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瑶坐着软轿沿着抄手游廊,七转八拐,走了约摸半盏茶功夫还没到白老夫人的院子。第二次来还是同第一次来的心情是一样,就想着这白府可真气派。
不多时,终于到了白老夫人院子的后院,她起身再沿着抄手游廊到正房门口,门外站着几个梳着双髻身着青袄的小丫鬟像她行礼,小丫鬟一位向里面禀报,另一位挑起帘子请她们进去。
一进屋就看见白家的几位女眷都在,其乐融融……她们看见秦曼瑶也是一脸喜色,白老夫人最先开口,“好孩子,你过来怎么也不提前同外祖母说一声,外祖母好派人去接你啊,快过来给外祖母瞧瞧胖没胖!”因为白老夫人身体多有不便,没办法下榻,只能朝着秦曼瑶招招手。
秦曼瑶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笑道:“我这不是想给您老人家一个惊喜嘛!外祖母身体可好?”
“好好好,外祖母看见你来真的高兴!什么病都好了!”白老夫人满脸笑容的看着她。
“瑶瑶,你来了!”
溪若没想到秦曼瑶这么快就来大连了,她的信才写去没多久,信中说想念她,问她何时到大连,不想这才没几日她就到了,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秦曼瑶回过头就看见白夫人身旁的溪若,只见她穿了一套粉红色的衣裙,头戴耀眼银饰,与上回相比,似乎长高了不少,还是那般伶俐可爱,秦曼瑶朝她微微一笑点点头,“是啊,我还给你们每人准备了礼物!全是我为你们挑选的。”
这时候一旁的溪梦也开口道:“瑶瑶来了,我见你比上次来的时候长胖了不少,看来幽都水土适合养人,什么时候带我们一起去玩玩!”溪梦的声音很温柔,细声细语的,不急不缓的,听着十分的舒服。可是那话里的意思,听着又令人感觉有点不舒服了,秦家养着秦曼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从她嘴里听到了嫉妒的语气。
秦曼瑶笑道:“我刚到了这里还没喝口热茶,表姐就要让我回幽都,我可不依。”她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不过并不想同她一般见识,将话饶了过去。
溪露憨厚一笑:“表姐带了什么礼物,可有好吃的!我记得上回表姐回去的时候说要寄吃食的给我,一直都没消息了!”那张脸因为没有吃到食物而皱在了一处,甚是可爱。
“我记得我记得,所以我这一次不是特地过来了吗,等过几日我亲自下厨做些好吃的给你!”秦曼瑶被她的表情逗乐了!
“好啦好啦,你们一个个,也不知道瑶瑶路途辛苦需要休息吗!”白夫人适时开口出声制止她们几位。
这个时候,有几个丫鬟端了甜品花茶进来,随后,丫鬟也在上面摆上了茶碗还有几份点心。
白老夫人抓着秦曼瑶的手不肯松手,二人低头耳语,秦曼瑶大多时候都不说话,她静静地听白老夫人念叨,时而点点头,时而微微一笑,大家都能看出来白老夫人见到她是非常开心。
丫鬟纷纷给几位小姐夫人都斟满了茶,顿时一股子清香弥漫在屋子里面。
溪若笑着说道:“祖母,瑶瑶进门还没喝一口茶呢,咱们先让她喝了茶,吃点点心,然后在慢慢聊!。”
“你看我,一激动都忘了,瑶瑶吃点心喝茶,晚上想吃什么外祖母吩咐厨房给你做!”白老夫人笑道。
秦曼瑶依言低头品茗,感觉那醇香的味道划过唇尖,瞬间弥漫在了口腔里面,久久徘徊,清新怡人,令人感觉十分的舒服,“这茶味道可真好。”
“好喝吧,这可是我研究大半年的成效。”溪若一脸自豪的表情看着她。
秦曼瑶看着溪露居然不喝,忍不住问道:“表妹为何不喝茶?你不是最爱吃这些好吃的吗,味道真的不错。”
“你就别诱惑她了,她啊最近说要控制身材,不乱吃!”
秦曼瑶温和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原来是表妹害怕发胖啊!不过你放心,这茶只放了少许的蜂蜜,即使很容易生胖的体质也不用担忧。再者这茶也有美颜功效,还能够消暑去乏,不喝可惜咯!”
溪露一听她解释,再也顾不上其他,拿起点心就往嘴里放,另一只手端起茶杯猛喝。
屋里几人看见她这样,不由得捂住嘴直乐。
许是刚才在吃的太急的点心,溪露突然感觉肚子疼了起来,转眼间小脸都变白了,害怕被人笑话她吃太多,不敢跟人说。
座上,白老夫人跟秦曼瑶还在亲热地说着话,白夫人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气氛融洽并没有人注意到溪露的异常。
白老夫人“你祖母给你相看了人家没?”
秦曼瑶红着脸,“这事不急,我还想多陪陪你们两位老人家,你们可别想这么急把我嫁出去,我可不依!”她一边撒娇一边摇着白老夫人的手臂,模样甚是讨人喜欢。
不想身边一直坐在月牙凳子上的溪露竟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露露怎么了?”
“表妹!”
“妹妹!”
“快!快去请大夫!”
顿时,屋里所有人都乱作了一团,白夫人立刻慌了神,连忙来到了溪露的身边。溪露此时已经被一个婆子抱了起来,秀眉紧皱,脸上苍白,双手还紧捂着肚子——直嚷嚷:“疼!疼……”
等大夫赶来的时候,把了脉,才知道原来是她吃太多太急了,开了药方嘱咐这几日切不可吃太多,只能吃着清淡的食物。
溪露一听自己因为吃太多,顿时不敢见人了,将被子盖到头上死活不见人,白夫人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了,便让大家都回去休息。
夜晚时分,秦曼瑶躺在卧榻上,因为是新环境她有些不适应,翻来覆去,毫无睡意。看着窗棂外的明月,淡淡地发出柔和的光,秦曼瑶在想四叔也不知道在凉州呆的习惯吗?也不知道凉州此时战况如何,那些百姓是否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卧房里面静悄悄的,窗外有不知名的小虫在低鸣着,声音时高时低断断续续……
她又翻个身,发现实在无法继续入眠,便索性起床,只穿了白色的亵衣,就站在了窗棂前,注视着窗外皎洁的月,静谧的花草,偶尔飞过的孤寂的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