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试试,不是因为我不相信你们,我懂一点修理。”
一直没怎么表态的周无形弯腰伸出了手,玉徳彰也顺手将电话机递给了他。
白纱莘难得的没有嘲讽。
周无形首先抓起电话的听筒,听了听,然后皱眉将听筒放在电话机上,过了片刻又摘了下来,眉宇之间浮现出一丝无奈。
但他没有放弃希望,而是尝试着拨打了一些号码。
从他的表情上看应该一无所获。
“电话本身没坏,信号实际上也没有断,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周无形神色严峻地将电话放在一旁,对众人说道。
柴烈火在众人的注视下默默走到电话旁,拿起来,拨打了几个号码之后,向众人点了点头表示的确是这样。
周无形说的没错,固定电话理论上依然能用,但是信号明显出了问题。
“手机!手机的紧急呼叫!”
忽然想到还有这种办法的玉玄剑两眼猛地一亮。
事实证明,很多时候带给人失望的反而是没有道理的希望。
手机的紧急呼叫似乎也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干扰了,完全失去了效果,虽然就柴烈火的经验来看,这种所谓的紧急呼叫本身就不是很靠谱,经常会发生奇怪的状况。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已经彻底被困在这里了吗?”
冈萨雷斯眨着小小的眼睛,一脸惊惶地问道。
他的话带来的是一阵沉默,或者说默认,现在这个状况也正是他所说的那样。
被大自然与人工的力量双重封闭的宅邸当中,发生了谁都不清楚原因的杀人事件,而凶手多半就潜伏在众人当中。
“难道……难道是……幽……幽……”
忽然想象到以往发生的若干事情,艾丽的嘴唇开始不住上下打战,最后甚至说不出完整的词句。
但谁都清楚,她想说的那两个字肯定是“幽灵”。
“女士,您失态了,这是不必要的行为。”
王一刀的确是个名符其实的管家,这时候也的确发挥出了冷静的力量,在他不失礼仪的告诫之下,慌乱不堪的艾丽很快就稍稍平静了一些。
玉玄剑和玉玄空两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分外凝重,因为他们实际上相信“幽灵伤人”这种事情。
如果不相信,其实也不会寻找驱魔人了——至少表面上他们的理由就是这个。
“请问,刚才老太爷遇害的这件事,和幽灵什么的灵异事件有没有关系?”
稍稍顿了一顿,玉玄空调整了一下情绪,尽可能镇定地站在了白纱莘与周无形两人之间的位置,同时向两人问道。
“怎么看都不可能,这就是标准的一般杀人事件。”
“就我看,应该不是。”
白纱莘和周无形没有任何背地里的安排,可是回答的时候却出乎意料地默契,完全选中了相同的时间,而且给出了相同的意见。
当然,察觉到对方和自己同时说出了差不多的答案的时候,两人也没忘记恶狠狠地瞪对面一眼,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劲敌关系。
“不是吗……这么说来,果然我们这里有凶手。”
玉玄剑向父亲报以求助的眼神。
虽然两兄弟表现得完全不像凶手,但是柴烈火现在已经清楚这一家族的内幕,所以反而令他们的行径显得极其可疑。
甚至越来越可疑,感觉就像在故意推脱自己的责任一样,但有些事情还是说不通,比如说动机。
没有动机的杀人是变态的行为,当然也不能排除这里有变态的可能性,但真要这样纠结的话就会没完没了。
“我记得,刚才那个时间,爷爷应该邀请你们两位去和他聊天的,我没说错吧?”
玉徳彰怀疑的目光宛如一道利箭,直接指向了还在安慰女友的林羽。
他没有说更多,因为有些事情似乎一目了然,林羽有着相当强健的肌肉,力气也经过了长时间的专门锻炼,完全有可能做到这个杀人的方法。
似乎早就明白自己有可能被指责,到现在为止柴烈火还想不起名字的那个女孩子脸色十分难看,哆哆嗦嗦的却又说不出话,十分可怜。
但是柴烈火也听到了她的叫喊,那应该是惊讶之极的时候才下意识破口而出的喊声,可是这的确也是一种讯息。
证明她那时候已经在事发现场了。
“不可能,我们没有任何的理由,而且如果我们真的是凶手,肯定不能第一个喊出声来的吧?而且……而且这位管家先生在我们来之前就站在门口了!他明明更可疑啊!”
林羽坦坦荡荡地直面着数道怀疑的目光,将已经怕到不行的女孩子挡在身后,激烈地争辩道。
而且将矛头直接指向了似乎应该人畜无害的管家王一刀。
“不可能,王叔虽然以前也一直在老爷子的门口站岗……啊……”
玉玄空的下半截话忽然咽了下去。
虽然王一刀是个兢兢业业的管家,数年来从来没出过差错并且将宅邸管理得井井有条,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没有杀人的动机。
为了暗杀而隐忍数年的例子并非不存在,甚至可以说有些暗杀者其实就是这么执着,可怕。
“不可能,唯独这个不可能。”
玉徳彰用力摇了摇头,显然不相信王一刀会有嫌疑,但是杀人案件实在过于离奇,令他不敢对任何人报以绝对的信任。
“我倒是觉得,你们这一家的人也未必没有嫌疑。”
周无形冷哼一声,抱着双臂吊儿郎当地靠在柱子上。
“你……你胡说什么!放开!放开我!”
玉玄剑一脑袋怒气忽然被点燃,冲上去就要挥拳,却被玉玄空从后面用力抓住,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
“显而易见的吧,如果要杀人,以往可不是没有机会,为什么选择今天这个时间呢?因为今天外来的人是不是比平时多?可以栽赃的对象到处都是,而且我们这些外来人可不知道你们自己家的是非恩怨,随你们怎么说也没人知道真假,哼,我说的有没有错?演技这东西,只要练习练习,谁都做得出来。”
周无形的视线十分厌恶地从玉玄剑的脸上扫过,目光更是逼问一般直接指向一开始就最为悲痛的玉徳彰,潜台词已经十分明显了——这就是你们一家人设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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