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个样子,明玉紧张地道:“皇上,臣妾也不想的,这一切都是那拉瑕月逼臣妾的,她才是罪魁祸首!”
听得这句话,弘历缓缓抬起头,睁着一双通红的双眼道:“她逼你,她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杀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吗?皇后,你就算要为自己脱罪,也寻一个好一些的借口,朕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
“臣妾不是为自己脱罪,而是陈述事实。”明玉咬牙道:“从相识的第一天起,那拉瑕月就在利用算计臣妾,从而达到嫁给皇上的目的;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她一直都不肯放过臣妾,先是害死了臣妾腹中的孩子,之后又离间臣妾与永琏,令永琏死在富察挽秀的手里;还想借苏氏之手,要臣妾的性命;您说,臣妾怎么可以放过她,怎么可以?!”
弘历紧紧攥着双手,咬牙道:“所以你就利用蝴蝶害死了长乐?”
明玉激动地道:“她害得臣妾饱受丧子之痛,难道她自己不该受一受吗?省得她往后总想着害人的事!”
弘历痛声道:“不错,你的第一个孩子确是受瑕月所害,但永琏的死怎么能算在她的头上,还有猫毛一事,皆是苏氏所为,由始至终,她都不曾参与其中,至多只是不曾提醒你罢了;而且她也为此在冷宫中待了一阵子,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明玉大声道:“以她所犯下的恶行,什么样的惩罚都不够,这种人根本不应该活在世上,但是不管臣妾怎么说,皇上都一直庇佑着她,让她可以害了一个又一个,如今更是连永琮也被她害死了。”说到此处,明玉呜咽着哭了起来。
弘历撑着双膝缓缓站起身来,悲凉地笑道:“不错,朕是一直庇佑着一个人,让她可以错了一次又一次,但这个人并不是皇贵妃,而是你――富察明玉!”
弘历的话令明玉倏然止了哭泣,诧异地盯着弘历,“臣妾?臣妾做错了什么,就因为长乐?”
弘历抬步向她走来,一边走一边寒声道:“水月、阿罗、长乐,这一个个皆是被你的私心所害;你只记得瑕月加害你,却忘记了你自己是怎么加害瑕月的;水月,她看着朕长大,看着朕登基,却被你的天花害死;阿罗,她本可以与傅恒成就美满姻缘,结果却被你害的遭人**,生不如死;还有长乐,她不仅仅只是瑕月的女儿,也是朕的女儿,你害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朕,有没有想过?!”
明玉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直至后背贴到冰凉的墙壁,方才停下脚步,惶恐地看着弘历,此时的弘历就如一只随时会择人而噬的老虎,令她害怕不已,颤抖着唇道:“臣妾……臣妾……”
弘历咆哮着道:“朕问你有没有想过?!”
明玉浑身一哆嗦,低头避开他令人发寒的目光,低声道:“臣妾当时气得失了理智,所以……”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想过!”弘历打断她的话,冷笑道:“也是,一直以来你都只想着自己,从来没有为别人考虑过,包括朕在内;富察明玉,你好自私,真的……真的好自私!”
明玉哆嗦着嘴唇,挤出一句话道:“这一切都是被……”
不等她说完,弘历便厉声道:“不要再将责任推到瑕月身上,她是害过你,但她没有逼你做那些丧心病狂的事;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你自己的私欲私心私利!”说到此处,弘历钳着明玉的下巴寒声道:“朕现在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听从皇额娘的话,废了你的后位,将你关入冷宫,这样的话,长乐就不会死!”
明玉不敢置信地看着弘历,他……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是夫妻啊,而且……明明最错的那个人是那拉瑕月,弘历却全怪在她身上,还说要废她的后位,弘历疯了是不是?
不等她说话,弘历再次道:“告诉朕,你是怎么令带有夹竹桃粉的蝴蝶攻击长乐的脸上,从而让她误服下夹竹桃花粉的?”虽然事情已经肯定,但当中的关键手法,他一直都没想通,蝴蝶可不是猫狗一类的动物,可以通过训练来控制他们的行动,蝴蝶只会凭本能行事,尤其是在受铃兰香刺激的情况下。
明玉一直在想弘历之前那句话,迎着弘历森冷的目光颤声道:“皇上,您当真想废臣妾的后位?”
弘历面色阴冷地道:“回答朕刚才的话,你到底是怎么控制的蝴蝶?!”
面对弘历的迫问,明玉无奈地道:“臣妾没有控制蝴蝶,事实上,那些蝴蝶根本没有攻击长乐。”
弘历眉头紧拧,不解地道:“没有攻击长乐,那为何长乐嘴边会有蝴蝶?”
明玉觑了他一眼,低头道:“是……是臣妾事先将沾满了夹竹桃花粉的蝴蝶藏在手中,趁着混乱的时候,假意装做有蝴蝶攻击长乐,从而……”
见她迟迟没有说下去,弘历接过话道:“从而将那只蝴蝶放到长乐嘴边,让她吃下花粉对不对?”
“是。”明玉话音未落,弘历已是厉声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是皇后,你应该母仪天下,温慈恭善,怎么可以用这么卑鄙的方法去害一个连满月都没有的孩子?且这两年来,一点悔意也没有,这次若不是朕查出来,你是否打算瞒朕一辈子?!”
明玉自嫁给弘历后,从未遭受过他这样严厉的责问,惶恐不断在四肢百骸里蔓延,令她双腿发软,想要去握弘历的手寻求一点安慰,却在相触的那一刻就被弘历甩开,耳中更传来令她心碎的声音,“不要碰朕,你让朕觉得好可怕!”
明玉惊慌地摇头道:“不是,不是臣妾可怕,臣妾都是被逼的,臣妾也不想这样子。这些年来,皇上宠信那拉瑕月,对她言听计从,臣妾好怕,怕有朝一日,她会取臣妾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