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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你吧,我很好奇,在这个世界上,像你这样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石天在红刺的沉默中,话锋一转,轻声道。
闻声,红刺复又抬起头来,但是,脸上有些茫然的神色。
半晌,她的目光才沉凝下来,接着低声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我是一个猎人,靠这个生活。然后,我有哥哥,他在学宫上学。还有……就是我父母都死了。”
“怎么死的?”石天没有避讳最后一句话,甚至追问道。
“就……”红刺的语气有些艰涩,同时眉尖轻蹙,明显不想回忆那段事情。
这个过程中,石天一直保持沉默,只看着红刺,明显要一个答案。
在石天的目光中,红刺没有办法,拳头紧握后,红刺才舒展开眉眼,然后,以忽然淡漠的语气道:“父亲是被魔物杀死的,然后,母亲在父亲死后,便嫁给了隔壁的一个家伙,他是父亲的兄弟,也是一个猎人,但是,那个叔叔对我们并不好,对母亲也不好。
后来,母亲生病了,要一枚灵丹才能治好。那个家伙不愿意给母亲治病,便抛弃了她。
母亲就死了,剩下我跟哥哥。我们小时候是靠捡垃圾活着的。渐渐长大了,我发现自己有修行的天赋,才去做了猎人。
再后来,就是现在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红刺微微抿起嘴,目光冰冷。
与此同时,一旁,石天的头颅上,光芒闪动一下。
很简单的一段话,但是,石天能想象到,每一句话后面她所承受的苦难。只是,这样的苦难并不能让石天生出太多的情绪,因为在他漫长的人生,他已经经历过数不清的悲伤与痛苦。
带着这份淡漠,石天开口,轻声道:“你方才说,你哥哥在学宫上学,学宫是什么地方,学校吗?”
“没错,就是学习的地方,不过,从学宫毕业以后,就能去仙庭工作了。”红刺点头道。
而且,似乎因为这个问题与她哥哥有关,所以,她的脸上难得闪烁出一抹明亮的光彩。
“这样啊,所以,仙庭便是一处更了不起的地方咯?”石天复又问道。
“没错,甚至可以说是最了不起的!因为仙庭统治着这个世界,只要能进入仙庭,便等于有在天北城生活的资格,成为人上人!”红刺解释道。
石天看到红刺脸上的光彩,于是,孔洞中光芒一闪后,声音暗哑着问道:“你很期待在那座城池中生活。”
“那倒不是!”红刺闻言,很干脆的,给出一个让石天觉得有些讶异的答案。
接着,在石天讶异的目光中,红刺扭头,看着他一笑道:“您可能不相信,但是,我更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在荒原上奔驰,在一望无际的世界里远眺的感觉。
只是,哥哥有他的梦想,他希望进入仙庭,希望我们能更好的生活,仅此而已。”
“这样啊……”石天轻轻点头。
接着,有些突然的沉默下来。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石天才开口,打破沉默。
“明天怎么进城,你有想法了吗?”石天问道。
“哦,这个不难。其实,进城只要一份路引就行了。只是,路引的价格有些贵,而且,不能在城中多待。普通的路引,只能在城中待一天。”红刺回答。
“没关系,一天也行。”石天点头,没有在时间上为难红刺。
“那行,那我明天便带您进城!”红刺点头。
“嗯。”石天也点头。
随后,便从地上缓缓起身,在午后的阳光中,带着一声声吱呀的声音,走到门口,再缓缓坐下。
石天在门口坐下以后,红刺眨巴下眼睛,便拧身,往房间走去。
俩人分开,院子便恢复寂静。便在这样寂静中,时间点滴过去。
……
整个下午的时间,石天都坐在门口,看着远处冒烟的大烟囱。
同时,在识海中,精神力一点点的打磨已经成型的世界,与还有些晦涩,并不圆融的灵体。
另一边,红刺带着房间,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是,也一个下午都没有出来。
就这样,到了晚上。
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的时候,石天才从门口起身,回到院子里,接着,以跨坐的姿态坐在一个铁块上。
坐下的同时,石天的目光,看向红刺的房间。
一眼过后,石天目光低垂,在沉默中恢复沉凝与平静。
半夜,安静的院落中才有一声声响响起,随声,红刺打开房间门,来到院落里,然后,看向石天。
石天在红刺看向自己的时候,便也在月色下悄无声息的抬起头来,看向红刺。
“怎么了?”石天想了一下,开口,问道。
“要去天北城的话,咱们要早一点儿去偏门排队,不然的话,要等天明再去,可能一天都进不去。”红刺轻声道。
她在说话的时候,月色倾泻在她身上,在她明媚中充满野性,但是,仍有一些稚嫩的面容上照映出轮廓与阴影。
一条修长的手臂与指间带着黑色的护臂与指套,另一条手臂则很光洁,只有一串黑色的珠子。
此外,上身仍是黑色的背心,在胸前勾勒出一道不明显的弧度,热裤下,则是两条修长的有些夸张的腿踩着皮靴。
这副利落的装扮着,红刺一边言语,一边走向石天。
“这样啊……”石天闻言,先是一愣,不过随后,便轻轻点头道:“行,那便走好了。”
“好,那上仙您跟我来,咱们这便出发。”红刺也轻轻点头。
话落的时候,红刺已经往外走起。
石天见状,自然跟上红刺的步伐,与她一起往外走。接着,拢身关上门后,两人上车,各自坐好。
最后,随之红刺轻踩下脚下的横杆,两轮车便带着轻微的嗡鸣声往路上去。
……
去天北城的路程比石天想象的要远,石天与陆节用了足足半个时间的时间,才从平安镇到天北城的脚下。接着,又从正门绕了一段路,来到红刺口中的偏门前,一个巨大的,只有一片棚顶的广场。
在广场的旁边停下车,接着,俩人走进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