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一个山边小村庄,坐落在一座山脚下,三四十户,百十号人,村里大部分人都姓刘,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一直刘家村刘家村的叫着,后来就成了村名。
刘家村紧靠那座山名叫野猪山,因为山上野猪特别多,经常下山祸祸庄稼,被起名野猪山。
村里的男人们因保护庄稼,常年与野猪相斗,或多或少会点拳脚功夫,体魄强健,农闲时也会三五成群主动抄家伙上野猪山打点野猪回来改善伙食。
这一日傍晚时分,一摸红霞在天边翻滚,烧的半边天都红彤彤的,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样子明天将是一个不错的天气。
村口处一行十几个人抬着三根大木棒子,几条猎犬高昂着脑袋,仿佛得胜将军一般左右晃悠着。
每根棒子上都绑着一头三四百多斤重的黑乎乎的大野猪,四蹄被绑在木棒子上,脑袋耷拉着,长长地獠牙露出,一脸凶狠的模样,嘴角溢着的黑红黑红的猪血都已经结痂,早已毙命。
领头的人叫刘老实,长相一般,穿着朴实,满脸都是笑容,身体魁梧结实,脚步沉稳,这一行人中打猎技术最好,为人老实,待人和善。
“老实啊,回来了。”
刚进村口,在村口处那棵老槐树下缓缓站起一人,是村里的刘栓柱,五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身体硬朗,只是左袖子晃晃荡荡,右手手里拿着一个烟锅子,在鞋底上敲了两下后,别在了腰带上。
“栓柱叔,您又在这抽锅子呢。”
刘老实一行人听到刘栓柱的说话声停下脚步,刘老实赶忙向前刘栓柱去,一把扶住刘栓柱的右胳膊。
“没事。”
刘栓柱在刘老实的搀扶下迈步向一行人走去。
“栓柱叔…”
“叔…”
一行人看到刘栓柱走过来,纷纷恭敬的开口打着招呼。
“嘿嘿,栓柱叔,今天还行,打了三头,回头给您拿个猪腿过去。”
刘老实站在刘栓柱身旁,一脸开心的笑道。
“不用了,年纪大了,吃不下。”
刘栓柱摸着野猪身上硬硬的猪 毛,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神采,然后缓步向家走去,夕阳下,空荡荡的左袖胡乱摇摆着,背影显得格外凄凉。
“叔…”
刘老实刚欲上前,背对着缓步离开的刘栓柱抬起右手摆了摆。
“唉,走吧,大全,等会给栓柱叔拿条后退过去。”
见到刘栓柱摆手离开,刘老实吩咐道,随后一行人向村内打谷场走去。
“恩,知道了,老实哥。”
那名叫大全的村民应声到。
刘栓柱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一等一的打猎好手,经常带队进山,每次都能满载而归,并且为人和善,在村里颇有些名望。
十多年前,一伙流窜的土匪经过此处,摸黑闯进村里,要钱要粮,刘栓柱抄起一把杀猪刀带头跟这伙土匪干了起来,杀了土匪头子,村民群起而斗,其余众匪四散奔逃,而刘栓柱也因此丢了一条左胳膊,村里人更加敬服。
没一会,打谷场上忙碌起来,妇人们或者带着刀或带着盆或端着水相互打趣着,一群半大的孩子互相追逐嬉闹着,老人杵着拐杖牵着更小的小孩,都往打谷场走去,仿佛整个村子在这一刻都动了起来,到处欢声笑语。
打谷场内,刘老实一行人已将三头野猪放下,正在一旁拼着案板,由于常年在此杀猪,案板被猪血浸泡成黑红色。
“娃儿他娘,你们来了,来来来,给我。”
大全殷勤的伸手准备帮刘冬梅将手上的锅碗瓢盆拿过来,刘冬梅正是刘大全的媳妇。
“行了行了,你让开,我们来。”
冬梅一撇身,让开大全伸过来一半的手。
“哈哈……”
身后一群妇女哄笑起来。
“嘿嘿……”
大全挠挠头,傻笑着让开路。
“大伙都来了。”
刘老实听到欢笑声,扭过头说到,他们已经拼好了案板,将一头野猪放在了案板上。
“荷花,拿个盆过来。”
刘老实对着妇女群里的一名妇人说到。那名叫荷花的妇人三十来岁,朴实大方,身材有些消瘦,是刘老实的媳妇陈荷花,十年前从隔壁陈家村嫁过来。
荷花走过来,将一个盆递给刘老实,然后撸起袖子帮着一起忙碌起来。
“行了,剩下些洗洗涮涮的,我们女人来吧,你们歇着吧。”
当第三只野猪也被放血,开膛破肚后,荷花走过来,拿过刘老实手里的杀猪刀。
杀猪过程中,村民已经架好了火堆,烧水的烧水,择菜的择菜,气氛热烈。
见到猪已经杀完,一群妇人走过来,各自拿过自家男人手里的家伙式,忙碌起来,男人们聚在一起谈天跨地起来,阵阵哄笑声传来。
“大全,去请栓柱叔过来吃饭,记得先拿个猪腿过去,我去请老村长过来一起吃。”
刘老实刚洗完手,走过来嘱咐刘大全。
“恩,好咧,老实哥,我这就去。”
刘大全点点头向刘栓柱家走去。
刘老实抬脚向着村里祖祠走去,老村长叫刘书香,七十多岁,腿脚不便,是刘家村里少有的学问人,沉着稳重,家就住在祖祠旁边,也是刘家村刘氏一族族长。
天渐渐黑了下来,打谷场上火把点了起来,肉香酒香四处飘散,小孩子们伸手直接抓着肉块大口大口的啃着,脸上,嘴上,手上都是油,吃的那个香。
男人们干着碗里的酒,吃着肉,聊着天,吹着牛。
女人们边吃边聊着些家长里短,温馨而和谐。
刘老实今天也很开心,喝了点酒,虽然每次打猎后,村名们都会聚在打谷场一起吃饭喝酒,然后将剩下了猪肉分了,但这次刘老实他们一次打了三头野猪,剩下不少,够大伙吃一段时间了,所以心里特别的开心,在送老村长回去后,略微有点醉意,被荷花搀扶着往家走去。
回到家,将刘老实扶上床,脱去外衣,给他盖好被子,然后陈荷花走到正堂旁边,点了三炷香,恭恭敬敬的对着祖宗牌位鞠了三躬,然后准备将香插进面前的香炉中。
突然院子里一阵白光闪过,刚陈荷花扭过头去准备看看是怎么回事。
“轰…”
一声巨响从院子里传来,陈老实家的房子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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