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这个叫艾玛的姑娘可疑,阿宛勒起身,走出了茅屋,望到西边徐徐下降的落日,心想:昨日艾玛酒醉,他作为东道主应该去看看艾玛姑娘!顺便观察一下艾玛有无异样。想至此,阿宛勒抬脚向艾玛所住的驿馆踱去。
驿馆门口站着两名布鄂族姑娘,她们见首领走来,立即双手合十,微低着头,恭敬道,“见过首领。”
阿宛勒在她们身前站定,问,“艾玛姑娘还好吗?”
“回首领,很好。”
“我要进去见见她。”
“回首领,艾玛姑娘不在屋内。”
阿宛勒的眸中闪过一丝狐疑,问,“不在屋内?那她去了哪儿?”
“回首领,艾玛姑娘起身后就去看了那位卧床休息的公子,然后就不知所踪了,料想是在部落内转悠吧。”
“知道了,以后艾玛姑娘有什么事都要一一向我汇报。”
“是。”
艾玛不在茅屋,阿宛勒只好转身离去,他双手背于身后,在部落内慢慢地走着,没有回到他的屋子,心中盘算:这个艾玛去了哪儿?她来部落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她会不会是朝廷派来的?
艾玛身上的怪异现象迫使阿宛勒不得不做他想,这一年多来,他拒绝向朝廷缴纳沉重赋税,朝廷早有意派兵围剿布鄂族,这个时候,艾玛出现,难道真是偶然吗?阿宛勒心生怀疑。
不知不觉阿宛勒走到了部落的尽头,前方是碧蓝清澈的天伦湖,天伦湖被布鄂族人视为神湖,每个孩童出生之日都必须用天伦湖水沐浴净身,代表这一生将平平安安、顺顺利利。阿宛勒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天伦湖边,欣赏着被夕阳染红的湖水,心中感叹:还是天伦湖美啊!
不经意转眸间撇到不远处的岸边散落着一件黑袍,阿宛勒讶异地一挑俊眉,心想:怎么,有人在湖中洗澡吗?可放眼湖面,哪有一个人影!
谁知,就在阿宛勒思考之际,湖中心突然响起‘哗啦’一声。阿宛勒微惊,循声望去,只见湖中央冒出一个人头,定睛一看,竟是艾玛,尔后一条淡粉色、呈新月形的鱼尾巴猛地掀起一瓢湖水冲出湖面,然后‘碰’地一声拍打着湖水浸入水中,艾玛张开双臂,在水中尽情地游着,阿宛勒大惊,他瞄到艾玛上身是人,下身是鱼,瞬时呆住了。
在清澈的湖水中任意遨游的艾玛哪里知晓阿宛勒就站在岸边,而且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之前她在部落内闲逛,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片诺大的湖边前,一时欣喜,见四下无人,便脱衣跳入水中化成鱼美人,如果她早知道会被阿宛勒发现,就不会这么莽撞了。
过了好一会儿,艾玛仍旧在湖中驰骋,只是头部浸入水中,阿宛勒看不到而已。此时,阿宛勒已回神,呼吸略微不均匀,眸中充满了讶异和惊恐,他慢慢转身,快步向来时的路走去,刚才看到的一幕太过震惊,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又过了一会儿,天完全黑了下来,艾玛也觉得她游得差不多了,该上岸了,便游到岸边,化成人身,穿好黑袍,披着一头湿碌的秀发,向驿馆踱去。
浑身舒畅的艾玛刚走到驿馆门口,站在门口的两个布鄂族姑娘目露凶光,上前两步,一左一右大力擒住了艾玛的手臂。
“你们做什么?干嘛抓我?”艾玛下意识地疾呼一声,不住地反抗挣扎几下。
“首领要见你。”一个姑娘用布鄂族语言说道,然后两个姑娘不顾艾玛的挣扎,强力将艾玛拖入阿宛勒所在的茅屋。
*
首领茅屋
阿宛勒面色凝重坐在矮桌边,桌上放着一坛酒和一个酒碗,旁边还点着蜡烛。阿宛勒时不时地端起酒碗喝口酒,眸中凶光毕露,十分骇人。
这时,门口的草帘子被掀起,两个布鄂族姑娘各自擒着艾玛的一只手臂大步踱进了屋内,她们猛地一推艾玛,艾玛作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正好跪在矮桌前。
膝间的疼痛迫使艾玛皱着小脸,‘嘶’地倒吸一口冷气。
“首领,人已带到。”一个姑娘说道。
“你们在门口候着。”阿宛勒威严道。
“是。”于是,两个姑娘听话地转身离开茅屋,守候在屋外。
艾玛回神,抬眸看向对面面色铁青的阿宛勒,不解道,“阿宛勒,是你要她们抓我来的?”
“是。”阿宛勒冷声道。
艾玛狐疑地皱皱眉,心生不解:这个阿宛勒一直待她很友好,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在阿宛勒的身上,她感到一股肃冷的杀意。
“阿宛勒,你抓我来有什么事吗?”
阿宛勒没有急于回答,瞥到艾玛那一头垂在颈前湿碌的秀发,不禁发问,“艾玛姑娘的头发怎么湿了?”
额,艾玛心虚地抿抿唇,敷衍道,“刚才洗头来的。”
阿宛勒嘲讽地冷哼一声,“是洗头啊!还是洗澡啊!”
额,艾玛微惊,下意识地睁大了眸子,狐疑地睨着威严的阿宛勒,心中腹诽:阿宛勒什么意思?莫非他看到自己在湖中洗澡了?
阿宛勒读出了艾玛眸中的疑惑,冷声道,“没错,在下看的一清二楚!”
额,艾玛一时怔住,不知该说什么。
“艾玛姑娘,在下并非有意偷窥你洗澡,是无意中走到天伦湖,望到一个上身是人,下身是鱼的鱼妖在湖中荡漾,而让在下惊讶的是这个鱼妖居然是你!”阿宛勒冷声道,提到‘鱼妖’两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艾玛猛地回神,急声辩解,“我不是鱼妖。”
“哼,那你如何解释你的身体是人鱼结合?”
“我,我,我爹是人,我娘是鱼,所以我就是这副模样了。”艾玛闷声道。
阿宛勒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禁不住嘲讽地笑了起来。
“呵呵,艾玛姑娘,你还真是会讲故事!爹是人,娘是鱼,这种鬼话你以为在下会相信吗?”
艾玛心生不满,答道,“这就是事实,由不得你不信!反正我不是鱼妖。”
见艾玛嘴硬,阿宛勒面色一沉,厉声道,“是不是鱼妖一试便知。”
不待艾玛回话,阿宛勒冲着门口用布鄂族语言大喊一声,“进来!”随即,那两个布鄂族女子再次走了进来。
“抓住她!”阿宛勒吩咐一声。
“是。”于是,两个姑娘上前一步,再次大力擒住艾玛的一只手臂,将艾玛拖起。
阿宛勒适时起身,绕过矮桌,踱到艾玛身前,目光冷峻地睨着艾玛。
艾玛心生恐慌,她不知阿宛勒要做什么,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阿宛勒紧紧地锁住艾玛的小脸,冷声道,“在下听说所有的妖精都有法力,如果艾玛姑娘不愿示现法力,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试探。”
“什么方法?”艾玛问道,她心中的恐慌越来越重,她觉得眼前的阿宛勒好可怕!
阿宛勒冷哼一声,没有回话,而是抬起右手猛地握住了艾玛细弱的小脖子。
“额!”艾玛下意识地疾呼一声,颈前的压迫感让她难受极了,她眉头紧蹙,脸色发白,感到要窒息了一般,想挣扎,可两条手臂都被人禁锢着,她动弹不得。
阿宛勒一点一点加重了右手的力道,艾玛颈前的压迫感也随之加重。
“艾玛姑娘,只要我再一用力,你的小脖子就断了,你怎么还不用法力自救?”阿宛勒质问一声。
“我,我没,没有,法力。”艾玛痛苦地断断续续道。
“艾玛姑娘,我劝你不要欺瞒在下,在下真的会扭断你的脖子。”
“我,相信,可,我,我确实,不是,妖精。”
“姑娘,你是非逼着在下杀你啊!”阿宛勒阴狠道,然后右手又紧了几分。
艾玛感到呼吸越来越弱,眼前逐渐变得模糊,意识随之消失,随后晕了过去。
见状,阿宛勒适时松开了艾玛,眸中一片疑惑,心想:这个艾玛怎么还不使出法力?即便被他掐死!莫非艾玛真的不是妖精?
擒住艾玛的一个姑娘伸出食指探向艾玛的鼻息,见艾玛还有口气,对阿宛勒说,“首领,她还没死,怎么办?”
阿宛勒回神,睨着艾玛的脑袋栽向一侧,叹了口气,吩咐道,“把她放到床上吧。”
“是。”于是,两个姑娘拖着昏过去的艾玛来到矮床边,将艾玛放到床上,然后退出了茅屋。
阿宛勒双手背于身后,在寂静的茅屋内来回踱步,他眉头紧锁,时不时地看向床上昏迷着的艾玛,不知该怎么办!无意间撇到桌上的酒坛,阿宛勒眸子一亮,他三两步踱到桌边,端起酒坛,然后来到床边,将酒坛中的酒水一股脑地浇在了艾玛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