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府的嫁衣终于绣好了,李嬷嬷亲自捧着嫁衣进来,“夫人,你快看嫁衣取回来了!”她一脸笑呵呵的表情。
萧氏顿时高兴的道:“可都仔细检查过了,针线上没有什么问题吧,快打开来给我瞧一瞧!没想到一件嫁衣要绣这么久!”她的话刚说完,秦曼瑶则从外头走了进来,她也是听说嫁衣取回来了,被萧氏叫过来试试合不合身!
“瑶瑶来了,快过来看看你的嫁衣喜不喜欢,从前你三个姐姐可都没有机会让烟云府的人绣嫁衣!你可真有福气,陶大人如此疼惜你!”萧氏一边同她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李嬷嬷将手中的包袱摆在炕上解开,就露出里头那正红色的吉服,映入眼帘的是衣襟上绣着并蒂莲花,而衣摆上绣着展翅欲飞的锦念,裙子上绣着的是金熠熠的凤凰,又精致又华贵……李嬷嬷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这件嫁衣了,这算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惊艳的嫁衣,她转头瞧了一眼秦曼瑶,心想四小姐穿上这个应该会将陶大人看傻了吧!!
“这也太好看了吧,烟云府的手艺果然不同凡响!你看这绣功,简直不敢相信!”萧氏将霞披都打开来,笑着和秦曼瑶道,“快穿上试试。瑶瑶皮肤白皙穿正红色应该最好看了。”
“还是不要了吧。”秦曼瑶有些害羞的笑着道,“这衣裳瞧着尺寸就很合适,烟云府应该不会弄错尺寸!我就先不试了,等出嫁那天再穿好了。”
萧氏看出她这是害羞了,不好意思,所以也就不强迫她,只吩咐李嬷嬷将嫁衣收拾起来送到慕白居。
……
等到晚上秦曼瑶躺在床上,看着挂在屏风上的大红喜服发着呆,却怎么也睡不着,尽管什么都想好了,也准备好了,可如今一想到她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要同一个男子生活在一处,一起吃喝一起睡觉,总觉得有些变扭,心下忍不住有些茫然无助,到底还是害怕……
她叹了口气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鞋子走到屏风旁边伸手去抚摸着衣服上凸起的花纹,嫁衣确实漂亮,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嫁衣,比前头几位姐姐的都要好看,可为什么她的眼角微涩,有种想哭的感觉?……父母最终还是没能看到她穿上嫁衣的样子!该有多遗憾啊!
她捧着嫁衣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并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吵醒外头守夜的两个丫鬟,不然一会又不知怎么解释她此刻的心情,凄楚,彷徨,无措,所有的情绪都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这些情绪好像一直潜藏在她身体中的某一个角落里,瞬间爆发出来,另她措手不及!
黑夜中的月光自窗棂里挤了进来,将地面割成一道一道的痕迹,犹如一个巨大的笼子,罩在房间里,让里面的人进不去,外面的人也难进来……像隔着万重千山。
过了许久,秦曼瑶抬起头来,那件吉服已经被她揉的皱皱的,泪痕还染在上头,没了方才的惊艳却令她多了一份踏实,她踮着脚将衣服重新挂好,用手抚了抚上面的痕迹自言自语道:“这是最后一次哭了,以后不能这样了!”
“小姐。”玉竹听见房里有走动的声音,便推门进来,见秦曼瑶正站在窗口发呆,她微微一愣道,“您怎么了,怎么起来了?也不披件衣赏,这要是万一着凉怎么办?”眼里均是担忧之色,可千万不能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生病!
秦曼瑶转头望着玉竹,微微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伤春悲秋罢了。”又道,“我没有那么柔弱,不冷,你就放心吧!怎么还没有睡觉。”
“奴婢哪有这么早睡。”玉竹笑着走过来扶着秦曼瑶坐在桌边,“听见您这里有声音就进来了看看,您是不是也睡不着,可是在想着成亲的事情呢?”玉竹见她脸上还挂着泪珠,伸出手替她擦拭!
秦曼瑶摇摇头,拍了拍身边的椅子:“你过来坐吧,我们说说话。”
玉竹也不推脱,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秦曼瑶道:“等我嫁过去以后,我房里的事情还是都交给你打理,具体如何当值就还和现在秦府里一样,不同的是比现在多了一个人罢了。”
玉竹点点头,“奴婢都记下了,小姐您就放心吧,再说了陶大人那么喜欢你,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我看陶大人可能此刻比你还要紧张,估计啊也睡不着呢!”
这一点玉竹确实猜对了,陶然此刻确实没有入睡,也对着夜色发呆!来喜则在一旁连连打着哈欠,困的发慌。
“至于知画那个丫头,你平日里还是多同她说说,往后到了陶府可再不能由着性子胡来了,毕竟不像秦府!”秦曼瑶对知画多少有些不放心!
“奴婢回去一定好好说她几句,让她长长记性!不过我猜陶大人也不会为难她的,反正小姐是吃定陶大人了!”玉竹笑着点点头。
……
是啊,陶然确实对她很好,她可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左右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住而已!她同陶然也经历过生死,彼此都熟悉对方!
……
“也不知道陶大人那边什么情况,我们这里还有大夫人做主,可他那边都没人安排,真怕到时候一团乱!”玉竹说出了她今晚睡不着的原因,她也是太过担心了!
秦曼瑶倒不担心这个,笑道:“你就别杞人忧天了,他自有办法的。”
“奴婢是睡不着,就忍不住胡思乱想的。”玉竹笑了起来,起身给秦曼瑶重新整理的床铺,“您再睡会儿吧,明儿一天还有许多事,到晚上肯定是半夜就要起来,根本没法睡觉,您若是一直想今晚这样熬着,身体肯定是吃不消的。”
哭了一顿,秦曼瑶觉得轻松多了,上了床沾了枕头便睡了个踏踏实实的觉,一直到日上三竿,玉竹推着她起来她才醒,跟着萧氏见请来的花娘,修了眉染了丹寇梳了头……,做完这些天已已经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