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道凄惨的哀求声,艾玛和欧阳梓循声望去,就看到满脸泪痕的阿香嫂跪在房屋门口,她面前站着一个身着青色官服、约莫四十岁左右、留着一字胡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眸中满是不屑和冷酷,他身后站着两个官兵,而小云被这两个官兵一左一右擒着手臂,一脸羞愤的模样。不远处的地上半躺着一个身着青衣袍子的年轻男人,他右手捂着胸膛,脸上满是淤青,鼻下、唇角挂着点点鲜血,艾玛和欧阳梓大惊,这个年轻男人不就是秦生嘛!究竟发生了什么?
艾玛和欧阳梓不解地对视一眼,抬脚跑了过去。
“大人,您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吧,再过几日,我一定会交上田租的。”阿香嫂双手抓住中年男人的一只手臂,哭求道。
“哼!本官都宽限你几日了,你都已经欠了几个月的田租了,今天本官定要收回田地。”中年男人愤然地一甩袖,打掉阿香嫂的手,厉声道。
“大人,您再相信我一回吧,去年的收成不好,我实在交不起田租,今年不会了。”阿香嫂泪眼婆娑地哀求道。
“大人,求求您再宽限几日吧!”被两个士兵擒住的小云也哭着哀求道。
中年男人听见这道悦耳的嗓音,转身看向小云梨花带雨的俏模样,贼贼地一笑,上前一步,来到小云的身前,站定,抬起右手的食指挑起小云的下巴,邪笑道,“阿香嫂,你们家贫穷得很,却生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实属难得!”
小云愤愤地瞪了眼中年男人,别过头,躲开中年男人‘肮脏’的手。
中年男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转身看向哭哭啼啼的阿香嫂,故作语重心长道,“阿香嫂,自从你嫁到这个村子,也有二十多年了,你相公参军死在沙场,这十多年只靠你一个妇道人家操持家业,生活艰辛,本官都看在眼里,我身为本地的父母官,也不忍心将你赶出村子,但是收取田租赋税是朝廷下的命令,我一个九品县官必须遵照指令办事,如果本官收不上税银,本官的乌纱帽也就不保了。阿香嫂,你得体谅本官的苦衷啊!”
阿香嫂‘呜呜’地哭着,点点头,应道,“是,我理解大人的苦衷,大人,您就再行行好,多宽限一些时日吧,我一定想办法凑齐田租,不让大人为难。”
唉,中年男人故作无奈地摇头叹息一声,“阿香嫂,我也想帮你啊,可朝廷催得紧,今天就要收上税银,明日押往京城,你让本官怎么办哪!”
额,闻声,阿香嫂面露绝望,更加伤心地‘呜呜’地哭着。
中年男人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
额,阿香嫂抬头期待地看向中年男人,追问道,“大人,您有什么办法?”
“本官正想娶个五夫人,阿香嫂,你的女儿——小云礀色不俗,本官想纳她为妾!至于你欠的税银,本官就蘀你还了,以后你也不用再为田租犯愁啦!”
“什么!”中年男人的话迫使阿香嫂瞬间怔住,呆坐在地,疾呼一声。小云也是一脸讶异,微张着唇,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阿香嫂率先回神,双手猛地抓住中年男人的腿,哭着哀求道,“大人,这可使不得啊!我,我们立即离开村子,不给大人惹麻烦!”
“哼,本官看上你的女儿是你们家的福气,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的女儿就是本官未来的五夫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日本官就派人上门提亲,三日后成亲。”中年男人愤愤地抬腿踢开阿香嫂,厉声道。
“好一个趁人之危的县官!”这时,一道充满讽刺的男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身着白袍、长相英俊的男子和一位穿着暗红色麻布袍子的美丽女子从村口大步走来。
中年县官撇到艾玛那张绝美的脸蛋,眸子一亮,心中呢喃:这个姑娘是谁?她可比小云要美上几倍!
艾玛和欧阳梓大步踱到县官身前,鄙夷地睨着县官,而县官的眼神一直在艾玛身上打转。
“阿香嫂,快起来,给这种只会趁火打劫的县官下跪,不值得!”欧阳梓边说边搀扶起阿香嫂。
不远处被打得浑身是伤,瘫在地上的秦生见公子回来了,勉强站起身,蹒跚地踱到欧阳梓身旁,闷声道,“公子,您总算回来了!”
欧阳梓扭头看向一脸淤青的秦生,眸中闪过一丝担忧,询问道,“秦生,你的身体有没有怎样?”
秦生摇摇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答道,“劳烦公子挂念,秦生皮糙肉厚,这顿打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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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闻声,欧阳梓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担忧的心。
艾玛见眼前这个猥琐的中年男人一直盯着她,心生厌恶,不满道,“你总看我作甚?”
中年县官笑了笑,问,“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欧阳梓撇到中年县官邪笑的眸子,心中猛地窜起一丝怒火,伸出一只手臂挡在艾玛身前,怒视着县官,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中年县官将视线放到欧阳梓身上,撇到欧阳梓身着白色华服,谈吐不俗,料想非富即贵,县官便收起鄙夷、不屑的眼神,礼貌道,“在下是本地的县官,敢问公子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为当地的父母官,怎么能强抢民女呢!亏你还是个朝廷命官!”欧阳梓质问道。
中年县官心虚地抿抿唇,仍旧理直气壮道,“本官能有什么办法,阿香嫂一家欠了田租半年了,本官没有立即将她们赶出村子,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今还要迎娶她的女儿,从此跟着本官吃香的、喝辣的,这是何等的恩赐!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
“我不嫁,我死也不嫁给你!”小云义愤填膺道,眸中满是愤恨和坚定。
中年县官回头瞪了眼小云,厉声道,“这由不得你!”
“是不是只要阿香嫂还上田租,小云就不用嫁给你了?”欧阳梓适时开口问道。
中年县官重新看向欧阳梓,不屑地冷哼一声,“话是如此,可是阿香嫂一家欠了半年的田租,这可是不小的数目啊!她们舀什么来还!”
“总共多少银子?”欧阳梓问道。
“一百两。”
“一百两?田租怎么会这么贵!百姓怎么负担得起!”欧阳梓不可置信道。
“这是朝廷定下的,本官只是奉命收租!”
欧阳梓暗自叹息一声,心中呢喃:现在的朝廷逐年增加税收,百姓哪里承担的起!长此以往,不就官逼民反嘛!
“我说这位公子,你问了半天,是不是要蘀阿香嫂一家还田租啊?”中年县官挑衅地问。
听到中年县官讽刺的话语,欧阳梓回神,冷声道,“是,阿香嫂一家的田租,我来还!”
欧阳梓的话犹如一声闷雷在阿香嫂和小云的心中炸开了。
阿香嫂微张着唇,不可置信地睨着欧阳梓的侧脸,呢喃一声,“公子,你、、、、、、”
欧阳梓转身看向阿香嫂,淡淡一笑,柔声道,“阿香嫂,你心地纯善,收留我们三人过夜,如今你有难,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阿香嫂心中一暖,禁不住热泪盈眶,声音哽咽道,“公子,谢谢你。”
“快别这么说!”欧阳梓笑着说,然后冲衣袖中取出一张一百两银票递给中年县官。
“这里是一百两,阿香嫂一家的田租不再拖欠了。”欧阳梓冷声道。
中年县官接过银票,仔细瞧了瞧,不服气地撇撇嘴,斜睨着欧阳梓,阴阳怪气道,“公子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如今银票你也得到了,可以放开小云,离去了吧!”欧阳梓冷声道。
“哼,我们走!”中年县官顿感颜面无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那些官兵也跟着陆续离开了村子。
小云‘扑通’一声跪在欧阳梓的身前,满脸泪痕,感激道,“公子,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您救了小云一命,您的恩情小云永世不忘。”说完,小云便双手撑地‘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欧阳梓微怔,赶忙上前一步,双手搀扶起小云,安慰道,“小云,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站在一旁的艾玛,心中酸涩,她不知自己是何心情,刚才县官仗势欺人的模样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不解:阿香嫂一家已经过的这么清贫了,那个县官不但不帮助,还要火上浇油,趁人之危,强抢民女,那个县官难道一点良心都没有吗?为何要这样?身为父母官不是应该为百姓着想,了解百姓疾苦,为百姓分担解忧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