不啰嗦,简单明了地说着。
柳紫印没说话,她眯起眼也打量了男子一下,心下思量着自己到底要不要相信男子的话。
此时,男子似为证明,脚尖一挑车帘就反扣在车棚上面。
“喏!你看!”
顺着男子的意思,她余光看向车外,只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好像晨起的雾,浓的看不见一臂之外的雾气!
她蓦然回眸,猝不及防地挣脱男子的手掌心搭在他的颈前。
“要是敢骗我,你就熟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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