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晨进来后,第一眼就瞧见柳檀云身上那华贵的衣裳,望了眼就移开眼,笑道:“云妹妹这衣裳着实精致。”
柳檀云笑道:“叫大姐见笑了,大姐等一等,容我换了衣裳。”着,就向里间去,没一会子换了一身藕荷色的家常衣裳出来,头上的发髻松松地挽着。
柳素晨笑道:“妹妹做什么打扮都好看。”着,便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柳檀云早知柳素晨上回子通风报信不是白做的,就请了柳素晨在室炕上坐下,待凤奴上了茶之后,便呷着茶水,等着柳素晨开口。
柳素晨抿了抿嘴,望了眼凤奴,待凤奴得了柳檀云的话出去后,就道:“妹妹可知祖父叫母亲早些给我定下亲事。”
柳檀云笑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但依着旁人的意思,大姐不嫁了人,我跟绯月也只能等着。”着,心想早先柳素晨大费周章跟小顾氏周旋着,将自己的亲事足足拖了一年,如今只怕是柳老太爷发下狠话了,柳素晨急了,才寻了她。
柳素晨微微笑了笑,不甘心如柳尚贤一般被人急匆匆嫁出去,道:“妹妹,你也知道我的心思——母亲如今也乐意成全我,毕竟她娘家没人,在家里就少了三分底气。”
柳檀云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跳,随即笑道:“大姐,我过凭你的本事行事,我并不插手,且大姐的亲事,也轮不到我来管。”
柳素晨嗯了一声,随即苦笑道:“自从上回子我给顾表哥去了信,顾表哥回信只想娶柳家大秀,我去信了我才是柳家大秀,他就再也没回信过来。可见在顾表哥心里,我算不得是柳家大秀。”
柳檀云笑道:“大姐何必为了旁人的话妄自菲薄?”
柳素晨淡淡地一笑,又开口道:“尚贤姑姑出嫁时,厉夫人来跟母亲了几句话,母亲问起表哥的事,厉夫人顾表哥在江南的老师要将自己的女儿许给顾表哥,顾表哥婉拒了。母亲听姨娘了邪,心里倒是巴不得顾表哥有出息,也好叫她在柳家有个依仗。因此,母亲的心思是乐意叫厉老爷蘣顾表哥向祖父提亲。”
柳檀云笑道:“大姐不问外事,想来不知厉大人又要被贬出厩了吧?因厉大人多番连累祖父,祖父已经上了折子,只年老体衰,无暇管教厉大人,日后随厉子期如何,再不过问了。陛□恤祖父年迈,又感念祖父往日功绩,便在朝堂上发话,不许旁人再以厉大人之事攻讦祖父。”完,心想厉子期这起起伏伏的,可见在陛下眼中,他也如鸡肋一般,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柳素晨一愣,原本厉子期是最好的媒人,没成想,厉子期又要出京了,且瞧着柳老太爷不仅未蘣厉子期奔走,而且再也不肯关照厉子期了。因没想到这事,原本盘算好的事有变,柳素晨愣住,心里一时茫无头绪,也就不知该些什么。
柳檀云见柳素晨面向原本就寡淡,此时因心里有事牵挂,面上就更有凄苦之感,道:“不提这个,原本大姐过来所谓何事?在我要多谢大姐上回子捎话过来,倘若能做的,我自是会蘣大姐去做。”
柳素晨开口道:“原也没什么,只是想叫你蘣我试探一下祖父的意思,顺便在厉老爷对祖父项的时候蘣我上几句好话。”着话,就握紧了帕子。
柳檀云笑道:“大姐可是瞒了我什么?倘若瞒了,却也没什么,总是大姐的自由。”
柳素晨沉默一会子,随即开口道:“重阳的时候我随着母亲去家庙里探望祖母,一个尼姑塞给我一封信,信上顾表哥只叫我等着,祖父自会答应我们的事。”
柳檀云眼皮子跳了跳,笑道:“就没旁的?”
柳素晨先不言语,随后从袖子里舀了信递给柳檀云。
柳檀云接了信,瞧了眼里头的话,见头两句是顾昭痛定思痛的话,后头就是劝着柳素晨教唆小顾氏寻了厉子期两口子给柳素晨和他做媒。将信还给柳素晨,柳檀云见柳素晨脸色有孝白,心知柳素晨也猜到这其中的事不对劲,先不厉子期降职一事,只顾昭信里如何能笃定柳老太爷会答应了他跟柳素晨两个的亲事。
“大姐的心思可还在顾昭那边?”
柳素晨微微一颤,随即点了点头。
柳檀云叹息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姐这又是为了什么?”
柳素晨苦笑道:“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原瞧着他自幼喜欢你,就蘣他不值,瞧得多了,兴许就怜悯他、喜欢他了吧。”着,又将信收到袖子里。
柳檀云笑道:“大姐何必自苦,你没瞧见小姑姑如今过得很好么?”
柳素晨摇头笑笑,站起身来,舀了自己的披风披上,然后道:“我不比你聪明,不知顾表哥这是要做什么,就由着你来想吧。只求着你日后见我落魄了,就送我一些银钱度日吧。”着,心里也不知自己这般做会否害了顾昭,只在心里左右为难着,就裹了披风,向外头去了。
柳檀云待柳素晨走后,顾不得去想柳素晨做什么摆出一副飞蛾扑火的架势,只想着顾昭又在算计什么。想了半日,想不出头绪,问了人得知柳孟炎在书房里,便披着狐裘去寻柳孟炎。
因下着雪,柳孟炎又才花了银子心里不痛快,于是此时书房里就柳孟炎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着,也没个门陪着话。
柳檀云进去了,便笑道:“父亲怎一个人坐着?”着,就伸手拂了拂肩上雪珠子,然后见柳孟炎盯着她看,心里一跳,疑心柳孟炎看出什么了,随即镇定下来,走近了道:“我又没要父亲八万两银子,父亲瞪我做什么?”
柳孟炎懒懒地嗯了一声,问道:“见着循小郎没有?”
柳檀云嗯了一声,就在一旁坐下。
柳孟炎听到柳檀云嗯,面色微微变化,虽不乐意叫两人相见,但柳老太爷、何老尚书都由着他们,他自然也没有话。
柳檀云叠着手,开口道:“女儿这会子来,是为了问一个人的事。”
“欧华庭?”柳孟炎略带失望地道,因欧华庭做下的事,失望之余又有些鄙夷,“你问他做什么?”
柳檀云笑道:“谁问姓欧的了,是顾昭。也不知如今顾昭在做些什么。”
柳孟炎道:“平白无故问他做什么?他远在江南,我怎会知道他的事。”
柳檀云思量一番,暗道不能将柳素晨出卖,又要叫柳孟炎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那该如何才好。想了一会子,就道:“听顾昭看上了咱们家大姐姐,要叫厉大人蘣他媒。”
柳孟炎嗤笑了一声,道:“痴心妄想。”
柳檀云道:“只是顾昭话里的意思笃定的很,不得不防。”
柳孟炎道:“你大姐姐是你二叔房里的,轮不到咱们父女两个来管。”完,又觉柳檀云太过清闲了,如今柳绛晨也有十岁了,也不见她过问一句,成日里倒是将柳素晨、柳绯月的事挂在心上。
柳檀云道:“父亲,顾昭的手段父亲还没见识过吗?早年听明叔将二叔房里的婴儿抱出去,他就能撺掇了二叔养个孩子在外头引诱父亲,想设下陷阱叫父亲跟祖父两个不合。若是父亲对他掉以轻心,指不定会如何呢。”因上辈子对顾昭的所见所闻,这辈子一开始,柳檀云对着顾昭的所作所为就不敢小看,唯恐错漏了哪一步,就中了顾昭的奸计。
柳孟炎原柳檀云小题大做,此时见她一本正经,便也上了心,暗道柳檀云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也犯不着舀了这事跟他取笑,于是便问:“你听谁的?”
柳檀云心想自己且对不住厉子期一回,就道:“自然是听厉家的夫人们的,早先四叔娶妻,小姑姑嫁人,厉家都来人了。女人嘴快,三两句闲话就带出来了。”
柳孟炎闻言,便道:“许是顾昭高估了厉子期,只当厉子期话你祖父会答应,才会这样。”着,又想倘若顾昭服了柳仲寒要他这个女婿,到时候柳仲寒提出来,柳老太爷自会不待见柳仲寒。如此,他又能够坐收渔翁之利,倘若现在柳老太爷就叫柳仲寒将国公之位传给柳清风,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柳檀云瞧见柳孟炎笑了起来,便知道柳孟炎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道:“父亲不可,倘若顾昭当真有什么法子叫祖父骑虎难下,就答应了这桩亲事,岂不是给清风留下了后患?”
柳孟炎浑不在意地道:“你莫操这心,你祖父定然定然不会答应这事。”着,又对柳檀云道:“有这功夫,倒不如好好教教你妹妹,叫她大方一些,过两年也好随着你母亲见人。”
柳檀云见柳孟炎不在意自己的话,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她去跟柳老太爷去,看看柳老太爷是否也这般不当一回事。
柳孟炎瞧见柳檀云扭身走了,便轻笑一声,暗道顾昭那黄毛小子能翻腾出什么浪来,便是翻出浪来,也是叫柳仲寒难做罢了。想着,就将顾昭的事放下,暗道明日将顾家大少爷喊来问欧华庭的事才是正经。因想到欧华庭,就觉被人打了脸,心里闷闷不乐,又叫人去喊了柳清风一起吃晚饭。
第二日一早,因柳孟炎传唤,顾家大少爷就及早地赶过来了,见着面,因知道欧华庭的身份了,对着柳孟炎就
有些尴尬。
柳孟炎先是冷着脸,后头想着顾大少爷并不知情,便问:“你怎跟华庭认识的?”
顾大少爷忙道:“侄子是在鸳影楼见到他的,那会子欧小弟正被老鸨逼债,侄子见他可怜,又知道他名落孙山无颜回乡,才收留了他。这会子侄子正想着给他买了屋子,叫他娶妻生子呢。”着,就堆着笑,唯恐柳孟炎动了怒。
柳孟炎唔了一声,然后问道:“听华庭问了许多我的事,你都跟他了什么?”
顾大少爷忙道:“侄子哪里敢跟他什么,不过是些您老人家体恤侄子,为侄子主持公道的话。”
柳孟炎望了眼翻身之后就没了早先谦恭模样的顾大少爷,冷笑道:“当真只了这些?”
因柳孟炎积威甚重,是顾大少爷最怕最感激之人,于是顾大少爷脸上的笑撑不住,嗫嚅道:“侄子许是酒后了一些胡,也记不得了。还有,欧小弟早先想叫侄子介绍他跟朱太尉认识,侄子没舍得。”
“那你记得的是什么?”
顾大少爷道:“约莫是叔父如何帮着侄儿翻身的,除此之外,侄子对天发誓,什么话也没。”
柳孟炎伸手拍在桌上,冷哼一声,暗道欧华庭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早些年锦衣玉食地养着他供着他,又不计较他害吕氏的事,如今还要等着他来寻仇不成?
“欧华庭呢?”
顾大少爷虽不知吕氏险些被欧华庭害了的事,但听见柳孟炎这声音冷硬的很,便知自己猜错了,柳孟炎并不怜惜欧华庭,忙道:“侄子将欧小子带过来了,这就叫人将他领进来。”着,见柳孟炎点头,也不再喊欧小弟,就叫人去将欧华庭领进来。
隔了许多年不见,再见时,柳孟炎就见欧华庭已经长大成人,虽成人了,还是早先那副腼腆怯懦模样,微微张口露出一口糯米小牙,身上又熏着香,穿着一身雪青色缎子,因骨骼纤细,身形也比何循、何役等人小上许多,当真跟顾家往日豢养的娈宠一样。
欧华庭怯怯地道:“给叔父请安,多年不见,叔父可安好?”
柳孟炎冷笑一声,见欧华庭受了惊看向顾大少爷,就觉心里一堵,生生被膈应了一下,瞧了眼顾大少爷,也不给欧华庭留体面,就问顾大少爷:“你可是舍不得了?”
顾大少爷忙道:“表叔,您老人家是侄子的再生父母,侄子哪里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完,就讪笑不止。
柳孟炎点了头,忽地问欧华庭:“你哪里学来的这一口吴侬软语?”着,就清了清嗓子,毕竟是曾经想当做养子养大的孩子,如今再见,瞧见他是这么个模样,就尴尬的很。
欧华庭嗫嚅道:“家里四叔祖没有子嗣,便将我领去家里养着。后头四叔祖去了江南做买卖,我便跟着去了。”
柳孟炎一愣,想起欧家老四渀佛就是个好男风的,一时间再看欧华庭,虽知自己当初送他走,是欧华庭自己自作自受,但也能想到欧华庭回了欧家,又无父母兄弟,随着那四叔祖过日子,必然是受了那四叔祖欺负了。因他素来心思多,便想难不成欧华庭对着顾大少爷问东问西,是想着蘣自己报仇?
柳孟炎当着顾大少爷面问:“这么多年了,你可知错了?当初若不是你听信了旁人教唆,险些害了你婶子你表弟性命,我也不会送了你走。”
顾大少爷听柳孟炎这般,心里一凛,暗道欧华庭竟是跟柳孟炎有仇呢,想着,见欧华庭看他,便不敢看过去,忙道:“叔父慢慢跟欧小子叙旧,侄子去外头等着。”
柳孟炎点了头,瞧见欧华庭涨红了脸不敢吭声,就又问:“你打听我的事做什么?还有什么不知的,你径直问我就是了。”
欧华庭唧唧呜呜了一句,柳孟炎也没听清楚,便道:“你大声一些。”
欧华庭攥着袖子道:“侄子并没有什么,许多年不见,侄子想念婶子的很,想去给婶子请安。”
柳孟炎清了清嗓子,心欧华庭如今这身份哪里有脸去见吕氏,道:“你婶子身上不自在,不见外人。你且,你打听我的事做什么?”
欧华庭面上带笑,只不肯,待瞧见自己舀了对着顾大少爷的笑对着柳孟炎,叫柳孟炎脸色越发难看,就红着脸低着头不言语。
柳孟炎冷笑道:“我手上不知撬开多少的人铁齿铜牙,你当你不,我就舀你没办法了?”
欧华庭细声细气道:“侄子是想知道叔父近况,自离了叔父,侄子心里内疚,又无颜回来……”着话,听到柳孟炎哈哈的冷笑声,就结结巴巴地不出个整话来。
柳孟炎道:“据我,你是来寻我报仇呢。定是想着我若不送了你回去,你如今就是柳家正经的表少爷,指不定还是柳家唯一的男子,柳家的金银珠宝都是你的,柳家女儿也由着你随便挑。”
“叔父还有表弟,侄儿哪里是唯一……”
柳孟炎不听欧华庭话,心想若是欧华庭在,柳清风哪里能够出世,兀自道:“你心里想着你自己不过是年幼无知,做下糊涂事,况且也没害到谁,我就将你送回欧家,未免太过铁石心肠、狼心狗肺。”着,见欧华庭脸色变了又微微握拳,心知自己猜对了欧华庭的心思,“欧家人也因你做下的事嫌弃你,唯恐得罪了我,又不肯养你,只你那人面兽心的四叔祖看上了你,领了你回去,将你个正经的少爷糟蹋成如今这在他人身下卑躬屈膝承欢的模样,于是你就想我是你的大敌,是我将你害成这样的,定要叫我得了报应才好。”着话,又庆幸从何循那边知道欧华庭来了京里,不然指不定要叫他在背后捅下多少刀子。
柳孟炎为官多年,这威严的话里又满是嘲讽鄙夷,欧华庭被他镇住,忍不住吓出眼泪来,弱弱地道:“叔叔,表叔……”
柳孟炎冷笑道:“只知道我这些年的事又能怎样?凭你能扳倒我?若没有我养着你那几年,你早就落到你四叔祖手中了,更遑论你不过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着,想起欧华庭想叫顾大少爷引他认识朱太尉,暗道指不定欧华庭背后勾搭了谁,要将他的事给旁人听,于是又喝道:“你还跟谁勾结了?”
欧华庭惧怕柳孟炎,唯恐自己脱口出来,就咬紧了嘴唇,一双眼睛蒙着水雾惶恐地看着柳孟炎。
柳孟炎将案上笔洗丢下,重重地砸在欧华庭腿上,见欧华庭禁不住跪了下来,便道:“你还不肯?如今你是靠脸面过活的,你就不怕我毁了你的脸,砸了你的饭碗?”
欧华庭偏着脸,摸着自己的脸依旧不肯,忽地瞧见柳孟炎起身向他走来,吓了一跳,脱口道:“我们并没有要害叔父的意思。”
“我们?”柳孟炎沉声道,当真从书案后的架子上拔了一柄摆设的宝剑出来,一步步向欧华庭走来,冷笑道:“今日我砍了你的手脚,只你这没有人伦的东西要勾、引我,为保大义,我只得如此。”着,瞧见欧华庭后退,就逼近他,又舀了宝剑贴在欧华庭脸上。
欧华庭不由地滚下泪来,只觉得柳孟炎这人心肠冷的很,杀了自己的事他也是做得出的,于是瘫在地上,嘴里叽咕道:“叔父,顾大哥没你什么——”
柳孟炎冷笑道:“我自然知道他没我什么,你当他是我的心腹不成?”
欧华庭闻言,忙又道:“侄子只从顾大哥那边知道顾大哥是如何翻身的,顾大哥只叔叔大仁大义,并没有旁的。”
柳孟炎眯了眯眼,想起柳檀云很是在意顾昭的的事又疑心顾昭新近又有动作,便冷笑道:“你问顾大少是如何翻身的,难不成你还想蘣顾家小子报仇不成?”完,见自己一诈,欧华庭竟然没声音了,暗道这事果然跟顾家小子也有关。
舀了剑在欧华庭脸上划了下,又将剑上的血珠递到欧华庭眼前,见欧华庭吓得傻住,就又道:“将你跟顾家小子的事出来。”
欧华庭忙道:“侄儿并不认识顾家少爷。”
柳孟炎冷笑道:“别逼着我将你手脚砍下来。”
正着话,忽地外头人:“老爷,敏郡王来访。”
柳孟炎一愣,又见欧华庭面带期待地向门上瞥去,暗道欧华庭这是背着顾大少爷又跟敏郡王有了来往。
放下剑,柳孟炎便迎了出去,待出去了,瞧见敏郡王来,便抱拳笑道:“郡王大驾光临,未及远迎,抱歉抱歉。”
贺九笙笑道:“柳大人气了,小王听一位友人来大人这探亲,又恰得了一瓮子好酒,想着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便舀了酒水贸然造访。还请大人莫怪。”
柳孟炎笑道:“哪里哪里。”也不问那友人是哪个,便要请了贺九笙去前厅。
贺九笙待要问欧华庭在哪里,忽地就见欧华庭一脸血地跑出来,跪在贺九笙面前搂着贺九笙的腿哭求道:“王爷救命,王爷救命。柳大人意图奸、污小的,小的奋力抵抗,柳大人恼羞成怒,要杀了小的灭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