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不躲不闪,冷笑一声,素手接下她的招式,与妘萝缠斗起来。
姬夜在旁观察片刻,也很快加入战局。
妘萝恨极了宋清欢,一招一式都是玩命的打法,只是到底不是宋清欢的对手,在姬夜的帮助下,才勉强与宋清欢战个平手。
胶着片刻,见战局不利,她又急又恼,反倒乱了阵脚,渐渐落了下风。
趁她躲闪不及,宋清欢一鞭子挥过去,巨大的内力将妘萝掀翻在地,她喉中一腥,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妘萝死死咬住下唇,眸子猩红,又气又恼。
她那日被宋清欢用鞭子打伤,好几天下不了床。好在只伤了皮肉,未动筋骨,在妘環的好生调养下才恢复如初,只是如今见到宋清欢手中泛着寒光的鞭子,难免生怯,仿佛四肢皮肉还疼得厉害。
姬夜看妘萝一眼,也收回了手,一面警惕地看着宋清欢,一面看一眼地上的妘萝,凉淡开口,“你没事吧?”
听得姬夜的话,妘萝眼眶一酸,心底委屈极了。
人往往容易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易暴露出脆弱的一面,更何况,她如今心底还藏着几丝说不得的妄念,抬头看着姬夜,眸光闪动间不免有几分盈盈切切的姿态。
宋清欢冷笑一声,“你们二人,还真是情深款款啊。”
姬夜没有理会她,朝妘萝伸出手。
妘萝受宠若惊,伸出纤纤玉手,被姬夜握住,就着他手上的力道站了起来。她倚在姬夜身上,贪恋着他身上的温暖,迟迟不肯松开。
看着两人这幅模样,宋清欢勾了唇角,眼底有讥讽,“看着你们这郎情妾意的模样,我还真有些后悔了。”
妘萝怒目而视,胸前气息起伏得厉害。
宋清欢把玩着手中的天蚕软鞭,似笑非笑地觑着妘萝,“如果我不把那流言放出,扶澜族人就不会知道你们是兄妹的事实,那样,或许你们还有机会在一起呢。”
“宋清欢!”妘萝恨得咬牙切齿,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
宋清欢扬了扬眉梢,一脸无辜,“不过……这件事真正说起来,你也不该怪我才是。如果不是姬纾给你们下了药,我又怎会知道你们之间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妘萝长睫一颤,指甲掐入掌心,死死盯住宋清欢,气恼间竟不知如何回话,只恨不得扒其皮饮其血才好。
宋清欢笑,眉眼弯弯,带着几分惑人的姿态,娇俏自若开口,“阿萝,你喜欢姬公子?”
听到这话,妘萝心跳猛地慢了一拍,被姬夜握住的手也越发灼热起来,一时间,连心底对宋清欢的恨意也被冲淡。
是,她喜欢姬夜,很喜欢很喜欢。
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
这话若换了从前,她自然能当着姬夜的面坦坦荡荡说出,可如今,她与姬夜,是兄妹,如果她还毫无顾忌地承认,姬夜会不会觉得她不知廉耻?
“那你觉得……姬公子喜欢你吗?”宋清欢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脸上笑容蒙着一层捉摸不透的雾气。
妘萝的心又是一颤,竟不敢抬头看姬夜。
她也想知道,如果除开两人的兄妹身份,在这之前,姬夜到底喜不喜欢她?
手心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微低了头,感觉倚靠在姬夜身上的半边身子都灼烫起来。
宋清欢轻笑一声,“怎么?不敢问?我看,他大概也是喜欢你的吧,否则,以姬公子的功力,就算被下了药,若是不愿意,谁又逼迫得了他?”
姬夜还是沉默不语。
妘萝却被宋清欢说中心思,忍不住生了几分期待。
似乎……宋清欢说得也有道理?
终于,她鼓起勇气,缓缓抬头,眸光闪烁地看着姬夜,眼底似落满满天星辰,熠熠生光。
宋清欢看着这一幕,唇角一抹讥讽闪过。
姬夜低头看着妘萝,茶色的瞳孔泛着漂亮的色泽,只是幽深眸底始终笼着一层薄
雾。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有暧昧的气息在周身萦绕。
宋清欢瞧着这一幕,并没有出声打扰,眼底一抹玩味。
妘萝看着姬夜近在咫尺的俊颜,一颗心似要从胸腔中蹦出,“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脸颊处飞起片片红霞,烫得厉害。
“阿……阿夜?”终于,她试探着开口唤一声。
姬夜盯了她一瞬,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搂住她的腰肢。
妘萝被姬夜搂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可闻着鼻端飘来的淡淡幽香,快乐得仿佛要飞上天,满心满眼都被姬夜这个拥抱填满,竟忘了她原本来此的初衷,也根本忘了旁边还有宋清欢这么个人。
她反手抱住姬夜,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气味。
——姬夜抱了她,这是不是说明,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如此想着,心脏因狂喜而跳得飞快,多想时间在这一瞬停止才好。
两人相拥片刻,姬夜渐渐松开搂住她腰肢的手,妘萝也跟着放开他,从他怀中退出,满心欢喜地抬头,期待着从姬夜口中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
抬头的瞬间,她撞入姬夜幽深如海的目光之中,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似慢了一拍。
可突然,她感到腹部一阵剧烈疼痛传来。
下意识低头,却见腹部处竟插了一柄锋利的匕首,握住匕首的,是一只修长的手,指节分明,泛着如玉般清润的色泽,袖口处用银线绣着花纹,熟悉非常。
她脑中一片空白,缓缓抬了头望去,却见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她面前的姬夜。
姬夜长身玉立,一袭暗色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茶色瞳中静如永夜,未起丝毫涟漪,只那般无悲无喜地看着她。
腹部传来的疼痛愈发剧烈而清晰,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妘萝瞪大了一双凤眼,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震惊,浮上迷蒙水汽,“阿……阿夜,你……”
姬夜冷冷地看着她,忽然手腕一动,猛地将匕首从妘萝腹中拔出,伤口处的浅色衣襟顿时被鲜血染红。
有血迹顺着匕首横流,沾染到姬夜的手指,衬得他羊脂白玉色般的好肌肤,红得触目惊心。
那一匕首,直接刺中妘萝的要害,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妘萝颤巍巍伸手按住,可只是徒劳,鲜血很快也将她的双手染红。
看着那满目刺眼的红,妘萝似终于回过神来,瞳孔猛缩,瞪大眼睛看着姬夜,眼
底的光渐渐泯灭,苍白的嘴唇蠕动许久,才沙哑着开口,“阿夜……你……你……”
姬夜将沾满鲜血的匕首扔在地上,从袖中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
迹,直到手指莹白如初,方扔了帕子,无悲无喜地看向妘萝,薄唇微启开了口,“我从未喜欢过你。”
妘萝脸色一白,身子朝后踉跄一步,瞳孔睁大,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你若是不喜欢我,为何从前……从前要与我交好?”
“我很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世了,我接近你,只是为了更好地调查姬誉。”姬夜冷冷答着。
听着姬夜毫不留情的话语,妘萝仿佛被当头一棒,头痛欲裂,只死死地盯着姬夜,眼底仍缠绕着最后的侥幸。
“我很早就知道,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又怎会喜欢上你?”姬夜看着她,嘴角一抹嘲讽,如无数细小的银针,毫不留情地刺进妘萝的眼中,刺得她眼眸生疼。
“可是我们都有了肌肤之亲!”妘萝歇斯底里地嘶吼出声。
“若不是被下了药,我会碰你吗?娘的媚心,没有人能抵得过它的药效,只要一想到曾经碰过你,我就觉得恶心!”姬夜的话语,冰冷刺耳,妘萝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不会的……不会的!”
妘萝看着突然变脸的姬夜,忽然间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事情怎会突然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再加上宋清欢放出去的那些流言,这些天,她一直憋在家里,哪里也没去,谁也不想见。
可前日,她的院中忽有箭射入,箭尾处还带着一张字条,字条落款居然是姬夜。字条上说,如果她愿意的话,他们可以见一面,毕竟,他们拥有同样的敌人。
妘萝想也没想到就答应了,不仅仅只是为了他们“共同”的敌人,还因为她实在太想见姬夜了。
昨日,他们如约见了面。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被下药的事,也没有提起两人尴尬的身份,姬夜道,姬纾恨极了宋清欢,让他杀了她,他知道妘萝也对宋清欢恨之入骨,所以特意来寻她,问她愿不愿意与他一起对付宋清欢。
他还说,宋清欢高强,以他一人之力,不一定打得过他。可若他们两人联手,就一定能除掉宋清欢这个眼中钉。
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尽管她也恨死了姬纾,可她更爱姬夜,只要能让他开心,她愿意做任何事情。更何况,她也确实想宋清欢死。
于是,按照昨日约定的,姬夜派人将宋清欢单独骗至此处,她布下结界,将宋清欢困住,然后两人合力对付宋清欢。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姬夜的匕首,最后插入的,竟会是自己的腹部!
她呆呆地看着姬夜,脸上涕泗横流,浑身冷得如坠冰窟,甚至能感到自己体内的生气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为什么会这样?!
她蓦然想起什么,猛地扭头看向一旁看好戏的宋清欢,睚眦欲裂,用尽全力歇斯底里地吼着,“是你!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给阿夜灌了什么迷魂汤!”
宋清欢看着她崩溃的模样,虽然并不喜她,但还是为她感到一丝不值。
妘萝对姬夜,可真是掏心掏肺地喜欢了,可惜姬夜是个冷血无情的,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过是在利用她而已。
可叹她到临死之前了,还看不清姬夜的真面目。
宋清欢冷笑一声,没有答话。
妘萝这才感到有些慌了,看一眼作壁上观的宋清欢,又看一眼神情冷漠的姬夜,终于感到了一丝危机。
她朝后踉跄两步,惊恐地看着姬夜,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阿夜,你……你……你要杀我,为什么?”
“我恨你爹,恨你娘,我恨你们一家人!”姬夜冷冷开口。
妘萝身子一颤,看着几步之遥的姬夜,他的神情那么陌生,陌生得仿佛自己从未认识过他。
她后悔了,对死的恐惧开始盖过一切,脑中只剩一个念头——
她要赶紧离开这里!
深吸一口气,提了灵力,朝后一挥,试图将结界解开。
不想,她的灵力落在结界上,未激起任何涟漪,结界根本纹丝不动。
宋清欢轻笑一声,“妘萝,你别白费力气了,这结界已被我用灵力加固,以你目前的状态,是解不开的。”
妘萝捂住伤口,一面勉力灵力护住心脉,一面跌跌撞撞朝海里逃去。
五种灵力中,她尤擅水灵力,只要她能潜入海中,说不定还有机会逃出这里。
宋清欢看着她的身影,按兵不动,只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姬夜。
就在妘萝马上要跳入海中之时,背后突然一道巨大的灵力袭来,猛地将她拍在沙滩上,快要将她五脏六腑都震碎,脑浆仿佛都迸射出来。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身,见姬夜正冷冷收手,指尖还有着尚未熄灭的蓝光。
是他,再一次出手。
他就这么恨她?连最后一丝生机,也不愿留给她?
妘萝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一双凤眼死死盯住姬夜的方向,眼中有着无穷无尽的灰败和绝望。
终于,她捂住伤口的手一垂,身子歪倒在沙滩上,再也没了气息。
宋清欢看着她死不瞑目的样子,眼睫微敛,眼底一抹冰冷。
被自己最爱的人杀死,这对妘萝而言,也许……比将她碎尸万段还要难受。
姬夜冷冷收回目光,看向宋清欢,看不出眼底神情,只沉沉开口,“我已经杀了她,你答应我的,莫要食言。”
“明日我会派人将东西送至府上。”宋清欢冷声应了,手一挥,将结界打开。
姬夜再看一眼妘萝的尸体,绝情转身,大踏步离开。
待他走远,宋清欢方收回目光,唤一声,“流月。”
流月闪身而出。
“殿下。”
“竹筏准备好了吗?”
“好了。”流月应一声,对着远方打了个唿哨,很快,有竹筏顺着沙滩而下,筏上之人,正是玄影。
玄影将竹筏划到她们这边,下了筏子上岸。
“把她弄上去。”宋清欢吩咐玄影。
玄影照做。
宋清欢看一眼流月,目光落在方才姬夜丢弃下的匕首和帕子上,“把匕首插回伤口处,再把帕子塞入妘萝手中,尽量不要留下人为的痕迹。”
“是。”流月应了,一一照办。
很快,两人便完成了宋清欢的吩咐,退回宋清欢身侧。
宋清欢看一眼竹筏上的尸体,手一挥,筏子很快顺水飘走,化作黑点消失在视线中。
“走吧。”宋清欢看向流月和玄影。
很快,岛上将有一场腥风血雨要起。
*
回了绾府,宋清欢叫了玄影进来。
“都坐吧。”她淡淡开口,吩咐玄影,也看向原本就在房中的流月沉星。
三人依言坐下。
“玄影,你明日去纾府,把东西给姬夜。”
“是。”玄影一贯的言简意赅,没有多问,只点头应了。
流月却有些担心,看向宋清欢道,“殿下,一旦姬夜发现了那盒中空无一物,他会不会勃然大怒,找您算账?”
宋清欢勾了唇角,“你去把盒子拿来。”
流月应是,起身走到里间,很快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木匣子走了出来,正是先前从浮生殿盗出,装仙灵草的那只。
宋清欢接过,放在手中把玩着。
“姬夜已经见过这个盒子了。”宋清欢开口,扫一眼流月,“并且,没有异议。姬夜是聪明人,生性亦是多疑,这个盒子是真的,他自然能看出来。如果他有所怀疑,必不会答应我的提议。”
“可是……”流月咬了咬唇,“盒子是真不假,可我们已经没有仙灵草了。”
宋清欢施展灵力,将盒子打开,递至流月眼前。
出人意料的是,盒子里竟还躺着一株仙灵草!
流月一惊,从宋清欢手中接过盒子,仔细端详片刻,还是瞧出了端倪。
——这盒子中躺着的,不过是一株有些像仙灵草的植物而已,方才惊鸿一瞥,又对这匣子有着先入为主的观念,才会认错。
“这是?”流月不解抬头,看向宋清欢。
“苍须根,与仙灵草有几分相似,无毒,但服之能让人心跳加速,性情没来由地变得暴躁。”这些,都是她从妘璃处得知。
流月一脸惊讶,“殿下上哪寻来此物?”
“玄影从幽冥森林中找来的。”
流月越发惊诧,看向玄影,不解开口,“玄影,你什么时候去的幽冥森林?“”
玄影点点头,“前几日少夫人吩咐的。”
流月眼底狐疑更甚,“殿下,奴婢不大明白,您……的计划究竟是什么?若是姬夜发觉自己被骗,还被利用了,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可知……今日姬夜为何突然反水,杀了妘萝?”宋清欢轻笑一声,闲闲开口。
流月点头,“听沉星说,您与他达成了协议,他替您杀了妘萝,您把仙灵草给他。”
“没错。”宋清欢浅浅勾唇一下,端起几上茶盏喝一口。
那日,姬纾想在苍邪剑上下手,被她反将了一军,反而折了她的羽翼,姬纾自是不甘。只是她有嬴彻和姞羽她们盯着,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一定等不了太久,势必会让姬夜替她出马。
而姬夜,却不一定会乖乖她的话,所以,她趁此机会找上了姬夜,提出合作。
她的要求是,让姬夜亲手杀了妘萝,而她,可以提供给他仙灵草。
宋清欢看得很清楚,姬夜最是冷清冷意之人,他对妘萝,从来只有利用,没有任何真心,所以这个对于这个提议,他有很大可能会同意。
可偏生,妘萝对他情根深种。
她自有一千种法子可以折磨妘萝,但她不想在岛上耗费太多时间,那么,要让妘萝感到最大的痛苦,最好的办法,便是借姬夜这把刀。
而姬夜,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当日答应得很是爽快,今日的言行举止,也很是让她满意。
妘萝,是怀着莫大的怨气和不甘死去,这种死法,对她而言,或许比凌迟还要残忍。
“可是……姬夜为什么想要仙灵草?”流月皱了皱眉头。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大概很早就知道了的身世。对姬夜而言,他对姬纾,大概有一种矛盾的心态。一方面,她是他的母亲,可从未给过他半分温暖,所以他潜意识里十分渴望得到他的认可。可另一方面,他又恨她,恨她给了他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恨她这么多年对自己不闻不问。这种扭曲的心态下,姬夜自然不遗余力想要变强。只有变强,姬纾才能看到他,也只有变强,他才能斗得过姬纾。”
顿一顿,抿了口茶,接着道,“这也是他为何先前不遗余力想要夺得圣子之位的原因。成了圣子,他的灵力才有可能更进一层,同时,按照族规来讲,姬纾也不得不正视于他。可现在这一切都被打乱,他又怎会甘心?”
“自从上次被姬纾下药后,我想,他心中对姬纾的恨,势必超过了对她仅有的期待,为了不继续被她控制,他自然迫不及待想要变强。而这个时候,我提供的仙灵草,便成了他的那根救命稻草。有了仙灵草,他的灵力必会更上一层楼,对付姬纾,自然不在话下。”
宋清欢解释完,流月总算明白过来,眨了眨长睫,叹一声,“殿下对姬夜可真是看得透彻。”
宋清欢淡淡勾唇,“他其实并不难被看透。”
那样的生长环境下,姬夜的性格难免寂寞而扭曲。
“不过,奴婢还有一事不解。”
“什么?”宋清欢敛了思绪。
“姬夜性情多疑,为何会如此笃定殿下手中一定有仙灵草?”
“仙灵草被盗之事,族人或许不知,姬夜却一定有所耳闻。玄影中毒后,姬夜曾来过府里,那时你偶然间提起,照顾玄影时不知为何睡死过去。你是习武之人,就算再累,也不可能突然昏睡过去,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你被人下了药。我猜想,是姬夜那日来府里,见我身旁伺候的人只有妘歌,便生了疑窦。他既去了玄影房中,就一定看到了玄影身上的红色游丝,也知道玄影中了七丝绝。前后一联系,他就不难猜到仙灵草其实是被我所盗。”
说到这里,她唇角一翘,眼中露出一抹狡黠,“更何况,还有天舒这块活招牌在这里,只要我告诉他匣中本来就有三株仙灵草,这种情况下,他不会起疑心的。”
流月彻底明白过来,面露慨叹之色,“殿下实在是谋略过人,要换了奴婢,是决计想不到这么多的。”
宋清欢笑,眼底一抹冷意闪过,“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
正如宋清欢所说,他们并未等多久,不出两日,岛上又爆出一桩惊天大新闻。
得到消息时,宋清欢正在房中陪着小阿临玩,忽然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瞧,妘歌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怎么了?”宋清欢将君临递给一旁的沉星,起身发问。
“殿下,出事了。”妘歌的脸色有几分凝重。
宋清欢看一眼沉星,示意她将小阿临先抱下去,然后看向妘歌,“说吧妘歌。”
妘歌定了定心神,看向宋清欢沉沉开口,“殿下,姬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