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和夏菲儿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不觉相谈甚欢,文昊喝了两杯酒,一扫心头积聚的氤氲。两人吃完之后,说笑着结账离开了酒店。
下午的工作一如既往的忙碌紧张,到下班时分,文昊已觉得疲惫异常,他揉了揉眉心,站起来离开办公室。
林玉下班回家,婆婆出去了,她换了衣服,洗了手后,去厨房做晚饭。油烟的味道熏得她一阵阵反胃,她强忍着随便炒了两样小菜,端上餐桌后,便进卧室洗漱完上了床,一会便沉沉睡去。
文昊打开门走进家,平时这会家里的厨房应该是叮叮砰砰,菜香四溢的,今天却出奇的冷清。
“林玉。”他叫了一声,她没有回答。他放下包走去餐桌看看,餐桌上摆了两个菜,看上去做得很马虎,他不禁皱眉。
他推开卧室门,卧室里黑黑的,林玉睡得正香。“唉,一定是累得做饭的劲都没了。”他在心里叹息,轻轻关上门出来。
母亲回来了,进来后将门关得很响,文昊忙对她书说:“妈,轻点。”
“就睡了?”母亲抬眼,脸色有了不悦。
“睡了,可能是累了吧。”文昊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想再做两个菜,但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厨了,一时根本不知道做什么。
“你也累了一天了,你去坐坐,妈来做吧。”母亲进来厨房,把他推了出去。
老太太麻利地炒了个腰花,炒了个蔬菜,还打了一晚鸡蛋汤后,叫文昊吃饭。
“我去叫她起床。”文昊又进卧室。
“林玉。”他轻轻摇摇林玉的肩膀。
“你回来了。”林玉惊醒,忙坐了起来。
“嗯,快起来吃饭。”文昊打亮灯,看了被子里的林玉穿着难看的睡衣,蓬头垢面,脸色苍白,不由皱眉。
“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他不悦地嗔怪。她平时总是干净漂亮,这样子真让他有点心生厌恶。
“怎么,你不喜欢?那我总是有老的一天啊,难道等我老了,你就要嫌弃我?”林玉反驳。
“老了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邋遢,再说你现在还没老呀,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干嘛?难道你是在故意考验我?”文昊一边说,一边打开柜子给她找衣服,他翻到她粉色的真丝睡裙丢给她,要她换上。
“我不换。”林玉从床上下来,把睡裙收回了柜子。她在梳妆镜前胡乱将头发挽起,便从文昊身边过去,出了卧室。
“真分不清哪个是妈了。”文昊瞪着她嘀咕,跟着她出来。
“吃饭吧。”老太太已自己盛了饭坐下。
林玉走近餐桌,猛地闻到腰花的味道,胃里一阵翻腾,就要呕吐。她强忍着转身去了洗手间,关了门在里面压着声音干呕一阵,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她拍拍胸口,在水龙头洗了个冷水脸,走出洗手间,对婆婆和文昊说:“我不吃了,你们吃吧,我先进去睡了。”
婆婆和文昊一齐皱眉看着她。文昊问:“是不是不舒服?”
林玉摇摇头,径直往卧室走。
“你有病我就陪你去看病,没病你就好好来吃饭,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文昊放下手里的碗,过去拉住她的手臂问。
“我没病,就是胃口不好,不想吃饭。”林玉不耐烦地掰开他的手,其实她是又闻到腰花的味道,忍不住又要吐了。
“是嫌我这老太婆做得饭菜不好吃吧?”婆婆在餐桌上白了她一眼,说。
“不是的,是真的没胃口。”林玉挣开文昊的手,快步走进卧室,将卧室门锁了,然后跑到洗漱间剧烈呕吐起来。
餐厅里文昊和母亲面面相觑。“你这媳妇最近变得越来越怪了,是不是嫌弃我住在你们这里,做脸色给我看?”母亲放下碗筷,就要抹眼泪。
“不是的,妈,林玉不是这样的人,她一直对您很孝顺的。”文昊忙了一天工作,本来头晕脑胀,回到家半天连口热饭也吃不上,还要顾了这个,顾不了那个,心里无名之火便油然而生,他劝几句母亲后,走到卧室外敲门。
“林玉,你开门,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带着怒气说。
林玉从洗漱间出来,扑倒在床上,头晕眼花,一瞬间,她感觉脆弱了,她想投降算了,跟文昊和婆婆坦白怀孕的事,放弃工作算了。
她站起来,踉跄着去开门,却在门边又站住了,校长苦恼的目光,孩子们求知若渴的目光都浮现在脑海,她真的舍不得离开那个岗位。
“妊娠反应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时期,林玉,你要坚强,坚持,不能遇到困难就退缩,你的改变,就得从这些困境开始!”她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林玉!开门!”文昊开始擂门了。
林玉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她想索性和文昊赌气,然后去娘家住两个月,这样就可以避开文昊了!
她猛地拉开门,做出很不耐烦地样子看着文昊,很不讲理地吼道:“你干嘛?我说了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就好了,一定要这么烦我吗?”
“你!林玉,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我忙了一天回来,你好歹也给我个好脸色,好不好?”文昊被她的样子气得也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你就知道你忙,难道我不忙吗?我也忙了一天了,我也累了!”林玉和他对视,也叫起来。
“我没让你去累,你是自找苦吃!我早就说了,你出去工作会吃不消,你偏要去,偏要去!你看看你,你现在成了个什么样子?”文昊拉着林玉往镜子前拖。
“你不要拖我!轻点!”林玉被他拖得差点站立不稳,生怕伤到腹中胎儿,急得大叫。
文昊感觉自己过分了点,松开了她的手臂。林玉瞪着他,故意说出激怒他的话:“你就是大男子主意,希望我一辈子像个丫头一样在你身边服侍你,不要有自我,不要离开你的掌控!”
文昊被她的话气得半天出不来声音,这么多年,他不让她出去工作,从来都是想让她舒适,想让她轻松,想让她过最安逸的生活,他想起午饭时夏菲儿说的话,不觉心底悲凉,想不到一个旁人能理解他的心,而最亲的她却这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