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刘医生清了清喉咙,脸上露出一丝丝笑意,说道:“不是很严重,只需要在我这里开一些洗药,还有消炎的药,再开几幅中药补补身子就行了。”
林玉惊喜地看着她:“真的?可是医生说我的输卵管堵塞了呢。”
“是有炎症积水,不过我有祖传的秘方,只要吃一个疗程,你就能怀上。”刘医生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
“真的?”林玉虽然心里怀疑,但眼睛还是被医生说得亮亮的了。
如果能够很快怀上孩子,她和文昊这种冰冷的状态就一定可以改变,最少他们会有孩子这个新话题。
“嗯,试管婴儿要很多次才可以着床成功,成功率相当低的,哪有自然怀孕好,如果你愿意在我这里治疗的话,我就给你开药了。”刘医生拿出药方单,看着林玉。
“嗯嗯,您开药吧。”林玉连连点头。
“这些是洗的,这些西药是消炎的,怎么吃我都写明白了,还有中药,你待会拿单子去左手边的房间抓药,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了。”刘医生一一说着,把药和处方单递给林玉,然后打开屉子,拿出一包药粉。
“这个是祖传秘方,你每天吃两次,每次用吃一小勺,用开水冲下去就好了。”
“知道了。”林玉接过来。
刘医生拿起桌子上的算盘,噼噼啪啪算了一下,扶了扶眼镜说:“西药和药粉是四千块,中药在药房另外结算,你把四千块给我就行了。”
“这么贵?”林玉不由瞪大眼睛,看看刘医生,又看看手里的药。
刘医生登时脸色便阴沉了,她一把抢过林玉手里的药,不悦地说:“嫌贵你就去做试管婴儿呀,我可没有去请你来,去拉你来。”
“您把药给我吧。”林玉脸一红。她打开皮包,从包里拿出皮夹,数了四千块钱出来,放在刘医生面前。
刘医生瞅了她一眼,放下书,拿起钱数了一遍,打开屉子把钱收进去,把药拿出来递给林玉,脸上也立马多云转晴。
林玉提着一大包中药打开家门,却见婆婆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地板上横七竖八地堆着各种袋子,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腊肉的香味。
“妈,您来了,怎么没让我去接您呢。”林玉忙换了鞋进来,把药放在茶几上后,动手拾捡地上的东西。
林玉婆婆眼睛落在那一堆药上,没有回答林玉的话,而是问:“你这都吃的什么药?”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移到林玉的肚子上。
“就是调理身体的。”林玉不想婆婆问长问短,随意回答。她去换了家居衣服,系上围裙,把婆婆带来的大包小包搬进厨房,一一整理。
“林玉啊,文昊说你上午是去检查身体了,医生都怎么说的?”婆婆跟了进来,利索地为她把厨房整理干净。她是个寡妇,文昊是她独自抚养长大的,一生好强,能干。
林玉抿着嘴,默默地洗米做饭,半天才笑笑,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很难为情地说:“吃了这些药,兴许能怀上吧。”
她婆婆站在她身后,眉头拧成了结。
林玉突然回头,见婆婆正板着脸盯着自己后背,忙莞尔一笑,问道:“妈,您看着我干嘛?”
“没看什么,这不看你做饭吗?我也学学你们城里的新式做法。”她婆婆忙讪讪地挤出一点笑容。
林玉继续埋头切菜,婆婆的面目为什么不开朗她心理很清楚,文昊是文家的独苗,她知道她盼孙心切,但她自己又何尝不急呢。
婆媳两吃了午饭,婆婆坐了一会后进房间休息了,林玉把药熬上后,去书房打开了电脑。
她打开网页,直接进入了网易,那里有她的一个博客,她给博客取名为“心之栖息地”,那里也确实是她疲惫的时候,最安宁的休憩空间。
“远离尘嚣,岁月静好。”她恒久不变的签名,而她今天进去看着这个“静”字时,却叹了口气,她的生活太静了,孩子孩子,如果这房子里,有个孩子跑来跑去,回荡如铃铛般清脆的笑声,该有多好。
她极少与博友互动,因为她一直喜欢这份无人打搅的静谧。放一段古典的音乐,随笔写一点东西,用芊芊手指,指挥着文字如精灵般起舞,那是她唯一的乐趣,也是她无着无落的精神世界唯一的寄托。
文章下面,有不少路过的游客留了言,无非就是“才女”:“当代林妹妹”之类的话,林玉总是随意浏览一眼,淡然一笑,从未回复过,也从未回访过。
只有一条,是针对她的昵称的,她就在下面回了几个字。因为她的昵称就是用的真名“林玉”,所以那个叫“天涯”的网友抨击了一句:“林妹妹是独一无二的,请不要矫情地自比林黛玉。”她回复:“真名,抱歉。”
从那之后:“天涯”几乎每天都来走访她的空间,她只要有更新,他必定在下面留点足迹,却并不出声,林玉心里虽然对这人有点好奇,但还是从来没有点进去回访过他。
她提起鼠标,在心情里写了一句话:“最迫切的希望,都在这满屋子的药味里。”
在音乐里呆坐了一会,她点开了一个诗词家园,春天来了,诗友们都很活跃,各种咏春的诗赋挂满了家园首页,林玉开始点开来,一篇一篇浏览。
诗词质量良莠不齐,有韵律工整,意境优美的好诗,也有措辞一般,出律严重的平庸之作,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大家无非是写个热闹,写个开心罢了。林玉看着看着,也感染了这股春的气息,她托腮思索了一会,打开日志栏,信手涂了一首《蝶恋花》:春柳依依春且住,春去春归,谁把春花妒。春雨春风春草绿,春波春水春江路。春燕啾啾春意故,春懒春慵,春梦无说处。怎奈春寒罗衾入,春愁恼破春情绪。
写完之后,念了几遍,发送上去,自己得意了一会这些个春字被她用得溜溜儿的,不禁微微笑了笑。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寂静,无端把她吓得一惊。
是闺蜜郑芳打过来的,她打开翻盖接听。
“林玉啊林玉,我不问也知道你在干嘛,你也不怕自己发了霉吗?哎呀,庭院深深深——几——许——啊!”郑芳是个风风火火的大嗓门,一贯对林玉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林玉被她炸雷一样的声音震得耳朵发麻,笑着将手机移开耳朵几厘米,问道:“芳芳,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啊?我还不是惦记你,我得把你你弄出来见见阳光呀!”郑芳嚷嚷。
“呵呵,好啊,在哪等我?”林玉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