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你老人家!”任逍遥浑身一震,赶紧上前跪倒在地。
“逍遥,是我,快起来,以后这些繁文缛节通通给我取消了!”蒙面人扶起任逍遥,扯掉头罩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怎么,你受伤了,怎么受的伤,你的师兄们呢?”
“自从师父您老人家失踪后,师兄们走的走散的散,清竹观现在已经彻底换人了!”任逍遥哽咽起来:“这么多年,只有小薇一直跟着我,可是……前几天,连小薇也遇害了,我就是为了替小薇报仇,才弄得这一身的伤……我……”
“什么人如此厉害,居然能够伤害到你?”黎无意对自己的爱徒一向引以为傲,但今天见了唐问天和方淑媛的表现,那份自信可就没有那么坚定了。
“是一个叫敬文风的变态家伙,那魔头竟然引发天地变色,大冬天里惊雷滚滚,实力更是可怕得难以想象,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厉害得多!”任逍遥想起与敬文风决斗时的惊险程度,不得不暗叫侥幸:“若不是他在最关键的时刻失心疯发着的话,徒儿我实在是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
“我们也是感受到了那异常的能量波动才特地赶过来的!”黎无意长叹一口气:“四川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连续出现两次异常的能量波动,意味着有前后两个奇才在度劫。上一次那能量波动来得异常的猛烈,一般的心雷之劫根本不会有那么大的威力。不知道此人是谁?不管是谁,能在那样的能量波动中存活下来的机率都非常的小,多半已经横飞魄散了!而这一次是那敬文风,引起能量波动虽然比不上之前那人,却带着毁灭一切的暴戾之气。相隔不到两个月,就有两人在此方位度劫,此事非同小可,于是我们来了!当我们到达这里之后,才发现情况比想像的要严重得多!”
唐问天一直留心着两师徒的对话,见黎无意如此推测,不由在心头暗骂:“老牛鼻子,你才魂飞魄散呢,若不是我和叔叔舍命相救的话!”
“你叔叔到底叫什么名字呢?”方淑媛终于忍不住问到。
“他叫——唐——福——禄——”唐问天无奈地摊摊手。
“什么,糖葫芦!”方淑媛、白茹、殷飞烟,甚至连任逍遥都跟着惊叫起来,唐问天赶紧打住:“嘘,小声点!”这是典型的欲盖弥彰,聂红裳等三人见怪不怪,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唐福禄与老板娘手挽着手正窃窃私语,对众人促狭的笑声理也没理。
任逍遥见到师父平安无事,心中百感交集,见其现在跟着昔日的仇人,却又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问道:“师父,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让我和小薇找得好苦。当日我们追查到那山村之中,只见到数十个新坟,还有你的断剑,以为你被唐氏父子所害,我们为此一直追查了唐问天那么多年,不料唐问天那家伙从来不肯说半句真话,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事说来话长!”黎无意将任逍遥拉到一边轻声道:“当年我们追查唐家叔侄到了那与世隔绝的山村之中,无意中释放出了封印在山村古井中的一个恶灵,我和你的几位师叔,包括山村中的数十个村民都被那恶灵控制失了心智,我们开始互相残杀,你的几位师叔都死在了我的剑下,而唐福禄为了战胜恶灵也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然后伤在了我的剑下。到最后只有唐问天,恶灵的怨恨和戾气影响不到他,是他最后将恶灵重新封印。当我从混乱之中暂时清醒过来之时,已经犯下弥天之罪,纵死也难弥补万一,就在我挥剑自吻之时,却被唐问天抢过短剑一顿臭骂,说什么做下此等无耻之事便妄图一死以逃避责任之类的,总之骂得非常难听,也骂得很有道理,于是我便自毁短剑苟延残喘活了下来!那几十具新坟,便是为师所立的了!”
“那师父为什么不就此回到观中呢?唐问天也真是,为什么一定要将我蒙在鼓中呢?”任逍遥想到自己一直把唐问天视着仇人追杀了这么多年,便感觉到非常痛恨,一恨自己错把恩人当仇人,二恨唐问天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肯以实相告。
“为师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哪还有脸面回来呢?”黎无意长长叹了口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恶灵虽然被重新封印,为师却受黑暗灵力侵蚀已深,虽然唐问天吸走了我部分黑暗灵力,我却时常发作不知何时又要做出何等伤天害理之事来。为师的武功你也知道,但是我被黑暗灵力控制之时,破坏之力比平时还要厉害得多,到那时也只有唐福禄能够将我控制得住,所以我在彻底排除黑暗灵力之时,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唐问天没有告诉你事情的真象,是要想维护为师的声誉,只可惜,为师哪还有什么声誉可言!”
“如此倒是我错怪他了,回头我跟他道歉!”任逍遥想到那次按曲小薇之计引唐问天上当,把他打成重伤,差点便要了唐问天的性命,唐问天因此消失了接近半年时间,后来才知道其一直躲在归望山唐氏旧宅之中,不由得有些无地自容。
“我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发作时的破坏力也越来越大,有时候甚至连唐氏叔侄连手也很难将我制住。唐福禄知道带上我,便是带上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危及家人朋友,于是便告别唐问天,告别即将结婚的恋人带着我远走他乡。”黎无意长长叹了口气:“好在后来,我们单位的领导发现了我们,我体内的黑暗灵力也得以尽数排除,唐福禄也成为了为师的部门负责人。这两年来,为师跟着唐组长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挽救的性命也不在五位数以下,但为师心中的那份罪孽,却是永远无法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