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安带着两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男女继续行路。这一次有对附近比较熟悉的封常源和纺春,她再也没有绕弯路了。早上出发,中午就来到一个县城。
县城外聚集了一堆逃难来的人,据说两天之前这里的人更多,不过附近乡村的人在洪水退去之后,大多都回乡了,只剩下这些人都是从外地逃难过来的。据说外地的洪水比这边的洪水大多了,到了现在还没有退去,连绵的雨势也没有停歇的迹象,这些人根本不敢回去。
县官大人给这些人在城外划分了地盘暂时居住,不让这些人进城,每天两顿施粥给他们,只是那粥稀得能够照见人影。
谢平安也算是灾民,但她身上有钱,不用跟灾民们混在一起,而是交了入城费带着封常源和纺春进入城中。这里的县令应该是个有能力的,虽然城外有着大批的难民,但城内并没有乱,人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粮食的价格比以往高了一倍不止,附近来城内打工的村民多了许多。
谢平安茫然地站在街道上不知道何处何从。她这可是第一次进城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小心肝中不免有些忐忑。所幸这孩子从小在谢家养成了不露情绪的面瘫脸,让人看不出她心中的害怕。
“常源,你对县城熟悉吗?”谢平安开口问手下。
封常源忙回道:“奴跟父亲进过几次城,对县城稍算熟悉。”
谢平安:“那你给我做向导吧,带我逛逛县城。然后找一家客栈住一晚,明天再出发。”
“是。”封常源忙应道,“主子,请跟奴来。”
“等一下。”谢平安叫住封常源,“先带我去钱庄换钱,再逛县城。”
她的法宝中有珠宝金银,可没有铜钱,她总不能再用碎金子结账吧?真要是掏出碎金子,肯定会被坏人惦记上。她倒是不怕,只是两个刚刚收下的手下可没有她那么强的战斗力。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虽然去钱庄换钱也有可能被盯上,但他们穿着不像有钱人。坏人看不到他们掏金子的举动,不会知道她身怀巨款,也就不会打他们的主意了吧?
来到钱庄,谢平安掏出一锭银子换了两贯铜钱。其中一贯半用布包起来,让封常源背在身上,剩下半贯,谢平安自己带着。没办法,铜钱数量太多了,沉啊!
封常源十分小心地将铜钱背在背后,这么多钱啊,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主子对他如此信任,毫不犹豫地将钱让他保管,他一定不辜负主子的信任。
谢平安跟着两人在县城中逛了起来。因为洪灾的关系,街上做买卖的人不多,大部分做小买卖的人都没有出来。不过谢平安依然逛得很开心。今天看到的东西都好新奇,跟村子里面的景象都不一样。谢平安专门去书局买了这个时代的书籍。法宝中的书籍虽然多,但没有这个时代的书籍,像谢金桂等学生学习的教材,法宝中都没有。谢平安早就对谢金桂和几个堂兄弟念书的教材眼馋不已了,早就想自己拥有一份。看到这些教材,自然全部买下来。
除了启蒙的三百千,谢平安还买了好些书籍。如今的时代还没有雕版印刷书,书籍全靠人手写,价格非常昂贵。谢平安买下的这些书的价格加起来足够县城一个五口之家二十年的生活费用了。
谢平安拿出一锭金子递给老板付账。老板非常殷勤地帮谢平安将书用布包好。只是这些书实在有些多,不好搬运。老板干脆拿出了一个背箩送给谢平安。谢平安让封常源将铜钱包解下来放到背箩最下面,再将书放到铜钱上面,让封常源背起箩筐。
“很重,你背得动吗?”谢平安问封常源。
“奴背得动。”封常源目光灼灼,“奴在家做惯了农事,这点儿重量不算什么。”
闻言,谢平安不再担心封常源,带着他和纺春出了书局,继续逛街。没走多久,谢平安忽然停住了脚步,哼了一声嘀咕道:“还是被人盯上了。”
纺春疑惑地问道:“主子,什么被盯上了?”
“没什么。”谢平安不想让两个手下害怕,对他们道,“你们去前面的大街上等我,我去半点儿事儿,等回去去找你们。”
“主子要办什么事儿?不如让奴去办吧。”纺春道。
“不用,我自己处理就行了。”谢平安挥了挥手,“赶紧走吧。”
纺春还想说什么,但被封常源一把拉住,拖着她就走。
“你,你放手。”纺春气道,“你这是做什么?”
“拉你走,免得你给主子拖后腿。”封常源道。谢平安感觉到有人跟踪,他也感觉到了。虽然他想留下来帮主子收拾掉那些人,但看主子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些人肯定不是主子的对手,主子肯定会像收拾人贩子一样收拾掉这些人,自己就照着主子的吩咐先离开吧,顺便带着纺春这个会给主子拖后腿的家伙。
果然,谢平安没有辜负封常源对她实力的信任,不一会儿后来到两人身边,指着路边买吃食的摊子道。
“刚才运动了一下肚子饿了,吃点儿东西吧。”
不管是谢平安还是封常源和纺春,他们平时的饮食都是一天两顿饭,中午一顿都是不吃的。但谢平安揍人过后确实饿了,看着摊子的大锅中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馄饨,口水不由泛滥,带着两人在摊子旁的小桌子坐下,叫了三碗肉馄饨。
封常源和纺春心中感激不已,他们非常庆幸谢平安买下了他们,能够跟着这个仁善的主子,是他们两个的福气。
吃过馄饨,谢平安不想再逛街了,封常源带着谢平安前往县城中的客舍,租了一间上房,一间下房。纺春跟谢平安同住上房,但不可能跟谢平安一起睡在床上,她是在房中打地铺,其他时间则要服侍谢平安。谢平安虽然从小像野孩子一样长大,但很习惯有人服侍,仿佛被人服侍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