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走,也不能走,大哥你会手下留情吗?”
浪子羽的回答,让帝五失望了,欲言又止。
“本帅不会手下留情,也不能手下留情。”
天蓬的回答,也挺让人失望的,可浪子羽没有失望,而是腼腆的笑了下。
“你觉得他们美吗?”
浪子羽道,看着务相与盐阳开口出声道。
“很美,可惜了。”
“元帅。”
天蓬话音刚落,天猷就出声唤道。
“本帅向来言出必践,既然答应了,就一定全力以赴,可惜没人能够左右本帅的心,连本帅自己都不行。”
天蓬掷地有声道,能胁迫得了他的身体,他的力量,却没人能胁迫得了他的心,没人知道,放浪形骸的天蓬元帅,却从没撒过一次谎,连对敌人都没。
“天蓬元帅,看在你这番话的份上,我就饶过猪刚鬣此次,可下不为例。”
原来猪刚鬣已经鬼头鬼脑往这边飞来,天蓬那一脚看来踹的挺远,到此时才蹒跚着赶回,见到妲娥双目泛着桃花,都要飞出来,就要往这边跑来。
“那就谢过仙子了。”
天蓬不动声色间,化拳为掌就往猪刚鬣斜劈而去,力道不轻不重,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冲猪刚鬣面门而去,却在他身前三寸诡异的绕了个半圆,直直击在脖颈。
一个肥胖的身影,重重的从空中掉了下去,砰的一声,尘土飞扬,昏了过去。
应该是睡了过去,还在打呼噜。
不需指示,就有两个星神跑了过去,一人一臂往人阵中拉去,拖着地拉去,很是熟练。
“两位元帅,大神,这浪子羽是孤故人,望莫要伤了他的性命,请给孤个颜面,三位抓了务相与盐阳之后,就放这浪子羽离去吧。”
帝五道,脸色平静,以他如此恬淡的性子,居然也能让人看出威严来。
“五殿下,这......”
“怎么,天猷元帅,连这点颜面都不卖与孤。”
天猷还未开口,就被帝五给打断了。
“末将不敢,只是这浪子羽乃是戴罪之身,缉查令也早已下了,若是就此无视,放任了他,我等回去也不好交代。”
天猷道,此时也总算觉出了异常,若只是务相与盐阳,天后东皇何须这般在意,让他前来,怕天蓬误事,恐怕就要着落在这浪子羽身上了。
看帝五态度,此事还真棘手,左右为难,第一次后悔来此了,也许他根本就不该来,妲娥已经一脸冰冷的凝视着他。
“不需要你来交代,孤此番就去见了东皇,若有责罚也由孤承了,元帅只要卖个颜面就行,想必孤这点颜面还是有的。”
说完帝五就再不理天猷,脸色冷淡的转过了头来,真是难得,他也有这样的霸气,都容不得人反对。
天猷如鲠在喉,双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突然有些怕了,怕了这帝五,他没见过这样的帝五,猝不及防,心中毫无对策。
“你跟我走吗?”
帝五的脸变的很快,磁性的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温柔,还带了丝哀求在其中。
“五哥,我想在呆会,你先走吧。”
妲娥的语气也不在那么的冰冷,虽然没笑,面色却柔和多了,可能是心有歉疚。
“嗨,好吧,保重,我会帮你看顾好紫儿的,将他接在身边。”
长叹了一气,帝五叮嘱了一句,就往天上而去,强忍着不敢回头,怕会留恋,不想走,可却非走不可。
“几位太子,也就这位五太子还有人性在,可惜了,他晚生了几年。”
天蓬也忍不住叹息了起来,注视着帝五离去。
“元帅禁言,天帝家室,不是我等可以置喙的。”
天猷淡淡的回了一句,他心中也很憋屈,望着妲娥手中的剑,很是头疼,幸亏他还有些本事,否则今日非折了不可。
“本帅一直就这德性,喜欢说真话,幸亏天帝宽厚,否则早死在这张嘴下了,倒是让你担心了。”
天蓬的语气也变得冷淡了,仿佛前面两人的一派和煦,都是假的。
“还请元帅吩咐下去,布下周天星斗大阵,将这方天地给封了,免得再出差错,斗府可真就要颜面无存,我等的脸上也无光。”
天猷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请令道。
“真美,真不舍得,本帅原还想在看看,可惜,可惜。”
望着务相与盐阳,天蓬将头轻摇,脸上都是惋惜之色。
“嗨,我也舍不得,可惜各为其主,我等也奈何不得。”
商羊脸上也有惋惜,周天星斗一旦布下,除了五尊,怕是没人能够破去。
“来人,布下......”
既然已经做下了决定,天蓬行事也很是果断,不然他也做不上这般位置,保住斗府威望。
可惜事与愿违,有人打断了他,确切的说是一把剑。
一把从天而来的剑,携着皇皇大势而来,是剑中的皇,剑中的帝。
一把能让万剑俯首的剑,妲娥右手的剑在颤抖着,想要挣脱,前去膜拜。
一把中正平和的剑,剑身光滑如镜,沐浴在阳光之中,将光反射天地,让天地变得白茫茫一片。
连天蓬的眼都已被耀的眯成了一线,天猷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文曲闭上了眼睛,场中的周天星神,也都闭上了眼睛。
妲娥左手轻抬,用衣袖遮住了眼,浪子羽眼眶通红,还在死死的睁大着,想要看破那把剑的轨迹。
也许只有商羊能够如常,没有一丝异样,不是因为他比别人强,是他的眼比别人强,鸟眼锐利了些,比人强。
这是带着大势而来的一剑,不慢不快,来的毫无一丝征兆,连浪子羽都没察觉到,仿佛刺破了苍穹,跨过了空间,从来就挂在那天上。
好强的一剑,好弱的一剑。
代表着天,让人升不起抵抗的心思,却不存杀意,是代表正义,不是杀戮,杀再多人,都沾不上戾气。
死在这把剑下的,都是该死之人,无论是神,还是魔,无论善良,还是邪恶,都是该死的。
是敌,是友。
浪子羽这般想,商羊也是这般想的,这么正义的剑,三界太少了,唯有一人,两人都想到了,却猜不透来意。
以势压人,有千钧,万钧,亿万钧之力,擦着就伤,碰着就死,让人咂舌,挡无可挡。
却是温柔的,很温柔的一剑。
很矛盾的一剑,也许矛盾的是人。
看到了手,虽然已经流出了泪来,可浪子羽终于看到了那双修白的手,握着剑。
抓得很紧,却很温柔。
剑锋所指,是务相与盐阳。
这不是杀人的剑,是抓人的剑,所以是温柔的,明明是一股大力往下压去。
物极必反,仿若有一根绳子,绑住了务相与盐阳,拉着,牵着。
往那剑尖吸去,磅礴大力,没损两魂丝毫,很温柔。
没有反抗,也许是认命。
早就做好了准备,两人互视,脸上都带着笑。
没有阴森,虽然是鬼魂,是美。
浪子羽想要阻止,却也有心无力了,他离得更远了些,比那剑离务相更远,来不及。
幸亏执剑的是个人,一个干净的人,连心都是干净的。
不染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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