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穆禄氏的神色还有从她口里说出来的话都让如柳害怕,死死握着她的手道:“主子,您怎么可以这样想,皇上……皇上怎能是工具和绳索呢。”
舒穆禄氏冷酷地道:“有何不可,别看宫里那些人一个个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心里都是这个想法。总之以后我不会再对他有一丝情意,一切的一切,皆是为了利益。”
如柳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劝,好一会儿才想出话来,道:“就算是这样,可万一皇上不能行房事了,您该怎么办?还有,您不想生一个孩子使得后半辈子有倚靠吗?主子,奴婢知道您气皇上,可是您也要想想自己,眼下您还不是像皇后或熹妃那样,膝下有子可依,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皇上驾崩了,她们也可以设法扶持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从而成为太后。您没有,你现在除了皇上的宠爱之外,还什么都没有。”
如柳的话令舒穆禄氏从让人疯狂的恨意中冷静下来,是啊,她怎把这么重要的一点给忘了,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依附在胤禛身上,一旦胤禛出事,自己绝对讨不得任何好处,相反,还会遭到皇后等人的报复。
别看皇后现在对她百般客气又救她出困境,那不过是想利用她去对付熹妃罢了,要是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她第一个不放过自己。
如柳紧张地盯着舒穆禄氏,唯恐她听不进自己的话,幸好想像中的事并没有发生,相反主子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不过没听到舒穆禄氏的话,她终归有些不安心,“主子……”
“我知道了,我不会鲁莽行事的。至于这些药……”她低头,紧紧攥着瓶子冷言道:“我一定会好好利用,爬上更高的地方,直至连皇帝也不再需要,待到那时,熹妃也好,皇后也罢,都将要匍匐在我脚下。”
如柳扶舒穆禄氏躺下道:“奴婢相信主子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夜,在舒穆禄氏扭曲的心思中逐渐过去,待得朝阳升起时,如柳记下舒穆禄氏告诉的祖坟地址后,离宫往成州行去,至于她留在敬事房那边的出宫缘由,则是娘亲病重,探望照料。
如柳并不晓得,她还没走出宫门,身后就多了一条尾巴,一路尾随,连她雇了马车也没有将跟踪者甩开。
不过这一个跟踪者,至多只能算是螳螂,黄雀还要在后面。
与此同时,消息传到了坤宁宫,小宁子对正在给鹦鹉添水的那拉氏道:“主子,慧贵人身边的如柳今儿个一早出宫的,但她并没有去找送信的人,而是雇马车往城外走去,至于去哪里一时还未能得知,不过奴才一直派人跟着她。”
那拉氏仔细地将一勺水添到笼中,“嗯,只要牢着这条线,早晚会知道舒穆禄恭明将银子藏在哪里。”
“奴才知道。”在小宁子准备退下去的时候,她又道:“对了,舒穆禄恭明还有多久才到京城?”
“上次奴才见到英格大人的时候,他倒是说起过舒穆禄恭明的路程,现在算起来,应该这几日就能到了。或许就是这样,慧贵人才急着派如柳出去,因为她知道再不拿银子,就来不及救人了。”
那拉氏微微一笑,将勺子递给杜鹃道:“随她怎样,总之本宫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舒穆禄氏,就算插上翅膀,也休想飞出本宫的手掌。”
小宁子深深低下头去,“慧贵人就好比那孙猴子,虽一筋斗十万八千里,却始终飞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
小宁子的话深得那拉氏之心,颔首之余道:“被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许久没听过戏文了,你去安排一下,本宫下午想听戏。小宁子,你说本宫听什么戏文为好?”
小宁子脑袋一转,道:“不如就听孙猴子的《大闹天宫》如何?”
杜鹃在一旁插嘴道:“主子,那戏又好看又热闹,正可以解闷呢!”
“嗯,就听这一出。”见那拉氏点头,小宁子连忙退下去安排。
螳螂已经将消息传进了宫,黄雀又怎会例外呢,凌若细细听着杨海的话,当听得如柳雇马车往城外行去,而皇后又一路派人跟着如柳时,秀眉紧蹙了起来,喃喃道:“奇怪,如柳这是要去哪里,皇后又为何要盯着一个宫女。”
“奴才虽回答不了主子的问题,但有一事可以肯定,就是皇后对此很重视,刘大人说,盯着如柳那人是从皇后娘家那间大宅中出来的,而且身形矫健,应该是一个通晓武功之人,为人也颇为谨慎,若非刘大人也懂武,未必可以一路跟踪在后而不被发现。”
凌若点点头,道:“那现在刘虎来报信,岂非无人跟着他们?”
“刘大人是趁着他们在客栈吃东西的功夫悄悄写了封信送回来的,他人一直跟踪着如柳与皇后派出的人。”
凌若放下心来,道:“那就好,刘虎行事谨慎,应该不会有问题,现在就等他回来了,另外刘家那边怎么样了,有动静吗?”
“刘长明已经被顺天府收押,不过没过几日,就有一个刘家的长随去府衙投案,说当日,是他打死该女子的丈夫,与刘长明无关,如今顺天府伊将两人一道收押,择日开审。”
对于杨海的话,凌若嗤之以鼻,“就算真是那个长随动的手,若没有刘长明的吩咐,他敢胡乱打死人吗?用一个下人换刘长明一命,刘家算盘打得可真好。”
杨海思忖道:“恕奴才直言,眼下有人主动投案,若顺天府尹审案时稍微松一些,刘长明很有可能避过这场祸劫,而且刘家已经找了全京城最有名的顺师为刘长明辩讼。”
杨海这句话令凌若陷入沉思之中,稍想了一会儿道:“有本宫兄长盯着这件事,顺天府尹断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坦护刘家,不过你说的也不能不防,得空的时候你再出趟宫,让本宫兄长再去趟顺天府,告诉那顺天府尹,若他不能禀公断案的话,本宫不介意将这件案子闹到刑部乃至御前,到时候他若丢了顶戴可别怪本宫。”不论是舒穆禄恭明一事,还是刘长明一事,她都势在必得,不容任何人破坏。她虽身在后宫,行事有诸多麻烦,但要治一个四品府尹还是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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