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接过后尝了一口,仔细回味后,发现果如刘氏所说,有一丝热意在其中,若不仔细是感觉不到的,这可真是奇怪了,白参怎么会有热性,难道海棠炖的不是白参?若真是这样,那事情就严重了。
“海棠,你将炖盅拿来。”白参与红参炖出来的参汤颜色是一样的,无法分辨,只有通过参的颜色才能看出来。
海棠不敢怠慢,忙取来炖盅,呈现在刘氏与金姑面前的是一枝浸在半盅汤水中呈微黄的参,并无一丝红色,甚至于金姑将参自汤中捞出来仔细察看,也没有任何异状。
这下子连金姑也不明白了,思索着道:“海棠,我问你,在炖参汤的过程中,你可有离开过一步?”
海棠很肯定地道:“没有,奴婢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金姑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没发现有什么可疑,她想了一会儿道:“主子,虽说参汤没什么可疑的,但依奴婢说这段时间还是先不要服用参汤,看体内的燥热是否可以退下去一些。”
“就依你的话办吧。”刘氏六神无主的点点头,对于她现在来说,没有什么比袪除体内燥热更重要的事了,这些日子,她一直扇不离手,每次睡觉都得有好几个宫人轮流打扇,否则根本睡不着。
夜色,漫漫过去,转眼又到了天明之时,彩蝶与往常一样服侍温如倾起身梳洗,一切收拾停当后,温如倾道:“彩蝶,你去一趟主殿找姐姐,就说我这里用来甫敷脸的细纱布没了,让素云去御药房再拿一些来。”
彩蝶听完后道:“主子,这样未免太过麻烦了些,不如奴婢直接去御药房拿好了。”
温如倾斜倚着身子淡淡道:“有什么好麻烦的,惠妃身边那么多宫人呢,就算素云走不开,也大可以另派一个宫人去,而我身边可只有你与小邓子几个。”
小邓子是以前与飘香一道侍候温如倾的,比初来乍到的彩蝶更受温如倾看重。
见温如倾这么说了,彩蝶不敢再说,低头出去,在其走后,温如倾嘴角逸出一丝冷笑,她知道彩蝶觉得自己这样大费周张的举动不合情理,也知道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会觉得不合情理。但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温如言肯派人去御药房拿就行了。
且说彩蝶去了延禧宫主殿后,恰好温如言在用早膳,当即将来意说了一遍,温如言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旋即已是笑道:“行了,本宫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宫晚些让人给她送去。”
“是,奴婢告退。”在彩蝶退下后,素云给温如言盛了碗红枣汤不以为然地道:“温贵人也真是的,这么一点小事都要来烦主子,她自己派人去一趟不就行了,真是不将自己当外人。”
“也许是有些事她不愿自己的人出面。”没等素云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她已经再次道:“晚些你去御药房找赵公公拿细纱布,不过记得要说清楚,这些纱布是温贵人要的,并不是本宫。”
“是。”素云一头雾水,不明白主子特意交待这么一句是何意思,主子从来就不是一个计较的人啊,更不要说对方还是温贵人,主子疼入骨子里的亲妹妹,就算温贵人开口要天上的月亮,主子也会想办法摘下来的。
在静默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入了温如言拿在手里的汤中,令平静如镜的汤泛起一丝涟漪,好一会儿才重归平静。
亲眼看着涟漪荡起又平静,温如言深吸一口气,推开汤碗轻声道:“把这些都收下去吧,本宫饱了。”
素云愕然看着她,明明早膳才刚吃了几口,怎么一下子就饱了,“主子……”
“本宫让你端下去!”温如言的语气严厉了几分,令素云不敢再说下去,赶紧收拾了桌子将东西端下去,匆忙之间,她并没有看到温如言**的眼角。
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一个既定的方向发展……
细纱布很快送到温如倾屋中,温如倾没有接过去,反而以手支额,打量着彩燕道:“你是何时来我身边的?”
彩燕不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但仍是答道:“回主子的话,奴婢是前个月来了,如今已有大半个月。”
温如倾微一点头,继续道:“那这些日子,我待你好不好?”
听着这摸不到边际的话,彩蝶心里越发不安,唯恐温如倾发现了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不过她既然能让杨海看上眼,必然有着自己的本事,即便心里已经开始颤抖,面上仍一脸感激地道:“主子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此生此世就算做牛做马也还不清主子的恩典。”
温如倾虽知道这些都是虚的,但听在耳中还是很受用的,微一点头道:“那让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可好?”
彩蝶连忙跪下道:“承蒙主子不弃,愿意收留奴婢,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奴婢感激尚来不及又怎会不好。”
“很好!”温如倾亲自扶起彩蝶,和颜道:“昔日我身边的飘香自作主张险些害了谦贵人,皇后娘娘赐她自尽,我心里很难过,不过她既做错了事受处罚也是应该的。”在彩蝶的忐忑中她继续道:“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所以彩蝶,你以后要好好听我的话,时刻记着忠心二字知道吗?”
“是,奴婢一定听主子的话,绝不敢有违。”听到这里,彩蝶终于放下了心,温如倾没有发现自己的秘密,说这些,只是想让自己发誓效忠于她而已。
“很好。”温如倾微微一笑,神色越发亲切,“小邓子,你带彩蝶下去做事吧,好好教她。”
小邓子答应一声后,领着彩蝶走到旁边的耳房中,耳房里没什么东西,只是中间放着一个炉子,在上面还架了口锅。至于彩蝶手里则仍拿着细纱布,她四下打量了一眼不解地道:“邓公公,咱们要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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