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快开始,虽然刚刚日落,可谁也不知道手术会持续多长时间WwW.КanShUge.CO而这种剖开身体从人体内拔除寄生虫的治疗方法也引来了萨满的好奇,巫奇拖着还相当虚弱的身体从毛毯里站起来,在巴图的搀扶下准备观看起司的施为。而法师也在将病人的手脚捆好后拿出了他的手套,以及一套同样被放在衣服内侧的类似餐具般的刀具。其中就包括他曾经用来收集米戈血液的小刀。
“我需要谁来做我的助手,在开刀的过程中我得抓紧每一秒,一旦发生出血,这孩子随时有可能死亡。”在这种环境下进行*手术,对于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医者,即便是拥有相应医学知识的医者来说都是极为困难的。出血,感染,缺乏适合的道具,无法复原伤口,甚至照明和主刀人自身缺乏解剖训练都有可能让手术变成谋杀。况且这次的手术的切口要达到深入见骨的程度,其中的困难更是难以想象。
其实在场的人中最合适的人选本该是巫奇,他是除了起司之外唯一一个懂得相关知识的人。可萨满虚弱的身体让他实在无法完成作为助手的任务,所以法师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洛萨其实已经抬起了手,作为一名优秀的战士,他对人体的结构也有着一定的了解,只不过,在他注意到女剑士表现出来的犹豫后立刻将手捕捉痕迹的放了下去。阿塔兰忒,是更好的人选。
这么说的理由其实很简单,洛萨和阿塔最大的差别就是性别。女性比男性更细心,这样笼统而武断的说法恐怕并不准确,也容易引起异议。可是以经验来说,大部分女性在处理同样的问题上表现出了比部分男性要更能发现细节上变化的能力。而这种细节在他人看来或许是无关紧要甚至琐碎的,可有的时候它足以引发相当严重的后果。洛萨从自己生活中接触女性得到的经验中得到了这个结论,所以在他看来女剑士更能在手术中起到作用。而他的敏感更多的是作为战士的敏感,并不能适用于精密的手术当中。
“如果您觉得我可以帮上忙的话,我愿意。”阿塔没有注意到洛萨的举动,对于即将开始的手术,她非常的紧张。女剑士在抵达苍狮前自己闯荡过一段时间,也面对过如血族那样令人绝望的对手。她其实比大部分人想象的更加坚强而富有主见。不过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在血与铁的历练中,她没有变的麻木,妖精之眼让她看待世界时永远带着热情。
起司看了女剑士几秒,他想告诉她手术的场面会异常血腥,如果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还是不要参加为好。但这话到底是没说出来。那双天蓝色眸子里展示出的坚定让他想起了一个人,虽然她没有天蓝色的眼睛,他一度没有尊重她。因此这次,法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把他的左侧大腿绑起来,我们先从这部分开始。”脱下灰袍戴着手套的起司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如果说那身宽大的袍子让他多数时候都让人琢磨不透,带着一股神秘感的话,灰袍离身后的法师就有一种凌厉到让人不舒服的感觉。甚至在这种状态下,起司的语速和发音都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变化,脸上的表情也归于无法辨认的严肃。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拉满了弓弦的弓手。
手术的进程比巫奇想象的要快得多,也要专业的多,起司很明显是这方面的老手,他在消毒,下刀处的选择甚至划开皮肤和皮下组织时使用的刀具时都表现出了相当的自信和从容。即使在手术的途中遇到了一些小意外,他也可以很快的做出反应。这绝不是仅仅依靠魔法就能达成的事情,众灵或许可以让人立刻通晓一门从未听过的语言,可它们没法赐予一个无经验者娴熟的技艺。
“哼。”法师的冷哼意味着手术有了变化,在巫奇和阿塔的视线中,他们都看到从被分开的血肉和筋膜里能看到一小截,真的非常的小,大概还不到指甲长短的细长白色物体正以不正常的方式扭动着,看趋势似乎是想要钻进血肉的更深处。与此同时,昏迷中的病人也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发出轻微的痛呼声。“洛萨,把布打湿塞进他嘴里,要是麻醉效果不好,他可能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在等伯爵处理好这个问题并且按住了病人的上肢后,起司也已经小心的清理了切口中影响视线的血渍。话虽如此,切口里的样子还是一片血肉模糊。“能看到那东西的全貌吗?”法师开口问道,他问题的对象,是萨满和女剑士。
巫奇首先表示了否定,抛开与众灵的联系,萨满并不具备起司那样以另外一种方式观察世界的方法。阿塔则是在短暂的迟疑后才说到,“似乎,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她集中全力观看伤口中的白色物体时,她的眼睛会散发出类似法师使用魔法时才会有的淡淡的荧光。在偷偷看着她面庞的巴图看来,那双眼睛里的光彩似乎通向某个遥远而未知的地方,如同两个旋涡。
“好,要是它的主体开始剧烈挣扎了,就告诉我。”起司说着,手中的小镊子轻轻碰触到那截白色的物体。一次,两次,他似乎并不着急将那东西拉出来,因为法师清楚如此细小的镊子能使用的力量有限,而寄生虫的大小和埋在血肉中的深度都让他怀疑自己能否一次成功。所以他要像这样给那藏在人血肉中的东西制造出一种错觉,让它放松对他的警惕。
“它的状况?”第五次接触,这次镊子贴在寄生虫末端的时间比前几次都要长。
“它没有动,应该是没有防备。”女剑士眯着眼睛,希望能看的更加仔细,可隔着那么多的血肉,她能看到的东西也十分有限。
“足够了。我等下会试着把它拉出来,你要第一时间把它保存起来,它会是个关键。”法师说完,手中的镊子第六次碰到了白色的肉芽。这一次,他没有再虚张声势。金属制的尖端稳稳的夹住寄生虫的尾端,然后迅速但不剧烈的将其抽出来!
可能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那只头部带着令人作呕的口器的白色蠕虫一下子就被暴露到了空气之中。阿塔看准时机,将陶土罐子伸到法师的手腕下,起司轻轻一甩,就将那丑陋的邪物扔了进去。
“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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