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魔变,人族薪火相承。
燧人氏崩,有巢氏被公推为人皇。有巢氏崩公推华胥氏为人皇,华胥氏崩公推兹氏为人皇,兹氏崩兹氏女女娲继为人皇。
神农部本为有巢氏附庸,神农世代尝百草人族皆知,制耒耜,定五谷,制为布,使人着衣裳,功莫大焉,为人族所仰。
神农部烈山幼有勇力,天资聪颖,六百多年前于东海之滨独斗赤天魔帝负天担石,黑天魔帝监丑朗馥与阳魔神,三拳之下打碎两大魔帝与阳魔部首震惊诸天,为人族大胜打下基础。
烈山娶有巢氏女槿为妻,幽冥魔变之际有巢氏倾覆,神农部首烈山被公推为神农氏,正式成为人族五氏之一。
伏羲,华胥氏子。相传乃雷神与华胥氏子,半神半人之身,幽冥败退之后与人皇女娲氏大婚。
五百年前,共工氏与祝融氏大战于不周山,共工氏战败不堪受辱,怒触不周山。一时天倾西北,地倾东南,天塌天河之水倒灌。
洪荒大地刚历百年血火,生灵涂炭不久,一时洪水肆虐,化为一片泽国,更是雪上加霜,哀嚎之声不绝。
人皇女娲氏深感悲痛,取三山五岳之精,炼化五彩神石以补天,元气大伤,禅让于伏羲氏。
渭水之畔伏羲城,方圆广阔无际,比之祝融城不知大过多少,城内比肩继踵,是人族中央所在,大荒人族十之有一落根于伏羲城。
琴声渐渐消失,那绝美身影行到浪子羽身旁道:
“羽哥,我可有长进。”
伏羲氏并女娲氏之女宓妃,生来无忧,乃天骄贵女,于两百年前被天帝封为洛神,执掌洛水。
伏羲氏乃琴道始祖,宓妃自幼耳濡目染琴艺高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犹胜乃父半筹,最善七弦琴。
宓妃常在洛水之上抚琴,琴声优美动听,不想悠扬琴声意外传入河伯耳中,河伯生来放荡,自诩风流,一见之下为之深深着迷,遂化作白龙将宓妃卷入河府。
宓妃无辜受困,终日郁郁寡欢,常以七弦琴排解忧愁,浪子羽正好恰逢其会,有感宓妃琴声镇压己身心魔之德,了解情况之后,偷偷将宓妃带离河府。
河伯恼羞成怒,化作白龙潜入洛水,大兴风波,吞噬田地,部落与牲畜良多,浪子羽一时怒火填膺不顾暴露风险,愤而打伤河伯,河伯不低不由仓皇而逃。宓妃怕河伯在回转纠缠,只好回到伏羲氏身边避祸。
五年前浪子羽无意来到渭水之边,两人意外相会。
浪子羽轻笑道:“长进良多,此乃我听过的最动听的琴音,能让人神清气爽,忘却一切。”
宓妃开心道:“真的,不会是哄人的吧”
浪子羽道:“我哪敢哄你,说的却是大实话。”
宓妃羞涩道:“不管是不是哄我,我都很高兴。”
宓妃生性聪颖,温柔善良,心细无比,接触之下感受到浪子羽内心之苦,之纠结,不由母性顿生,越陷越深。
佳人之恩难以推却,何况宓妃如此美丽动人,更隐隐带着浪子羽记忆中那深藏的温善,不免更加纠结,有心脱身而去,免害了这柔美佳人,却又不免身不由己。
浪子羽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好的。”
宓妃娇羞喃道:“嗯。”
浪子羽笑道:“呆在你身边越久,让人越不忍离去。”
宓妃道:“我知你心中有难言之隐,我愿永远相随。”
浪子羽道:“傻丫头,我身边危机重重,哪能拖累于你。”
宓妃道:“能在你身边才更幸福,哪是拖累,我愿跟你一道面对一切。”
浪子羽道:“我知你心意,若是损伤于你,我心更痛。而且我也不是易与的,孤身一人更好周旋,待我事成之后,定回来寻你。”
宓妃道:“无论天荒地老,重归混沌,我永远等你。”
虽难免受相思之苦,但宓妃聪慧,心知自身不善争斗,跟之而去,更会拖累于人。
宓妃轻轻趟于浪子羽身边,臻首轻摇,注视着浪子羽那姣好的面颊,为其深深着迷,只愿看到永远。
四目对视,浪子羽望着那纯洁的目光,心中深深内疚。
时光总是短暂,欢乐的时光更是。
转下已是黄昏,赤霞映照之下,渭水之畔两道纯美的身影,更加的美了。
宓妃幽幽道:“父亲知道了你的事,想要见你。”
该来的总会来,浪子羽笑道:“我就在伏羲氏眼皮底下将他宝贝女儿拐了五年,怕是要找我算账的吧。”
宓妃娇羞道:“竟胡说,父亲这些年,经常闭关专研阵法,前几日才出的关来。”
浪子羽道:“在这五年,不曾主动拜访,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前去吧。”
“嗯。”宓妃轻轻答道。
两人携手迎着赤阳往伏羲城而去。
望着眼前这短小和煦的中年,一向无拘无束的浪子羽不免心中也是稍紧,难得的规矩了起来。
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道:“见过叔父,要叔父相招才来,真是太过失礼了,望叔父莫怪。”
伏羲氏笑道:“无需多礼,请坐。妃儿,你母亲在后堂等你呢,可是想你的很,速去见他吧。”
宓妃无奈道:“是。”
担忧的望了望浪子羽,施施然往后堂而去。
浪子羽道:“宓妃已经离开,不知叔父有何指教,小侄定知无不言。”
伏羲氏道:“却要多谢你就过妃儿,我夫妇常年闭关,稍有不慎,竟让那河伯所趁。”
浪子羽道:“叔父太过客气了,若无叔父首肯,那冯夷哪敢乱来,不过是强请宓妃为客而已,倒是小侄多事了。”
浪子羽眼神甚是古怪的看着伏羲氏,若非有意为之哪轮得到自己。
伏羲氏淡笑道:“不愧是浪子羽,果真聪颖。”
浪子羽笑道:“稍有不慎,叔父何颜见宓妃,这代价不轻,值得吗?”
伏羲氏道:“河伯浪荡好色,胆子却是不大,不敢太过的。”
浪子羽道:“叔父不怕我告知宓妃吗?”
伏羲氏道:“你不会。”
浪子羽道:“我却为宓妃不平。”
伏羲氏道:“此事若成我人族将更为壮大,何况借冯夷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浪子羽道:“宓妃也是您的女儿,何况如此单纯善良。”
伏羲氏叹道:“正因她是我女儿,这也是她的责任。你也知妃儿太过单纯,我也只好瞒着。”
浪子羽道:“久闻叔父易算之道,三界难有其右,恐怕我也没逃过。“
伏羲氏道:“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
浪子羽道:“我突然觉得宓妃很可怜。”
伏羲氏道:“可你也身不由己,否则早该离他而去。”
浪子羽道:“呵呵,我们虽然目标不同,但都身不由己。”
伏羲氏面带内疚道:“我既然坐了这个位置,这就是我的责任,妃儿也一样。”
浪子羽笑道:“冯夷应该也快到了吧,他也挺可怜的。”
伏羲氏笑道:“他可怜,总比我们可怜好。”
浪子羽道:“还要多谢叔父,当初传我易步。”
伏羲氏道:“那是我不小心掉的,你倒是用的不差,也是运气。”
浪子羽笑道:“您就不怕吗?”
伏羲氏道:“不怕,他若真能放下,我愿退位让贤。”
浪子羽道:“恐怕现在还不是时候。”
伏羲氏道:“这样才能让人放心,不过也应该快了。”
浪子羽道:“心里想想也是不大爽利,我却也成了棋子。”
伏羲氏道:“我们皆是棋子,也是棋手。”
浪子羽道:“我可真怕哪天被您卖了。”
伏羲氏道:“我可真不敢卖了你。”
这是心理话,浪子羽身份太过特殊了,也许他与宓妃真是良配,不过前提却要他们下赢这盘棋。
两个早就携手的人,今日终于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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