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离瞳孔一缩,脸色瞬间冰冷了很多,眼眸之中充斥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如果说之前是他不小心挡了路,现在狼狈躲开也怨不得别人,但是现在这一鞭子可就有点太过分了,任谁被这么欺负也不会有好脸色,何况这一鞭子还不是冲着木离去的,而是直接抽向了不远处的林川,显然就是为了逼木离还手。
但是木离能出手吗?这里可不是沂江城,而是昆阳城,这伙人如此横行无忌,显然是有很大的倚仗的,如果就这么招惹了这些人,很有可能这次拜入洛河宗的机会就要泡汤,能不能顺利离开昆阳城都会是个问题。
再加上这些人显然是有意逼迫木离出手,其肯定有下一步阴狠打算,这瞬间的念头闪过,已经是将木离给逼到绝路。
嗡!
淡蓝色的水灵力弥漫而出,木离闪身朝着林川冲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替羽衣挡下这一击,然后趁着混乱赶紧离去。
他心中愤怒,也十分憋屈,但他清楚此刻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然而也就在这一刻,之前那道将木离撞开的身影脚下一划,竟然有些站立不稳的直接朝着木离这边倒了过来,好巧不巧的直接就被驾驶马车那人一鞭子抽在了身上,替木离挡下了这一击。
啪!
一声脆响,在喧闹的街道上其实并不是多大,但是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早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因此看过来的人也是颇多。
鞭子抽中之后,驾驶马车的人也是一愣,他的鞭子明明是朝着地上那个小孩抽去的,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黑衣人?
“离哥哥,我们快走!”林川伸手勾住木离的脖子,直接爬到了木离的背上。
他可以感觉到木离此刻心中的压抑的愤怒,脖子上涨红而跳动的动脉像是要炸开一般,同时那种冰冷的杀意也在不断的弥漫,但是最终,这些气息全部收敛。
“嗯!”答应了一声,木离身体一转,直接钻进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木离很清楚,这个时候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他带着羽衣出来逛街,就必须对他负责,一旦出手,受伤绝对是羽衣。
也就在林川被木离带走的瞬间,林川的眼睛朝着黑衣的身影看了一眼,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眼眸之中的冰冷像是数九寒天,可以封杀一切。
马车依旧在疾驰,只不过这一刻,驾车之人甩出去的鞭子却是收不回来了,因为另一头已经直接被那个黑衣人抓在了手中。
惨白的手掌暴露出来的瞬间,一股令人惊惧的气势便从黑衣人的身上冲天而起,他将手中的长鞭轻轻一扯,直接将驾驶马车的那个金丹期修士给拽了下来,甩在了旁边的街道上,烟尘腾起,仅仅一招而已,那个金丹初期的修士已经吐血瘫在了地上。
“放肆!你干什么?昆阳城重地,岂容你这么撒野!”马车之中瞬间传来了暴怒的吼声,很快,一个少年的身影便从马车之中闪身冲了出来,看样子也就十几岁,修为已经达到了金丹中期。
三年期的仙府虽然最终崩溃,但从其中流出来的珍宝,却是使得一些大家族的嫡传子弟获得了很大收获,修为大进,这也是为什么如今不满二十岁的金丹多起来的原因,大部分都是用珍宝堆上去的。
面对这气势汹汹冲出来的少年,黑衣人无动于衷,目光依旧停留在地上那个驾车之人的身上。
“让开……让开……”
熟悉的声音响起,不过这一次并不是有马车冲撞了过来,而是昆阳城的卫兵到了。
黑衣人爆发出来的气息充满着杀意,这样的气息第一时间就惊动了周围的卫兵,别说现在这个时期本就敏感,就算是以往的时间里,昆阳城也是禁止私斗的,不管你修为多高,进了城就得遵守规矩,否则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带队的是一个金丹期大圆满的统领,他在感受到黑衣人气息的瞬间,就确定这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不过他并不担心什么,因为这里是昆阳城,他有职责所在,对方即便是元婴期修士,也绝不敢拿他怎么样,否则的话将会遭到全城围杀,绝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
“乡野匹夫,你以为这是你随便可以撒野的地方吗?此人出手伤人,给我打入天牢!”说话的是马车中出来的那个锦衣少年,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刚刚气势汹汹的冲出来,却发现对方似乎是元婴期的修士,只能停下冲过去的步伐,等到卫兵来到,这才再次狐假虎威的威风起来。
围观的人已经将附近的街区都是堵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敢于挑衅昆阳城的威严。
而此刻,无论是昆阳城本地人,还是一些早早来到昆阳城的外地修士,都已经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少年衣服看出了此人的身份。
“这不是昆阳城第一大家族王家的嫡子王平吗?怎么有人连他也敢招惹?”
“估计真是那个小地方来的散修元婴吧,不知道昆阳城的水这么深,这下可有戏看了!”
“明明是之前这个王家的人太过霸道,我倒觉得这个元婴期散修敢于出手是有大气魄!”
“有气魄又怎样?还不是被人压着,他能够活着走出昆阳城就不错了!”
……
众人议论纷纷,全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在关注着场中的局势,他们都清楚,这场争端肯定是黑衣人吃亏,因为王家在昆阳城的权势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据说这个王平已经在之前见过洛河神女,并被洛河宗确定收入门下,其家族也随着这个传闻水涨船高,正是不可一世的时候。
“阁下是何人?竟然敢在我昆阳城撒野,真当我们昆阳城的规矩是儿戏吗?”见到吃亏的人是王家的公子,带队的统领立刻明白了要怎么做,声音也瞬间冰冷了很多。
“哦?你们真的想知道我是谁吗?”黑衣人第一次开口道,语调柔和,带着一抹轻挑。
下一刻,黑衣直接从他的身上飞起,寸寸碎裂,露出了他穿在身下的衣袍,一件黑底红云的风衣,而与此同时,那惨白的脸颊,以及微微勾起的嘴角,充满着对周围所有人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