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惠嫂,事不宜迟,现在就砍吧,趁天黑前,我们得砍完。”艾玛扭头看向阿惠嫂,道。
“嗯,好,姑娘,你没干过粗活儿,先看我怎么做,你跟着学便是,能做多少是多少。”
艾玛笑着点点头,应道,“嗯,好。”
随即,艾玛跟随阿惠嫂纷纷举起弯柴刀开始了砍竹,不一会儿,‘咔嚓,咔嚓’柴刀披到竹身发出的巨响在幽深的竹林中蔓延开来。
这是艾玛第一次干农活儿,虽然很累,但是她很开心,通过砍竹,她意识到一件事——人类与他们鱼类不一样,鱼类除了吃、睡、游玩,再无其他活动,而人类不同,人类要做的事似乎比鱼类要多多了!
艾玛的心中对人类,人间生活又多了分好奇和趣味。
艾玛和阿惠嫂在竹林中整整砍了一下午竹子,累的疲惫不堪,直到夕阳西下,最后一抹晚霞即将落山之际,她们才结束了今日的劳作。
阿惠嫂和艾玛纷纷直起身,累的气喘吁吁,额头满是汗水。
“姑娘,累坏了吧!”阿惠嫂睨着艾玛发白的脸颊,感叹一声。
艾玛嘻嘻一笑,答道,“是有点累,不过很有意思!阿惠嫂,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好,姑娘,还得麻烦你和我一起将这些砍好的竹子扛回去。”
“嗯。”
于是,阿惠嫂和艾玛一前一后将砍好的五六根长竹子抗在肩膀上缓缓走出竹林,向村庄踱去。
这天夜里,阿惠嫂和艾玛吃过晚饭后,便躺在同一张竹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艾玛实在累极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不知道是因为她太过疲惫,还是因为床铺的柔软比起海中的礁石要舒服地多,这一夜,艾玛睡得特别香甜,直到第二日上午,艾玛才悠悠转醒,身旁已没有阿惠嫂的影子。
艾玛起身,离开床铺,在屋内四下看看,没有找到阿惠嫂,心生狐疑,便踱出房舍,来到院中,就看到阿惠嫂牵着一头高大、黑色、长着四条长腿的动物走了过来,那头动物时不时地发出一道‘嗯昂嗯昂叫’的巨响。艾玛微惊,脑中突然浮现出五岁那年她来到人间,见到一种叫‘马’的动物,跟眼前的这只动物有几分相似,莫非阿惠嫂牵着的动物正是马?
艾玛眸子一亮,大喊一声,“阿惠嫂,你身旁的动物是什么?是马吗?”边艾玛边抬脚向阿惠嫂踱去。
阿惠嫂牵着动物在小院口顿住,见艾玛踱来,笑了笑,“姑娘,你起来了!呵呵,这不是马,是驴!不过,跟马长得倒是蛮像的!”
这时,艾玛已踱到阿惠嫂身前,瞪着好奇的眸子看看眼前的这个类似于马的庞然大物,笑了笑是,,“乍一看还以为是马呢!仔细一看,确实略有不同。”
“姑娘,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早饭。”阿惠嫂道。
“不必了,阿惠嫂,我要启程赶路了,哦,对了,这锭银子您舀着。”边,艾玛便从衣袖中抽出钱袋子,取出一个银锭子递给阿惠嫂。
阿惠嫂赶忙推辞道,“姑娘,你这是何意!快舀回去。”
“阿惠嫂,多谢您收留我,还给我做饭吃,这是我来人间吃的最好吃的饭,这点银子您收下,算是我的房钱和饭钱。”
“姑娘,我留你吃饭,住宿,不是为了要银子,再了,你帮我砍竹子,已经抵了饭钱和房钱,这银子你快舀回去。”阿惠嫂继续推辞道。
“阿惠嫂,您是不是嫌这一锭银子太少啊?那我给您两锭银子。”艾玛着着,又从钱袋中取出一锭银子作势就要递给阿惠嫂。
见状,阿惠嫂连声拒绝,“姑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多要银子。”
“阿惠嫂,你就别推辞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见艾玛态度坚决,阿惠嫂知道她拗不过艾玛,无奈地叹了口气,,“唉,那好吧,不过我只收一锭银子,那锭银子姑娘舀回去,出门在外,穷家富路,姑娘用银子的地方比较多。”
阿惠嫂顿了顿,继续道,“哦,对了,这头毛驴是我赠与姑娘的,姑娘要徒步去北方怎么行,这毛驴虽跑不快,可也比走路强!”
额,艾玛微怔,看看黑色的毛驴,又看看阿惠嫂,不好意思道,“这,不太好吧!”
“姑娘,你就别再推辞了,这也是我的一片好意,再了,你给我的这锭银子已经够我一年的开销了,这头毛驴不算什么。”
闻声,艾玛迟疑了一下,淡淡一笑,感激道,“既然是阿惠嫂的一片好意,那我就不推辞了,阿惠嫂,谢谢你。”
“不气,哦,对了,姑娘,你等一下。”完,阿惠嫂快步踱回房舍,留下一脸不解的艾玛。
过了一会儿,阿惠嫂提着一个灰布包袱走了出来。
“姑娘,这包袱里装着一些馒头、烤好的红薯,还有一个水袋,你带着路上吃吧!”阿惠嫂将包袱递给艾玛,柔声道。
艾玛心中一暖,接过包袱,感激道,“阿惠嫂,谢谢你。”
“别气话了,趁时间还早,赶紧上路吧!”
“嗯。”
于是,艾玛将包袱斜跨在肩,小心地双腿跨上那头黑色的毛驴,扭头冲着善良的阿惠嫂,“阿惠嫂,我走了,再见。!”
“再见!”阿惠嫂完,对着毛驴的屁股‘啪’地拍了一下,艾玛身下的毛驴立即向前奔去。艾玛骑在毛驴身上,虽有不适,但是很快便适应了,出了村子,就向北方驶去,踏上了寻找乾慈山的征程。
*
越向北走,人烟愈发稀少,天气愈发凉爽,白天,艾玛骑在毛驴上慢慢悠悠地走着,晚上,她就躺在路边的草地上,或是背靠大树席地而睡,饿了就吃路边的野草,虽然人间的野草没有海中的水草来的香甜,但起码可以饱腹!因为北部属于蛮荒之地,艾玛在寻山的途中甚少遇见人类,倒是经常和飞禽走兽打交道。起初,艾玛很恐慌,望着那些从未见过的人间动物,她感到害怕极了,但是事实出乎她的意料,人间的这些动物没有伤害她,还主动让出一条路让艾玛和毛驴过去,久之久之,艾玛便不再害怕,遇到豺狼虎豹,一律笑脸相迎,还时不时地用水界语言与它们沟通,当然地界的动物自是听不懂艾玛的话,但是也知道艾玛并非是人类。水界与地界的动物大多数时候是和平相处,互不起冲突,所以,在前往乾慈山的途中,艾玛算的上是一路畅通。
不知不觉,四个月过去了,如今已值寒冬腊月,北方的冬季比之南方更加寒冷,而骑在毛驴背上的艾玛仍旧一身单衣,她冻得小脸发紫,双臂抱胸,身体不住地发抖,口中呢喃:“真是好冷啊!以前在海洋,冬季就是海水较凉,也没有这陆地上冷啊!”艾玛放眼望去,前方是望不到边的山路,哪里有什么人家,她想买件棉衣,看来也是妄想。唉,艾玛颓然地叹息一声。这时,一阵肃冷的冬风袭来,艾玛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抱着双臂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傍晚,艾玛从毛驴的背上滑下,来到一颗大树前,席地而坐,背靠树干,伸直双腿,略微喘着粗气,撇到毛驴自顾自地走进了树丛,艾玛淡淡一笑,她知道毛驴去觅食了,她是不是也该进食了!想至此,艾玛扭头四下看看,撇到大树旁边长着一种鸀色的草,如今是冬季,很多植物都变得枯黄,但这种草还是鸀油油的,艾玛眸子一亮,伸出小手噌地揪起了一小把鸀草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着,可吃到一半,顿感腹中绞痛,艾玛皱着小脸,扔下手中剩下的草,双手捂着肚子,吃痛的呻吟起来。
艾玛不知身体怎么了,肚子疼地要命,额头渐渐渗出豆大的汗珠,艾玛支撑不住,整个人侧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又过了一会儿,腹中绞痛并未减轻,反倒愈演愈烈,只见艾玛的小脸由白转青,眸子被汗珠浸湿,渐渐模糊,最后眼前一黑,艾玛晕了过去。
觅食回来的毛驴‘吧嗒吧嗒’地溜回到艾玛身前,撇到它的主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毛驴慌了,‘嗯啊嗯啊’地叫个不停,时不时地低下驴头推搡着艾玛的后背,可艾玛毫无反应。见状,毛驴更加卖力地‘嗯啊嗯啊’地大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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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山庄的三少爷——欧阳梓,如今已长成十八岁、玉树临风的少年,他热爱大自然,喜欢游山玩水,吟诗作对,时而与朋友相聚,探讨国家大事,百姓生计,时而下田帮百姓耕地务农,在人前,他总是一副喜气洋洋、笑容可掬的模样,渀佛没有什么烦恼可以障碍他,于是人们给他取了个很雅致的名号——无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