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械斗的事情在谷内民众之中引起了议论纷纷。 更新最快自古以来,百姓之间因为争夺土地,争夺水源等各种矛盾纷争引起的械斗多的数不胜数,边境之上这些彪悍的边民也不例外,甚至频率更多一些。
像这次发生这种规模的械斗虽然不多,但是也不算太少,所以很多百姓都有些见怪不怪。大家议论的重点就是看着将军府和民政司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毕竟江川之前的刀锋都是向外的,对于百姓们来说江川的形象就是一个大善人,给他们庇护不说还给他们房子住,粮食吃,还给他们分配土地,这件事就是超级大善人。
所以很多人心中都不觉得江川会下重手处置这次的犯人,最多是杀几个首犯而已。虽然当初法令颁布的时候都是由民政司的小吏到每一个村子让里长把百姓们全部召集起来,一条一条的宣布并且解释过的。
但是很多百姓还都不以为然,心中没把法令当回事。毕竟打架这种事情,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自己肯定不能怂啊,肯定跟他干啊。
而且很多人都觉得这次是那些归化蒙古人先挑衅的,所以肯定另一方不会有太大的事情,最多意思意思,将军大人肯定还是向着咱们明人的。
当然也有小部分人觉得肯定江大人肯定不会那么心慈手软的,毕竟这些人都触犯了法令,按律当斩。
而且这些人对于半个多月之前在谷外的那场斩俘仪式还是印象深刻,那一次杀了三百多个鞑子俘虏,杀的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而且更是车裂了满清大将鳌拜,那些鞑子的人头现在还在城门口的旗杆上挂着呢,都变成了一个个骷髅了。
但是这少部分的议论很快就被忽视了,大部分人都没太把这当回事。就连那两个犯事的村子里的人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该干嘛干嘛,丝毫没有一点大祸临头的觉悟。
一直到了民政司的护法校尉带着两千甲士来这两个村子拿人的时候,他们这才惊慌失措起来,一个个哭爹喊娘,哀哀告饶。
那些甲士都是江川从军中临时调拨给刘基的,让他专门用来处理这次事件的。
甲士们神情冷酷,根本不为所动,按照名单,将那待斩的七百零二人全部五花大绑押解到了山谷深处湖畔的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牢狱之中看押了起来。
那两个村子的剩余人员也在一队甲士的看管之下不得四处走动,形同监禁。
此时,民政司衙门也贴出了布告,宣布三日之后在湖畔处决械斗人犯,各村都要组织百姓前来观刑。
到了现在,很多百姓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太过于简单和幼稚了,一个个都心惊胆战起来,惶恐不安,觉得要出大事了。
一些人还指望着将军府这边能有什么不同的意见,结果将军府一言不发,好像江大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如此一来,百姓们终于意识到了这次要发生天大的事情了。舆论再一次的沸腾起来。
大家终于意识到看着斯文儒雅的刘大人这次是要大开杀戒了。
刘基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睡好了,整个人看着憔悴不堪,眼睛之中布满了血丝,唯有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显露这他心中的决然和果断。
之所以这样,不仅仅是因为做出了这么一个沉重的决定,更主要的原因是累的。
虽然这些人全部按律该杀,但是却也不能随便就杀,该有的程序一个都不能少。
他带着两千甲士在湖畔搭建起来一排大帐,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忙得几乎是彻夜不眠。
在处决人犯之前,有很多事情都要去做。他带着民政司的一班小吏以及江川派过来帮忙的军中校尉等连续提升所有罪犯,对他们进行清理甄别,按照主谋,主凶,死人,伤人,鼓噪将犯人分为五类分别关押,并且一一录下口供。
光这些事情整整就做了三天。
这些事情做完之后,他又发布了一道命令,命令民政司小吏每人带着一队甲士前去各村宣布命令,要求各村里正行刑之日必须带着各村族老,甲长等前来观刑,不到者一律笞刑五十。
此令一出,整个山谷都沸腾起来了。
很多人终于意识到了这一次是来真的了,一些里正村老出自于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心理,跑来找刘基求情,都一律被守卫在大帐门口的甲士给挡了回去。
这些人不放弃,又跑去将军府找江川,觉得江川可能更好说话,但是却都被白牧给挡了回去,说将军大人在军营视察去了。
这些人最终谁也没有见到,只好偃旗息鼓不敢再生风波。
到了行刑之日,太阳还未升起,无数的人就来到了湖畔刑场,看着湖畔搭建起来的那一座又高又大的刑台,上面树立着密密麻麻的几百根木柱,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刑场四周,两千铁甲卫士单列围出了一个巨大的法场,将前来观刑的人群隔离在外围。但是四周也有一些巨石高地,上面也都站满了观刑的百姓,从这里看下去,刑场之中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铁甲骑士之内,七百零二名从军中精选的行刑手头包红布,手持后背宽刃短刀,整肃排列。
在刑台对面,有一座临时搭建的木台,作者威严冷峻的刘基,身旁站着两名护法校尉。
木台下面两侧一边站着身着黑衣的民政司小吏,另一面则站着各村来观刑的村老里正们。
所有人都沉默着,偌大的法场之中只能听见风吹幡旗的啪啪响声。
一个小吏匆匆赶来走到木台前低声禀告:“大人,人犯亲属要来活祭。”
刘基面色沉肃道:“命令人犯亲属远离法场,不许滋扰生事,否则以扰刑问罪。”
那些人犯的亲属们,之前虽然被看管限制在了村子之中,但是今日却撤掉了看押的甲士,所以他们都跑来了法场要见亲人们最后一面。
小吏又匆匆走到法场外宣告刘基的命令,法场外的罪犯亲属们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垂头伏在草地上无声的哭泣起来。
历来法场刑杀,都不禁止亲友活祭,没想打这个刘基刘大人却如此心狠,竟然连半点仁义之心都不讲了吗?未免太过无情。
很多人又想找将军大人求情,结果根本就没有找到江川的影子,心中更是绝望。
其余看热闹的百姓,全然没有了上次看斩杀鞑子俘虏时候的议论纷纷,此刻也都一片寂静。
人们在如此巨大威严的刑场面前,第一次感受到了法令的威严,感受到了这个平日里看着仙风道骨,斯文儒雅的刘基刘大人的强硬与无情,竟然全然不若人们原先议论想象之中的那般软弱,竟敢摆出如此骇人的刑场。
很多人想起了入谷之后的种种好处,不禁相顾点头,低声叹息:“咳,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太阳升起三竿时,刘基点点头,身后的护法校尉高声下令:“将人犯押进法场。”
下面的一个千夫长一摆手中令旗,两千甲士让出一个门户,一队长矛甲士分列夹持着将长长的人犯队伍押进刑场。
人犯们穿着红褐色的粗布衣裤,粗大的麻绳拴着他们的手脚,每百人一串,缓缓蠕动着走向法场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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