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
柴烈火在心中立即下了判断。
声音很陌生,属于一个男性,推测年龄不应该太大,依然属于青年人的范围。
只言片语之间的高傲之情已经几乎化作了实体,这个感觉说实话相当惹人讨厌。
本来高傲的人到处都有,基本上已经习惯了,但是所谓的高傲有两种,一种是自视甚高,另一种则是认定除了自己以外世间都是些白痴凡骨。
声音可能属于第二种,恐怕它的主人是一个看不起一切的人。
“突然出现之前,总该报上自己的名字对不对?”
柴烈火迅环视了一周,确定触手怪已经停止了行动之后,才挂着蔑视的笑容抬头问道。
对于这种家伙没必要客气。
“哼哼哼,和众人面前的性格不大符合呢,不过这也正是我希望的,你到现在为止还一无所知?也好,毕竟你的存在就是极其重要的一环,让你明白一点真相倒也无妨,对了,你大可不必对我掩饰什么。”
说着,空中的声音在触手的遮挡之下现出了本体。
那是啥?
柴烈火只看到了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球。
或许属于不明飞行物的一种,运用了大量不知道是否和杜洁有关的黑科技,总之正常来讲或许不会在大气层内出现这种无缘无故悬浮在空中的奇怪球体。
这不符合飞行器的道理,所以可以断定绝对和某些不为人知的技术有关。
要现身了吗?幕后的boss。
不能说期待,但柴烈火的确正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嚓——
圆球里面响起了貌似刀割的声音,球体从正中央分成了左右两半。
原来球里面还别有洞天,竟然有一张很大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翘着脚的人。
因为距离有些太远,所以无法辨认出这个人的详细相貌,而这个人的手中似乎捧着一本书。
那是……
柴烈火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眼睛。
错觉吗?第一眼看到书的时候,总觉得书的表面一直在释放着可疑的黑气,不过揉完眼睛之后好像就看不到了。
如果说那是负能量,再怎么说好像也不大可能出现在书里面,应该只能从人体中产生。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纸鹤,你们寻找的人。”
端坐在椅子上的人合起手中的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啊?
这是纸鹤?
不,不能相信。
柴烈火第一反应就是否定,毕竟已经上了一次当,怎可能再上同样的当。
“没法让人相信,像你这样的家伙已经习惯了各种谎言对吧,指望你说点实话大概是不可能了。”
所以柴烈火的回答也是这样,丝毫没有相信的意思。
不仅刚才追丢了一个,现在据说还在追另一个,所以眼前的这个当然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假货,赝品数量还真是异乎寻常的多。
而且,既然有不必在人前现身的能力,无论在哪里都没有必要现出真身,这不是随便想想就能想明白的道理么?
“是吗?能这样想也是难免的,毕竟你无法理解我的伟大之处,不是你的错,出于谢意,我先告诉你一件好事,那些已经没有什么用的人早就被我丢出去了,这你大可放心,现在他们全都在你的人的保护之下。”
纸鹤没有争辩自己的身份,只是居高临下地告知了一件柴烈火已经知晓的事实。
“用处……算了,这个暂且信你一次,不过我可不记得做了什么需要让你感激的事情。”
柴烈火本来想追问,但是感觉不大可能听到实话所以放弃了,与之相比,纸鹤对自己的态度才是奇怪。
就好像自己已经和他同流合污了一般,当然,这多半是一种谈话的技巧所以也不能当真。
“果然你在意的是这件事,好吧,本来我也想原原本本告诉你的,因为我的伟大之处如果没有人理解的话,感觉也有点寂寞,那么在那边躲着的人也听好,现在出现的我,确确实实是本体,不过,我也有一点能够迷惑人的技巧。”
说着,纸鹤向着地面凌空一指。
触手怪的某条触手被削掉了小小的一片,大概有一人大的碎片落地之后竟然还保持着活力,像个生物一样慢慢蠕动。
“这是……”
柴烈火早已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此时此刻还是难免吃了一惊,甚至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诡异蠕动着的触手残骸表面部分像融化一样改变了,但那又并非真正的融化,融化之后的部分反而呈现出了一个男性的造型,只有上半身,像一座石膏胸像。
可是这座胸像却是“活”的,眼眶中的眼珠能够活灵活现地转动,嘴角更是能够向上挑起,露出挑衅的微笑,甚至连牵动的面部肌肉都都做到了完美的还原。
胸像俨然就是柴烈火印象中的纸鹤的模样,如果不是皮肤的质感有些奇怪,恐怕不大可能看得出它与一般人类之间的差异。
啊?
原来如此,所以才在脸上包着绷带吗?目的是掩盖皮肤的颜色,从那时候起,躲在废楼里的“纸鹤”就是假的。
“很有趣是不是,就连我的声音也能完美的传达,如何?是否与人类一模一样?”
这一次,开口的竟然是刚刚造出的赝品,声音也和纸鹤本人的完全一致,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原理。
只有半身的胸像手臂也能够像真正的人类一样随便活动。
“这可真是……”
虽然在敌人面前示弱是不大好,但柴烈火的惊讶却是实实在在的,那时候忽然消失的纸鹤应该不是真正消失,而是回归成了素材的形状么?
这么说来,素材的真相就应该是隔音墙没错了。
“哈哈哈,看来你已经切身理解到了,这很好,没有枉费我费尽力气把你引到这儿来的计划。”
纸鹤对柴烈火的反应十分满意,大笑起来。
“把我引到这儿来?你的目标?这有什么意义么?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你击败的弱鸡。”
柴烈火的心中微微升起一股怒意,怒气也传染给了说话的声音。
“果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在你坠入陷阱的时候,你的‘故事’就已经被这本书吸收干净了,哈哈哈。”
纸鹤的笑声变得更加响亮,举起手中的书,向着柴烈火轻轻挥了挥,俨然一副以神的角度俯视世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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