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李云宰
朴素妍吃了几口蓝草莓芝士蛋糕,闭着眼睛,那种完美的味道在味蕾上划过,再配上一口多层次的拿铁咖啡,那种滋味让人尝过之后,来了第一次还想来第二次。睁开眼睛,朴素妍黑亮的眸子里倒影着李云宰略带些焦虑的神情,小声笑了笑,拿起一勺蛋糕送到李云宰嘴边,李云宰却抿着嘴唇。
“哼,你不吃我吃”话落,朴素妍见李云宰不识好歹,收回手将蛋糕送到了嘴里,吧唧了几下道:“你做蛋糕的本事越来越好了,这个蓝草莓芝士蛋糕的口味真是一级棒的”
李云宰见朴素妍顾左右而言他,伸手将装着蛋糕的盘子拉到自己面前,将便利贴递到朴素妍面前,在上面敲了几下,安静的咖啡厅内播放着淡淡轻声的音乐,不合时宜的响起了一阵“哒哒”声响。
哼朴素妍气恼的瞪着秀目看向李云宰,对上李云宰那双漆黑的眸子,立时有些泄气的说:“是啦,是啦我已经离开SM了,现在你满意了吧,把蛋糕还给我”话落,朴素妍伸手夺过了蛋糕,恨恨的咬了一口,不知是在气李云宰还是另有其他。
“你太鲁莽了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放弃了,本来你可以成为少女时代中的一员的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了呢”李云宰刷刷几下又在便利贴上写下了一行字。又将手机递到朴素妍面前,上面正是少女时代夺得新人奖的新闻
朴素妍只是淡淡的看了几眼,随即好像看到什么好笑的新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十几秒后才缓过来,说道:“你是想让我看少女时代夺得了新人奖呢,还是要我挖苦你。你自己做的歌曲得奖了,但站在舞台上拿着奖杯的人却不是你
诶,真是可悲啊”
李云宰不高兴的回瞪了她一眼,在纸上写道:“本来这首歌曲就是为了你而创作的,你没站在舞台上,没和她们一起唱这首歌曲,它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拿不拿奖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她们九个人当中没有你”
朴素妍只觉得自己的鼻头一酸,放下勺子,伸手摸了摸李云宰的左脸,笑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哪一次不是同进同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在SM呆了两年,以我的实力,随便去一家经纪公司面试,肯定能成为种子级的练习生,害怕会出不了道吗”
“哪有那么容易,你总是想做就做,又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从小就这有,真让人伤脑筋啊”李云宰重新撕下一张便利贴,寥寥几笔后递到朴素妍面前。
“这不是我们朴家的传统么,在我家呆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们朴家人的脑袋都特别简单。想我小时候的考试,哪次不是三分靠实力,七分靠运气。说起来当练习生还是我第一次认真做的事情呢”朴素妍感慨了几秒,似乎现在回首向来,也在为自己能坚持这么久而感到不可思议。
“你就是个不肯动脑子的笨蛋,那时候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追星上了,十足的追星族”李云宰毫不客气的挥笔疾书。
在90年代,HOT和水晶男孩那是火的一塌糊涂,而朴素妍就是这两个组合的铁杆粉丝。在朴素妍追星的时候,李云宰时常能够看到双面朴素妍,一会儿衷爱HOT,一会儿又对水晶男孩喜欢的不得了。那时候的她时常会自相矛盾,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了追星上,以至于耽误了学习成绩。
“嘿嘿那时候谁不追星,就out了懂不懂,哪像你啊,有那么好的运气,能跟他们近距离接触好可惜啊,现在他们全都解散了,诶”话落,朴素妍难免有些伤感,当初自己挚爱的组合都落得个解散的下场,繁花落尽。“你说以后少女时代会不会也又解散的一天呢”
李云宰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举笔在纸上写道:“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今天她们才得到了新人奖,你就诅咒她们解散吗就算要解散那也是七八年以后的事情了。我本来就很看好这个她们的”
闻言,朴素妍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说道:“别说我了,那你就不可惜么,在SM呆了那么多年,快要出道了却出了那事儿你看看现在的东方神起发展的多好,你本来可是预备队长呢,现在呢,却窝在里开了个咖啡店”
李云宰晃了晃脑袋,写道:“这不一样我那是意外,是没办法才退出公司的。当我知道你进公司做练习生,还专门发短信给吮浩哥他们几个,让他们照顾你呢谁想关键时候就差那么一哆嗦,你就给我退缩了”
“好啦好啦知道你关心姐,对姐好但我真的不想继续呆在SM了。自从你离开之后,隔年我进入SM,虽然有很多人照顾我,但我觉得那地方不适合我,有朋友,也有勾心斗角你老实说,你真的没有怀疑过那次意外是人为的吗”朴素妍直勾勾的盯着李云宰,她的目光洞穿了李云宰的眼瞳,直直看到了李云宰的内心世界。
李云宰目光之中平淡道没有起一丝涟漪,深邃。感受着朴素妍那直勾勾的目光,李云宰缓缓地摇了摇头。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咖啡馆里的人已经走光了,外面雪花飘荡,温暖的咖啡馆里只有这对姐弟你一句我写一句的用这种别样的方式聊着天。
北风呼啸,雪花越飘越大,冰冷刺骨。与严酷的自然相比,人类是那么的渺小,可怜。只能在咆哮一通后,默默的承受,永远承受
晚上10点,咖啡馆里的灯灭了,朴素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站在门口,等李云宰将大门锁好之后,拎起一旁的塑料袋。
朴素妍毫不客气的揽着李云宰的胳膊,手掌伸进他温热的外衣口袋里,看着他带着的围巾与帽子,笑了笑,道:“嗯,还是我的眼光好,不错,真的很不错”话落,她伸出另一只手帮李云宰整理了一下裹住他下半张脸的厚重的围巾。
“好了,快走吧,再迟点就赶不上公交车了”朴素妍隔着围巾深吸了几口气,冰冷的空气透过围巾被她吸进鼻孔里,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在朴素妍的带动下,李云宰也跟着她小跑了起来,时不时会因为地面光滑而踉跄几下,传来了一阵阵哈哈嬉笑的声音。在别人眼里,这两个人俨然是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今年的冬天与往年很不同,有点反常。都说瑞雪丰年,但这种冰冷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李云宰与朴素妍在车站紧挨着等了十来分钟,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
此时大部分人都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所以公交车里除了司机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了。等公交车停稳之后,两人急忙窜了上去,与外界隔绝之后,冷意才逐渐褪了去。
两人上车之后,很有默契的都坐到了最后面的一排位子上,朴素妍坐在靠窗的一旁,李云宰紧挨着她做着。从小两人就在一起,几乎对对方的癖好都了如指掌。坐在最后面能让朴素妍充满安全感。
朴素妍伸出手指在挤满雾气的玻璃上画出了一张张鬼脸、笑脸,但她的绘画功底着实不能让李云宰恭维,实在看不下去了,李云宰伸出手指在朴素妍画好的图案上修饰了几下之后,原本的哭脸变成了笑脸。
“呀我的作品都被你毁了啦”朴素妍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从包包里拿出了一部ipod,将一只耳机塞到自己耳朵上后将另一只塞到了李云宰的耳朵上,而ipod中在播放的正是《GEE》。
铜雀区就在江南区边儿上,不过公交车停停开开的,一路上也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江南区千户洞,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
“我到了辛苦你了,还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回去嘻嘻”朴素妍弯着眼睛嘻嘻的嬉笑了几声。李云宰本就是住在铜雀区的,而朴素妍每次去左岸咖啡馆,都要他送,一来二去的,李云宰关店后要花费两个小时才能回到住的地方。
李云宰冲她挥了挥手,又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公交车再次发动,绕了一圈之后又再次缓缓朝着铜雀区开去。
李云宰住的地方叫做黑石洞,就在铜雀洞边上,离韩国中央大学不远,而李云宰的左岸咖啡馆就在韩国中央大学附近。
到了车站,一下车就迎来了一阵刺脸的凉意,好像要深刻进他的骨头里一样,紧了紧围巾后,拎着袋子迈步向他在黑石洞的宿舍走去。
直走了十来分钟之后拐进一条黝黑的小巷,走到小巷的尽头,在一个十字路口的一角一座红砖小洋楼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两层的红砖小洋楼外还有有一个用涂了白色油漆的木条围成的小院子,外面有一个楼梯,直通二楼。
李云宰轻车熟路的走进院门,来到一层拽的大门前敲了敲门,没多久就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开门声响,几秒过后一个脑袋从门缝里钻了出来,见到李云宰后冲他笑了笑,打开了门,道:“云宰oppa,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快进来吧,妈妈给你留了吃的,我给你去热一下”
李云宰进屋关上门后,在玄关将鞋子脱了走进了屋子。
红砖小洋楼一层住的是房东李秀美与她的女儿金敏智,二层才是他租的住所。他的晚餐一般都是在李秀美家搭伙的,付一些伙食费,李秀美也没什么意见,时间长了她对李云宰的好感也日益颇深,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连伙食费都不收了。
“oppa,快吃吧,今天外面太冷了,我妈妈没出门买菜,只有这些了”金敏智将一碗白米饭放到李云宰面前,然后有端出一碗热过的豆芽汤,一碟泡菜以及一个煎好的荷包蛋。
李云宰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然后又将放到一旁的袋子推到金敏智面前。金敏智嘻嘻咧嘴笑了几声,打开袋子来,眼睛一亮,里面正是小半个蓝草莓芝士蛋糕(咖啡馆里卖的都是三角形状一块,这个事圆形的小半个蛋糕)和一杯卡布奇诺。
“oppa你太好了,今晚又有夜宵吃了”金敏智弯着眼睛笑了笑。自从李云宰租了她家的房子之后,她每天晚上都能吃到美味的蛋糕和口感俱佳的咖啡。
李秀美与金敏智对他这个房客都很照顾,李云宰自然是礼尚往来,每天晚上都会带点店里卖剩余的蛋糕来送给她们吃。
“唔oppa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太好吃了”金敏智吃了一口蛋糕又叉起一个红草莓咬了一口,闭着眼睛深深回味,感受着那种奇妙的滋味在味蕾上跳动的感觉。
李云宰咧嘴笑了笑,抽出便利条写道:“那进去和阿姨一起吃吧,这里我会收拾好的”
闻言,金敏智撅起小嘴,一脸的闷闷不乐,李云宰继续写道:“怎么了不会是和阿姨闹矛盾了吧冷战了”
金敏智嘴巴张合了一下,却吐不出一个字眼来,泄了口气,道:“白天我和朋友们一起逛街,被一个星探叫住了,他说我的形象很甜美,可以拍广告之类的,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能当明星当然好啦,而且那家经纪公司是很正规,很大的一家经纪公司。我就高高兴兴的回家把这件事情说给妈妈听,但她却死活不同意还跟我闹冷战”
李云宰扒了几口饭,听着金敏智的诉苦,当起了忠实的听众。当金敏智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之后,李云宰也吃完了饭,擦了擦嘴,拿起笔在纸上写道:“傻丫头,这是好事儿啊不过肯定是你说的方式不对。娱乐圈里有多混乱,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阿姨不希望你进入这个圈子,当然是为了你好。但是呢,也不能说娱乐圈里完完全全都是龌龊的,还是有一片净土的,你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女孩子家肯定都有一个明星梦,你长得这么漂亮,被星探看中了也不稀奇。晚上跟阿姨一起睡去,好好谈谈心,争取她的理解,明天让她跟你一起去那家经纪公司。如果真的不合适再回来也没关系啊;如果真的是很正轨的话,对你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机会,我想阿姨也没理由会在你的前途上横插一脚。
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关心你的妈妈”
或许金敏智与李秀美之间有着一条代沟,在李云宰的开导下,她也没有那么郁闷了,叉起蛋糕上的一片哈密瓜塞到了李云宰的嘴巴里,咯咯笑了起来。
当李云宰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半了,天很昏暗,红砖小洋楼所在的的一排房子外附近一圈都是高楼大厦,灯火通亮。金敏智将李云宰送出门后,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朝着李秀美的卧室走了过去。
二楼,李云宰打开房门在玄关换好鞋子之后,走进了屋子里。
李云宰租的房子很干净,李秀美每隔一周都会帮他收拾一番,地板擦得曾亮。屋子不大,有一个小客厅、一间卧室以及卧室内置的一个卫生间。客厅连接着屋外的一个小天台,天台对面就是马路了。空间不大,正适合李云宰这种单身小年轻居住。
屋子里装扮的很温暖,都是朴素妍帮他弄的,墙壁上还挂着她不少自拍的照片,简直就是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地盘了。
打开空调后,屋子里没多久就温热了起来。李云宰先是倒了杯温开水,然后走进卧室,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棕黄色的玻璃小瓶,瓶子里装着一些白色药片。
倒了两片出来,毫不犹豫的就着温水吞咽了下去,没过多久,李云宰拳头紧握,青筋拱起,漆黑的房间里只剩下李云宰一个人在床上不停的打滚,掐着喉咙,似乎喘不过气来。痛苦难以言语,呃呃的声音不断在房间里响起,紧接着又是拳头敲打床帮的声音。这个小屋子里,李云宰可以尽情的发泄,不需要强忍着难以忍受的痛楚。
他尽量将药片副作用产生的动静控制在最小限度之内,一面被楼下的母女察觉到。十五分钟之后,李云宰才缓和过来,此时的他已经大汗淋漓了,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粗喘的声音响起,李云宰浑身脱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直到十分钟之后才爬了起来,走进卫生间清洗了一下。
晕黄的灯光倾泻而下,热水冲淋浴龙头倾泻,一头短发的李云宰此时已经再也没有了面对朴素妍、金敏智的时候,脸上那一抹温暖的笑意了,整个人变得孤寂,阴冷的可怕。
水蒸气弥漫了整个卫生间,镜子上早已模糊不清,一只手抹在镜面上划出了一道不规则的圆弧,李云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呢喃道:“很快我很快就会回来了”他的声音很低沉,嘶哑,说了几句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拳头紧握的他,咳得面红耳赤,双目不满了血丝。
原本镜子上那清楚却又不规则的圆弧再度被水雾弥漫,整个狭小的空间里,一片凄白。
注:这里的吸血鬼并非指虚幻的那种吸血鬼,只是一种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