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剑显然正在因为某些东西而害怕。
他算是相貌比较端正的那一类,颜值也远远高于平均线,就算亲自遭遇到什么惊人的事情也不大会因此而彻底混乱,一直以来给柴烈火的印象就是稳重。
让一个稳重的人彻底表情崩溃,这说明他所见到的那个东西已经令他恐惧到极点,甚至比发生在宅邸当中的一系列事件还要更加恐怖。
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吗?
柴烈火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可疑,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究竟还会让人恐惧到什么样子?
想到有陷阱的可能性,柴烈火稍稍放慢了脚步,不过玉玄空还是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玉玄剑的样子好像比看起来还糟糕——其实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糟糕了。
“啊啊……不是……不可能!”
因为摔倒了所以当然坐在地上,玉玄剑双手按着冰冷的地面,手脚并用地不断后退,两眼死死瞪着远方,仿佛那边出现了哥斯拉,嚎叫的声音当中已经听不出什么逻辑,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理智,但和精神失常好像也相差无几了。
“哥!哥你醒醒!”
玉玄空犹豫了一瞬间,还是没有伸手去触碰自己的兄长,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对方的精神明显有问题,哪怕只是拍一下肩膀都有可能成为压垮对方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甚至有可能带来不可逆转的危险,这绝不是耸人听闻。
但是光凭着呼唤恐怕没什么用,玉玄剑依然在不断后退。
那边有什么吗?
柴烈火当然不会愚蠢到放弃警戒,倒不如说越是这种情况就越要警戒,无数恐怖片都有这样的桥段——看似会出事的地方空无一物,可是再度转身之后就会出现可怕的东西并且把这个人干掉。
但那边真的空无一物,也很难想象究竟有什么可怕的家伙会从天而降。
具体来说,这个方向就是宅邸的方向,除了宅邸以外当然还有很多东西,比如天空和大地,可是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可怕的……
啊?
空无一物?
“尸体。”
白纱莘将声音压倒了极限,故意凑近柴烈火的身旁提醒道。
记得刚才阁楼上悬挂着艾丽的尸体来着,现在尸体竟然不见了,看来“空无一物”这一说法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而地面和其他地方也没有尸体存在的痕迹,但吊着尸体的绳子好像还在,空荡荡的绳子似乎在嘲笑众人的愚蠢,在寒风当中摇摇摆摆。
尸体大概不会凭空长出腿……抱歉尸体好像本来就是有腿的,总之尸体应该不至于自己解开绳索逃跑,这一切必定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依然留在宅邸当中,以对宅邸的熟悉程度和高超的实力当做筹码和众人巧妙周旋,杀人。
一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柴烈火心中也涌上一丝寒意,总觉得杀人的凶手应该已经撤退了,所以说现在他还没有放弃吗?
玉玄剑的状态也并不怎么好,依然没有恢复正常,不管弟弟怎么劝说也没有用。
按照传统的规则,这个时候来一个耳光应该会有所收效,但同时也有发生反效果的可能性。
“要不然试试这个如何?”
白纱莘摸出一枚颜色极其恶劣,近似于沼泽色彩的棒棒糖,谁都不会怀疑它的杀伤力。
甚至在包装起来的状况下依然透出了近似于汽车尾气的味道,人要有多恶劣的性格才会开发出这种东西。
“这是?”
玉玄空正在焦急中,一见白纱莘递上来棒棒糖就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下一个动作就是快速捂住嘴巴和鼻子然后将手中的棒棒糖远远伸了出去,脸上的复杂表情也可想而知。
“总之只要含进去的话,一瞬间就会失去所有睡意。”
白纱莘没有从正面回答这根棒棒糖的名字,从效果上看果然还是相当厉害的,不过柴烈火对她的说辞依然有些怀疑,总感觉不一定是“失去睡意”而是“永远长眠”。
“那……那我先试试看……”
玉玄空屏住呼吸勉强剥开了棒棒糖的包装,涨红的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在发抖,双眼更是被憋出了一圈泪花,也许有一半是因为心理上的作用,更重要的是这根棒棒糖的确有着石破天惊的破坏力。
“呜呜呜……啊啊!”
当玉玄空半强迫地将棒棒糖塞到玉玄剑嘴里的时候,柴烈火故意转过了头,实在是不忍心亲眼看兄弟相残的悲剧。
从惨叫声以及空气中隐隐透着的可疑气味就足以成为证据了,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就算不去亲眼考察现场应该也无所谓……吧?
光是听着惨叫声就足以让人潸然泪下,所谓良药苦口大约说得就是这种事。
“咳咳……咳咳咳……我……我刚才……”
还真就是药到病除,玉玄剑在恐怖的打击之下非但没有彻底崩溃,而是像白纱莘所预料的那样慢慢清醒了过来,当然,这个过程实在是充满了让人不敢想象的血与泪。
剩余的棒棒糖已经被深埋处理,不知道大地究竟会不会因此而变得寸草不生。
”哥,你先冷静一下。”
玉玄空拿出了藏在冰箱里,柴烈火检查后确认没有开封的安全饮用水交给了兄长,不管怎么说现在如果不漱漱口的话大概会说不出话。
玉玄剑也没有和弟弟客气,现在他已经在猛药的刺激之下恢复了正常,所以开始大口大口的喝水。
不过柴烈火注意到了他的紧张,而且脸色也没有恢复正常,恐怕有些什么东西依然在内心深处困扰着他。
莫非除了消失的尸体以外,那边还曾经出现过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呼……我看到了。”
抛下手中的水平,玉玄剑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死死抓住弟弟的手,病人般的脸色虽然比刚才稍稍好了一点,但绝对称不上已经恢复正常。
“哥你慢慢说,不管看到什么我都不怕了,现在只剩下了咱兄弟二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玉玄空苦笑着将兄长从地上拽起,有一点光脚不怕穿鞋的心态。
“老太爷,我看见了老太爷在那边……”
“……”
玉玄空脸上的苦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的惊讶与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