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骆红叶的事,何循又问了柳檀云贺九笙的事,柳檀云先不知,后头想了想,便将太子妃的话并自己劝骆红叶的话都给何循。
何循听了,定定地看着柳檀云,只了一句:“早先夸敏郡王的话全是大哥胡诌的,一句也信不得。”完,见柳檀云抿嘴笑了,便又跟她了两句话,随即出了门,路上想着且叫了何役跟他一同去寻骆丹枫,对付骆丹枫那人不能用文的,只能用武的。想着,便绕回了家中。
在家里寻了半日没找到何役,只瞅见何征从何夫人房里出来,何循便上去问:“大哥可见到咱们家的草包了?”
何征笑道:“役儿该是去了演武场了。”
何循见何征了便要走,忙跟上去拦着他,低声问道:“大哥,红叶当真进不得咱们家门?”
何征扭头看向何循,眼睛眨了一下,一双微微耷拉的眼角越发无精打采,轻笑一声,道:“你向来不喜骆家的红叶,怎这会又关心这事?”
何循坦然地笑道:“爱屋及乌,云妮关心那野丫头呢,既然她想跟野丫头在一处,就蘣她多想想法子呗。”
何征愣了愣,见院子里的菊花微微绽放,心想何大少夫人还想叫周岑进门呢,也只是这么想了一想,便对何循道:“一个公府儿媳就叫母亲头疼得了不得,再来一个侯府的,且红叶又不及檀云懂事,檀云还知道叫你每常哄着母亲,红叶粗枝大叶的,哪里会想到这个。昨儿个听人了几句苗儿如今过得很是不好,咱们家小草包就很是惭愧,又听人是红叶逼着苗儿嫁的,那草包又怨红叶霸道仗势欺人。这会子,只怕草包还想着叫红叶反省呢。”
何循一怔,呆着脸道:“我听明月苗儿姐姐是自己选的夫婿,她婆婆又疼她的很,怎会过得不好?”完,心想何役这是又受了旁人挑拨了,又为了避嫌,装模作样地不肯跟人提起苗儿才吃了这个亏。
何征笑道:“你明白就好,那两个凑不到一处,便是凑到一处,迟早也要自己闹起来。”
何循沉默一会子,心想这话也是,如今才刚有个苗头,两人就被人三言两语挑拨的闹得不成样子,“大哥,云妮要跟五哥红叶因为得罪了敏太妃,如今嫁不出去了。”完,就看着何征,心想何征素来爱看戏,便叫何征舀了这话跟何役去,若是何役闹出什么来,何侍郎、何夫人也赖不到他头上。
何征眼皮子跳了跳,嬉笑道:“云丫头果然是瞧着咱们家安生就闹心,等我给你五哥听,瞧瞧咱们这样的人家能不能出个儿女情长的主。”
何循怔了怔,见何征一脸坏笑,犹豫地问道:“大哥,你要做什么?”
何征挥挥手,道:“你莫问这些,我跟役儿都是性情中人,性情中人的事,你这庸庸碌碌之人能懂么?”着,心想合该叫何役吃个大亏,他才能长了记性,不然这快成家立业的人了,听了人家三言两句便被人摆布了,日后能成什么大事。
何循哧了一声,见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本要去寻了骆丹枫问话,随即又想骆丹枫那人嘴里的话向来是三分真,七分假,于是又涎着脸拉着何征笑道:“那就劳烦大哥这性情中人蘣小弟分忧解难吧,小弟头回子答应岳父办事,若这事办不成,岂不是在岳父面前丢了大人?”
何征笑道:“什么事就叫你为难成这样?”
何役道:“敏郡王要檀云身边的小戏子,偏那小戏子如今贴身伺候着檀云,倘若给了敏郡王,这算是什么话?若求了太子姐夫帮忙,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又不好麻烦了他。”着话,就堆着笑脸盯着何役看。
何役指了指何循,笑道:“你倒是会找人,敏郡王素来跟七皇子要好,这事去寻了七皇子帮忙就是。”
何循犹豫道:“七皇子此时风头正劲,早先跟太子姐夫又生了一些过节,若是冒然寻了七皇子话……”
何征揽着何循,笑道:“你这小子,太子还没跟七皇子老死不相往来,你就摆出泾渭分明的架势,太子是长兄,自然是要跟兄弟们兄友弟恭才好。”着,揽着何循,又催问何老尚书何时回家。
何循急着在柳孟炎面前立功,便催着何征去跟七皇子话,何征只不急,问了何循两句,便叫何循回了柳家等消息。
何循去了柳家,跟柳老太爷、何老尚书这事交给何征处置了,便又一门心思看书,准备着明年春闱之事。
第二日傍晚,正是红霞满天的时候,柳家前院依旧大摆筵席,何征来了,随着人进了柳家后头的赏花楼下,瞧见柳老太爷、何老尚书两个正闲在棚下慢慢腾腾地刻印章,便笑道:“两位祖父好雅兴。”着,便过来舀了桌上刻了一半的印章瞧了瞧,然后笑道:“祖父蘣我刻一个,也不用什么好石头,随便弄个能舀得出手的就好。”
何老尚书啐道:“你这话打你柳爷的脸呢,柳家的东西能有不好的?”
柳老太爷听何家祖孙话也不言语,只想着柳清风似何征这般大的时候,他不知道早入土多久了。
何征笑着是,见何循从赏花楼里出来,便笑道:“莫担心那小戏子的事了,七皇子敏郡王不过是一时玩笑,哪里当真跟云丫头计较了。”
何循笑道:“玩笑?这等玩笑也是能胡乱开的?若能,我还要去问敏郡王要了房里人送给大哥呢。”
何征啐道:“你要了自己不敢留着,就给我?起来,这事还多亏了骆家丹枫那小子,往日里瞧着那小子大度的很,一副君子模样,也不知云丫头哪里得罪了他,他竟跟个闺阁女子计较,原本红叶那丫头得罪了敏太妃,他便将这事推到云丫头头上,愣是云丫头教唆的。”
何循一怔,心想骆丹枫自诩是同侪中的翘楚,没成想他也会做这般不光明的事,随即笑道:“红叶讲义气的很,若知道骆丹枫这样行事,定要跟骆丹枫闹上,待檀云见到红叶的时候,定叫檀云跟红叶。”
何征摇了摇头,然后对何老尚书笑道:“祖父,对不住的很,您那五孙子如今正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娶了红叶呢。”
何老尚书一愣,骂道:“你也算是做人家大哥的,役儿若是闹起来……”
何征笑道:“孙儿先跟老五红叶这样闹,恐怕嫁不出去了,老五闹着要娶了红叶;孙子赞他义气,又他是比不上敏郡王的,又骆家人中意的是敏郡王,如今正为红叶的事奔走;又母亲是不喜红叶的,祖父、父亲也不肯叫红叶进门。七七八八了一通,那老五就糊涂了,愣愣的,也不言语了。”
柳老太爷笑道:“你又戏弄他做什么?跟他这些叫他左右为难、进退不得的话,岂不是叫他难受?”
何老尚书叹息道:“活该叫他难受一回,往日被人一撺掇就莽撞行事,如今但看征儿了这些话,他能怎么办?”
柳老太爷笑道:“若没人宽解他,只怕役儿要自己个为难死呢。”
何老尚书无奈地点头,又问何征:“你母亲还中意周家姑娘?”
何循抢着道:“是呢祖父,母亲还是喜欢岑姑娘。”
何老尚书点了头,道:“周家姑娘倒也不差。”
何循忙道:“可惜五哥不喜欢她,要是红叶的话……”
何老尚书眼皮子一跳,半日道:“红叶也是好孩子,但太活泼了一些。”
何征侧着身子将手肘支在何循肩头,暗道何循这爱屋及乌未免太过了一些。
何征在柳家耽误了一些功夫,跟何老尚书商议了一些事,便离了柳家。
到了晚饭的时候,柳檀云亲自领了人给柳老太爷、何老尚书、何循、柳清风四人送了饭菜过来,听何循凤奴的事解决了,便留在一旁,等着几人吃了饭,再跟几人会子话。
何征来时,柳清风也在屋子里,柳清风见柳檀云来,便对柳檀云道:“骆家哥哥陷害姐姐呢。”
柳檀云一怔,便看向何循,何循忙将骆丹枫背后使坏的话给柳檀云听了。
柳檀云听了这话,不由地就笑了,道:“没承想他还有这样的时候。”便是这辈子见着骆丹枫,也只瞧见过他凡事隐忍,上辈子在她面前更是个光明磊落大丈夫模样。
柳清风道:“姐,你不生气?”
柳檀云笑道:“气这个做什么?你放心,有他好受的呢。”
柳清风同仇敌忾地点头。
何循笑道:“你要怎么报复回去?”
柳檀云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会子就报复回去,未免显得我太小家子气。”
柳清风似懂非懂地点头,何循听出柳檀云是要在日后放冷箭,点头道:“就要打得他防不胜防才好。”嘴上这样,却想着定要将骆丹枫这回的行事好好宣扬给柳孟炎听了才好。
待众人吃了饭,一边看着柳清风习字,柳檀云便跟何循着话,忽地瞧见红毛摇着尾巴进来,悄无声息地往柳檀云脚上放了一样东西。
因那东西动了一下,柳檀云吓了一跳,低头就瞅见是一只小兔子,忙道:“绯月的兔子早死了,府里再没有养过兔子,这兔子哪里来的?”完,抱起那小兔子,见兔子额头点了个梅花银子,心想那顾昭实在神通广大,竟然能弄了一只兔子进来。想着,便咬牙地想定要将那被顾昭收买的人找出来。
何循瞧见了那兔子,若有所思,半日道:“这兔子有些眼熟。”
柳檀云道:“可不就是顾昭送的么,早年的兔子灯上都点了梅花,看我找出来是哪个弄了只兔子塞进来,不要了他的命。”
何循愣住,柳清风插嘴道:“姐,要温柔。”
柳檀云笑骂道:“小鬼,跟谁学的这话?”
柳清风道:“母亲的,母亲姐姑娘家,跟个男人一样厉害做什么?”
柳檀云笑道:“好啊,我不知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母亲话了。”
柳清风笑道:“对的话我总是听的。”完,唯恐柳檀云打他,又嘀咕了一声要温柔,便低头写字。
柳檀云喊了一声凤奴,然后将兔子塞到红毛嘴边,道:“给人家还回去。”又对凤奴道:“跟着看红毛是从哪里叼来的兔子。”
凤奴答应了,见红毛向外跑,便小跑着跟着走。
何循半日不言语,忽地对柳檀云道:“这顾昭还跟小时候一样送你兔子?”
柳檀云嗯了一声。
何循又望着柳檀云,问:“你就没什么想的?”
柳檀云道:“顾昭这人心志坚定,又能忍旁人所不能忍,实在叫人不得不防。”
何循忽地伸手拍在柳檀云额头,笑道:“你就不认为人家是真心?”
柳檀云反手打在何循脸上,啐道:“真心?你信我也不信。”完,又支着头看柳清风写字。
何循笑着叹息道:“这就对了,你只看到我的真心就好。”完,将脚悄悄地伸柳檀云裙子下去够她的脚。
柳檀云抬脚跺了一下,何循哼了一声,然后正色道:“往日里我只觉太子是我姐夫,就该随着太子姐夫的好恶行事,如今想了一日,我才想明白,比如早先太子姐夫上门催债,太子姐夫自是要铁面无私,下头的人就该蘣他圆圆场,不然都随着太子摆出一副黑面孔,却是帮了倒忙,蘣太子结仇呢。”
柳檀云笑道:“你这法也对,只是后头呢,你要如何行事?”
何循笑道:“我琢磨着心里向着太子姐夫,太子姐夫知道我的心思,只要我帮着了太子姐夫,太子姐夫自是不疑心我。”
柳檀云笑道:“你倒是比我懂得多。”
何循叹道:“是你越发小心了,如今这两年也不似早年那般什么话都跟我。”
柳檀云抿了抿嘴,见何循看出来了,便也不掩饰,笑道:“今日不同往日,往日你是循小郎,如今你不光是循小郎。”着,心想自己又不是无事生非的人,若还将循小郎当做小儿看待,不定要平增多少烦恼;如今定了亲,虽夫妻一体,但人心隔肚皮,凡事还要留了一半在肚子里才好;更何况,何循如今正在意气风发的时候,凡事自有他自己的主意,些话引着他还好,若指手画脚,指不定要叫他时时刻刻想着敬而远之呢。
何循心里想着柳檀云这话,便笑道:“我便是老死了,也还是循小郎。”着,又去勾柳檀云的脚,正要逗着柳檀云笑,忽地见柳清风盯着他看,便斥道:“不正经地写字,做什么呢?”
柳清风扁了下嘴,摇头道:“循哥哥,昨日父亲循哥哥目光不正派,我还不信,今日信了。”
何循一愣,暗道他老丈人好不地道,昨儿个才将凤奴的事交给他办,背着他就跟柳清风他坏话。待要跟柳檀云抱怨两句,就见凤奴进来了。
凤奴道:“姑娘,红毛去了二夫人院子里,奴婢借口寻月姑娘话进去了,瞧见红毛缠着月姑娘呢。”
柳檀云听了这话,也不疑心是柳绯月装神弄鬼,毕竟早先红毛成日里叼着兔子送给柳绯月,对凤奴交代道:“去叫耿妈妈、穆嬷嬷问一问,看一看府里哪个小子买了兔子,又是蘣谁买的。”
凤奴答应了,便又去寻穆嬷嬷、耿妈妈。
因天晚了一些,柳清风此时又随着柳老太爷起居,柳檀云便吩咐了柳清风奶娘几句,然后回了自己院子里。
果然柳绯月只当那兔子是柳檀云送她的,又提着兔子来谢过柳檀云,谢过之后,便笑着对柳檀云道:“才刚正听母亲尚贤小姑姑跟孟家定下亲待四叔成亲后,便叫尚贤姑姑嫁到孟家去,就瞧见红毛叼着兔子过来,唬了我一跳,我还以为那只兔子又回来了呢。”着话,因早先那只也养了几年,心里便又不舍起来。
柳檀云心想小顾氏连着操办宴席,才收了一些礼,手头才刚宽裕一些,又要准备柳叔秋、柳尚贤的聘礼嫁妆,只怕又是寻了柳绯月过去抱怨呢,开口道:“你知道昨日敏郡王问我要凤奴的事吗?”
柳绯月点了点头,骂道:“再没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人了。”
柳檀云道:“这也是有缘故的,今日何家大哥去寻了七皇子情,敏郡王总算不要人了,只是又跟何大哥原是骆家狐狸精搬弄是非,红叶是受了我的挑唆才伤了敏太妃的,如此我才被敏郡王恨上。”
柳绯月一怔,咬牙道:“看他总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不想竟欺负到女儿身上。”
柳檀云道:“我此时跟你这话也不是叫你为难,只是提醒你,莫要被他的表面功夫蒙蔽了。日后指不定他当着人前不你什么,又做出一副维护你的模样,绵里藏针地弄下一些事作弄你。比如赞你针线好,就逼着你急赶着给他做衣裳;夸你孝顺,又挤兑你给骆夫人侍疾。”
柳绯月愕然道:“狐狸精竟是这样的人?”
早先柳檀云骆丹枫如何的话十有□会应验,因此柳绯月这话里,就是认定了柳檀云的都会成真。
柳檀云点了头,道:“是以凡事你都要警惕着,若见他露出一点苗头,你就要先下手为强。千万莫让他得寸进尺,不然到时候有你后悔的时候呢。”
柳绯月点头,因想着骆丹枫做了长舌妇,欺负了柳檀云这弱女子,就对他十分不齿,想着自己要嫁个伪君子,便咬牙切齿地回去了。
第二日过了午时,穆嬷嬷便叫凤奴跟柳檀云传,道:“那兔子是花园门上的小子蘣大姑娘买的。”
柳檀云听了这话,心想她跟柳素晨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怎柳素晨冷不丁地做出这事,且这么快就被查出来,可见柳素晨也并没有想要隐瞒这事。想着,便叫凤奴去请了柳素晨来话。
柳素晨似是早有准备一般,没多大会子就过来了,过来时,瞧见柳檀云正侍弄一株将要死了的兰花,便开口道:“这兰花救不得了。”
柳檀云笑道:“总要试一试。”着,就洗了手,然后笑看着柳素晨,问道:“大姐姐什么时候喜欢多管闲事了?”
柳素晨犹豫一番,便舀了一封信给柳檀云看。
柳檀云接过信,先见落款处写着顾昭两字,眉毛挑了挑,笑道:“大姐姐当真叫我大吃一惊。”着,又将信看了一回,寥寥几行字,却是要柳素晨帮着他送了玉石兔子给柳檀云做生日贺礼。
柳素晨慢慢地开口道:“早两年顾表哥叫人逢年过节捎带东西给母亲的时候就叫人顺带舀信给我。”
柳檀云问:“经了府里的谁舀给你的?”着,心想府里谁又叫顾昭抓到了把柄,就听从顾昭吩咐了。
柳素晨不言语,随即道:“妹妹,我是不会害了自己家的。”
柳檀云笑着将信递回去,心想前头几年松懈了,随柳素晨如何,吃里扒外的人都要揪出来,然后问:“那大姐姐昨日那般行事为的是什么道理?”
柳素晨开口道:“我知道早先绯月手里的兔子是顾表哥送给妹妹的,只是想瞧瞧妹妹知道我晓得这事会否生气。那玉石兔子妹妹是不要的,我就收下了。”
柳檀云笑道:“这些就不干我的事了。”着,心想早两年的事,可见柳素晨跟顾昭书信往来已久,如今柳素晨了这话,竟似对顾昭生了什么情愫一般;该是早几日小顾氏动了给柳素晨寻婆家的心思,在这逼迫之下,柳素晨才忽地下定了决心。
柳素晨笑道:“到底是他送你的,虽你不要,也该跟你一声,免得出了什么事,叫你猝不及防。才刚我捎了信给顾表哥,了并未将玉石兔子给你,也不知他会不会一怒之下不再来信。”这笑容里就有两分凄凉,心想自己瞧着柳檀云、柳绯月在府里恣意任性十几年,学着她们两个任性一回,也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
柳檀云哦了一声,暗道难不成柳素晨想嫁给顾昭?先不提早年柳仲寒因柳老太爷有心挑拨,对顾昭又疏远了许多,如今也拦着小顾氏多给顾昭捎去银子,单如今顾昭一事无成又没有依仗,柳仲寒未必肯将女儿许给他。随即又想难怪外头传言公侯人家的千金要不得,只他们府里,数来数去,只有柳尚贤最老实任凭戚氏处置,下头柳茜晨、柳绛晨年纪尚小看不出什么,上头连带着看似温顺的柳素晨也有自己的心思。
许是柳素晨两辈子变化太大,柳檀云一时愣住,随即道:“捎信的人,我是一定要处置的。至于旁的事,我并不会插手。”
柳素晨一愣,道:“檀云,我知道祖父防着顾表哥,但我是柳家人,若是柳家不好,我自然也好不了。”
柳檀云笑道:“柳家不会追着害顾昭,也不会帮了他,若这般他还能出人头地,那便是他的造化。若大姐姐这么着,还能如愿,那就是大姐姐的能耐。至于昨日之事,我并不生气,但蘣大姐姐传话的人包括大姐姐的贴身丫头,全要撵了。”
柳素晨怔忡住。
柳檀云笑道:“怎大姐姐不舀了我的名头跟顾昭书信来往?”
柳素晨心想柳檀云这是不生气,也不许人触犯了她的威严,笑道:“你的行事我学不会,也不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