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希声一愣:“他?堂堂左相何必亲自处理这事儿?”
“谁说不是呢,这可是乱了规矩了,估计呀,是害怕自己的学生跑回来被大王您给逮住吧!”赵吉昌说着瞥了马希声一眼。
马希声此时下巴一抬,笃定道:“做梦!他,回不来了。”
“没错,不过祈王这些年怕是也有些根基了,奴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刚好可以把有异心的人一网打尽。”
马希声闻言挠头:“你说的是没错,可是抓余党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了,这陈氏厚葬,孤要是大张旗鼓的布兵,那不也太……”
“大王!”赵吉昌一副我懂的表情道:“奴才明白大王的顾虑,您是怕有损德名,还会打草惊蛇对吗?”
“对对对!”马希声点头:“是这个意思。”
赵吉昌眼珠子一转:“大王,您信得过奴才吗?”
马希声拍了腿:“你这不废话吗?”
赵吉昌轻声道:“那就请大王允准奴才召集小太监们组成一支禁卫,在陈昭仪厚葬那日,布控各处,如此一来,总归都是太监,不比兵勇扎眼,但要是余党有异动,照样能给您清喽!”
马希声眉眼一抬:“这个法子好!孤,准了!”
赵吉昌身子一躬:“还求陛下赐禁卫手令,奴才好行事。”
“笔墨伺候。”
赵吉昌立刻伺候了笔墨,马希声写下“着赵吉昌集召禁卫一支,方便行事。御”后,便盖了印,给了赵吉昌。
赵吉昌当即跪接:“请大王放心,奴才定保您高枕无忧。”
……
烈日当头,大家闲散地躲在树荫下避暑。
唐箫拿着地图和唐寂在小声商量着什么。
唐六两躺在树下辗转反侧几次后,终是按捺不住地坐了起来,冲着唐箫嚷嚷:“唐箫,我怎么觉得不对啊!”
唐箫和唐寂一起看向唐六两,靠着树干小憩的花柔和玉儿也被惊醒,坐直了身子张望。
慕君吾坐在树杈上本是远眺,闻言低头眼扫下方。
“唐飞燕可以有备而来当众作弊,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有点准备啊?”
“这……”唐箫刚说一个字,唐六两又急吼吼地打断道:“还有,你可是门主姥姥亲手带大的人,你知道的不会比唐飞燕少啊!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能稀里糊涂就被他们抢了先呢?”
唐寂闻言立刻警惕地看向唐箫,眼神又了怀疑:“你让我们放弃周边关卡,选一个远的去,该不会是为她们争取时间,想让我们输吧?”
先前,第一个关卡被唐飞燕用作弊的方式抢了后,唐箫就在他们急急忙忙赶去第二关卡的路上,提出了新的方案—舍近求远。
对,就是放弃近的,选择远的,好避免他们始终追在唐飞燕的后面,白用功。
唐箫面对质疑,自然身心受伤,他再次强调道:“各位,我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想,我发誓,我绝对不可能帮什么唐飞燕,我也是真的没想到她能有这一手!”
唐箫把手里地图朝向大家:“至于选远一点的去,我先前就说过了,是怕那些近的已经被唐飞燕他们得手,那我们岂不是要做无用功?”
众人沉默,这沉默道不清是赞同还是质疑,实在令人难受。
“大家听我说!”此时,花柔站起身来:“我从进唐门起,就得到了唐箫师兄的帮助,我相信他!至于被抢了关卡的事,那是唐飞燕他们使诈,我们可不能因为这个就互相猜疑啊!”
玉儿此时也站了起来:“花柔说得对,我们得互相信任。”
唐箫对花柔投去感激的眼神,慕君吾此时从树上跳了下来:“既然花柔相信你,那我也信你。”
“谢谢慕大哥!”花柔冲慕君吾露出感激的笑容。
唐六两见状气得不行,委屈地嘟囔:“我也不是不相信,我就是憋得慌。”
“好啦,只要我们互相信任,再难的事也不是事!”花柔去了唐六两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哄他:“别气啦!”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唐寂开口表态,唐六两立刻接茬儿:“对,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还得弄死那些不要脸作弊的!”
唐六两刚说完,他肚子就冒出了一串咕噜噜的响声,大家一愣,随即哄笑。
唐六两捂着肚子,可怜巴巴道:“我饿了。”
花柔笑道:“那我们还是先同心弄吃的吧!”
当下众人应了好,各自忙碌起来。
……
袁德妃在花园里修剪着花枝。
天暖日艳,花开的盛,枝桠也总是冒新,看着钟爱的花枝肆意得都没了型,她闲来无事干脆出来修剪。
刚刚修剪出个型来,丫鬟丹青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
“娘娘,不好了!”
袁德妃处变不惊地看她一眼,懒懒散散地:“急什么,慢慢说。”
她手里的剪子咔嚓两下,剪掉了两片叶子。
“大王今早在朝会上下了旨意,着陈昭仪改为厚葬,礼……礼同贵妃!”
袁德妃手中剪子咔嚓一声,一朵花掉落在地。
她扭头看着丹青:“礼同贵妃?”
丹青点了点头。
袁德妃没好气儿的把花剪丢去一边,脸色阴沉道:“我堂堂一个贵妃活得好好的,他居然给一个死人厚葬,还礼同贵妃!他是疯了吗?”
“奴婢也甚是不解……”
“哼!我倒要去问问他,他把我这个当娘的往哪儿放!”
袁德妃迈步就走,丹青急忙追在后面。
……
慕君吾抓了一只山鸡回来,看到玉儿在溪水边洗野果,诧异道:“怎么就你一人?花柔呢?”
“她在那边帮唐箫师兄剖鱼呢。”玉儿指了指前方,慕君吾立刻顺着她所指方向而去。
树下,花柔同唐箫配合着用柳枝串好洗干净的鱼。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唐箫叹了一口气:“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竟然成了这么没有信誉的人。”
“别这么说,六两他们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而且他们哪里知道你的好?上次要不是你出手救我,我只怕已经……”
唐箫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是说好了不提吗?这可是必须烂死在你我肚子里的秘密。”
花柔点点头:“我知道,我没有和人说过,我只是觉得你很委屈……”
“男人嘛,委屈一点没关系的,凡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唐箫露出了灿烂笑颜,花柔也笑得很明朗:“鱼都串好了,我们拿过去烤吧,六两师兄可饿急了。”
他们两人拿着串好的鱼离开后,慕君吾拎着山鸡从树后面走了出来,盯着唐箫和花柔的背影,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