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开场白,我拿起手机朝学校深处走去。
“人家一天播十三个小时,你丫三天播五个小时,还有脸在这逼逼,别让我知道你家地址!”
“谁打车过去干主播,我给他报销路费。”
“都消停会,主播也是人,也有生老病死,我们要理解。”
“理解你妹啊!人都死了,还看个鸡儿!”
天线宝宝死于谋杀打赏超级惊悚直播间99冥币:“主播,不要在意别人的话,我永远支持你,我是你的忠实小迷妹!”
“擦,这么重口无下限的直播间里居然还有妹纸?”
“我想我们之中可能多了一个叛徒!”
弹幕刷的很快,我格外留意万一道长和青城山下刘半仙这两个id,但是他们今天好像都没有上线。
按照前几次的直播惯例,我应该先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里的基本情况,不过这一次直播开始之前给出的信息和阴间秀场提示的直播场地并无太大关联,我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对夫妻之间的事情会牵扯到医学院。
在我看来,他们两者之间唯一的关联,就是男人在电话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妻子每天早上醒来口中都带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而福尔马林最常见的地方就是医学院,功用也简单明了,那就是浸泡尸体,防止腐烂。
线索太少,想不明白,我只好先进入院区,一步一步查探。
整个西校区占地面积极广,其中有四栋大楼,我也不知道它们的具体功用,只看荒废程度,似乎比新沪高中还要破旧。
在半人高的灌木丛里艰难前行,我向四周看去,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慢慢靠近,可就算运用追眼也一无所获。
“阴间秀场的可选任务中有保护活人的选项,那么今天晚上我应该会遇到其他人才对,看来要想更深入了解事情的始末,首先要找到除我之外的活人。”黑漆漆一大片,校区里早已熄灯,我看着周围的环境又有些不确定:“哪个正常人会大晚上跑到这种地方来?”
“嘭!”
我全神贯注思考,没有注意脚下,一脚踩空,半个身体都陷了下去。
“地道?”我双手扒着洞口边沿,向内看去,地道很窄仅能容纳两人并排通过,里面虽然通风效果不错,但是依旧能够闻到很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
“这条路修在地下,直来直去,是用来干什么的?”医学院封禁校区地下居然会有一条地道,我有些好奇,趴在地面上把头伸入其中左右张望。
深沉的黑暗好似怪物张开的大口,我拿出手机向内照射,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在照向左边时好像反射过来一点亮光。
“黑暗中能够反光的除了镜子、金属,还有动物的眼睛,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会是什么?”我收起手机,记牢这个洞口的位置,然后继续向前走到第一栋建筑门口。
这是一栋四层高的实验楼,墙皮脱落严重,大门紧锁,不过在建筑背面有一扇窗户被人为砸碎。
一地碎玻璃中间扔着一块砖头,好似是故意在告诉别人,它就是罪魁祸首。
“砸碎窗户的应该是个女孩。”窗沿的玻璃残渣上挂着一丝蝴蝶蕾丝边的布料,我小心将其取下放到眼前:“布料潮湿,还带着淡淡的福尔马林味,看样子不像是刚刚扯下来的。”
我从窗户进入建筑内部,跟外面破旧的表面相比,里面却显得井井有条,所有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
“有人提前我一步进来了。”
屋内地面上散落着土屑和草籽,还有一个鞋印和一个脚印。
我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痕迹,蹲下身,仔细观察。
“奇怪,为什么这个脚印比鞋印还要大?”我用手在旁边比划,鞋印长度只有二十九厘米,脚印的长度却有三十二厘米。
“在我之前,应该有两个不同的人从这里进入,其中一个可能是蕾丝边的主人,至于另一个……”我看着那三十二厘米长的脚印,心里产生一个疑问:“他为什么不穿鞋子呢?”
拿起黑色皮箱我轻轻拉开屋子的门,外面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是这种安静就能让人心里发慌。
走出房间,我顺着长廊慢慢向前,转过一个拐角,忽然看到有一个黑影站立在走廊正中间。
我屏住呼吸,身体贴着墙壁,用手机摄像观察他的情况。
一动不动,足足等了三分钟,那黑影仍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有点不对劲啊。”我举着皮箱悄悄靠近,一旦对方有什么异动,我会毫不犹豫扔出皮箱。
人形轮廓愈发清晰,我走到跟前才看清楚,这不过是一个人体模型。
“是谁把模型搬到走廊中间的?他这么做意义何在?”自从在新沪高中直播过以后,我就对这些模型人偶有种先天的畏惧。
“您老人家还是躺到一边休息去吧。”我把模型人偶平放在走廊上,继续往前,走到了楼梯口。
“还有地下室?”比起通往楼上的阶梯,这一级级不断重复通往地下的台阶更让我不安。
往楼上走还好点,真遇到无法解决的情况,大不了从窗户跳下来,可要是在地下室出现问题,一旦后路被封,那可就插翅难逃了。
我正在犹豫先从哪个方向开始查看,地下室里突然传出一声轻响。
声音不大,但大楼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所以我才听得清清楚楚。
“好像是金属落在了地上。”我举起手机,朝地下走去。
地下和地上的建筑结构完全不同,走廊宽阔,地面墙壁全部贴着白色瓷片。
“这感觉怎么有些像是电影里的那种人体实验室。”我顺着墙根走出十几米远后,发现长廊尽头的铁门中偶尔会闪过一道亮光。
我摸索到铁门旁边,一股寒气让我打了个哆嗦,朝里面看去,若有若无的亮光在实验台之间晃动,好像鬼火一般。
我把皮箱放在门外,只拿着手机蹑手蹑脚进入。
穿过一排实验桌,屋里温度比外面低上好几度,亮光的源头我也已经找到。
那是个女人,头发很长,亮光就是从她手中发出,将她整张脸都照成了死白色。
我跟着她在屋内走了一圈,最后停在里屋的一扇推拉门面前。
那身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门拉开,当沉重的推拉门被打开以后,整个屋子里都飘散出浓浓的福尔马林味。
“那扇门后面藏着什么东西?”我皱紧眉头,以前听一个学法医的朋友说过,他第一次上解剖试验课时,戴了三层口罩却仍旧受不了那股味道,今天我才算深有体会。
女人把门推开一半闪身进入,我捂住口鼻,在外面停留了一段时间以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推拉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水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可供遮挡的地方。
所以我一进去就十分尴尬的和那个女人撞到了一起,她一手拿着手机照明,另一只手拿着绳索拖拽着什么东西。
四目相对,这个女人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差点掉进水槽里。
“噗通!”水花溅起,她虽然在最后关头抓住绳索末端稳住了身体,但掌心的手机却不偏不倚落入水槽当中。
“我的手机!”她站在旁边干着急,但是却不愿意伸手去水槽中捞。
我看着觉得反常,便低头朝水槽里瞟了一眼。
做过防腐蚀处理的水槽里,歪七扭八,正浸泡着几具栩栩如生、表情各异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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