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谢端来了兴致，“那你帮我算算，这一次我们李穆李老板收购添翼机械厂的事情，到底能不能成功？”
这个刘奇玮怎么知道，易经大师又没有给出卦象。“我当然希望李老板能够成功。”刘奇玮说，“我正在富贵集团做实习生呢，今天我们新来了一个领导，就交给我一个任务，向添翼机械厂追讨几百万欠款。”
“啊？你在富贵集团做实习生？”谢端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开了，“为什么要在富贵集团做呢？那边官~僚习气太严重了，和国企差不多，学不到什么东西的。”
刘奇玮一看楼歪了，只得再把话题拉回来，“要真是官~僚习气严重就好了，怎么也不会吧这么几百万的事情压到我一个实习生肩膀上。也不知道我们经理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找我的茬，也不能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啊，我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这才是正宗官~僚习气。”谢端说，“死扣字眼把重要的问题交给低级办事员，出了问题推出去，得了功劳自己领。你看发~改委什么的衙门，经常是一个科级办事员管着几亿几十亿的项目。我们市里那个矿管办公室更加夸张，一个科级的外派机构，里面只有三个公务猿，管着全市几百个矿，一年过手的年检费就好几亿。”
“是啊是啊，”丁香也说，“以前觉得富贵集团很风光，进去了才知道里面勾心斗角得多厉害。现在我都不想在那里干了，还是自己做点小生意比较zì yóu。”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三人行必分左中右。”谢端说，“勾心斗角的事情哪里都少不了。我们绿宝已经算是很好了，可还是免不了。对了，富贵集团借了多少钱给添翼机械厂？”
“两三百万吧，具体多少，还要看利息怎么算。”刘奇玮模模糊糊的说。
“可惜啊，如果刘兄弟你权力大一点，我们倒是可以合作合作拿点好处。”谢端摇摇头说，“可惜刘兄弟你只是一个实习生，要是事情谈出个眉目，说不定就让别人摘了桃子。”
好处，这里面有好处！刘奇玮按住激动的心情问，“要怎么合作呢？谢大哥教教小弟？就算我自己拿不到好处，为谢大哥做点贡献也好啊。”
“刘兄弟现在这个地位是比较难。”谢端说，“不算我们老板的贷款，添翼机械厂现在还欠了十几亿的外债，其中大部分都是银行贷款，我们老板自然有法子让银行把这些贷款减免掉。剩下还有大约三亿是私人或者公司的借款，还有些是拖欠的原料货款，李老板和我说了，能减免就减免。”
“你的意思是说，能不能见面，减免多少，都由你来决定？”丁香瞬间就听懂了。
“当然也不是我自己决定，还要上报财务，还要李老板签名，可是我写了什么，李老板一般都不会驳回。”谢端骄傲地说，“如果你的位置再高一点，可以全权处理的话，我可以全额给你那些借款，然后你再给回扣我。”
“这么做不好吧？”丁香说，“万一你们老板发现了怎么办？”
“我们老板才没空管这些几十万几百万的小钱呢。”谢端说，“要是收购不成功，压根就不会清理债务。只要收购成功了，我弄这么点小钱算什么。”他反正是被发配过来的，不赶紧捞点钱，说不定就没得捞了。
刘奇玮松了一口气，李穆把学生公寓顶楼房子便宜租给他对他有恩，他可不想坑李穆的钱。到时候还要找个机会提醒李穆，这个谢端是个坑货，也算是报答了李穆。“一般来说，我们公司这样的欠款，会怎么处理呢？”刘奇玮问。
“富贵集团是个大公司，我们会去谈判看看能减免多少。”谢端说，“原则是越近的欠款折扣越低，越久的越高。比如说这个月欠的基数是95%，今年的事90%，去年的就是85%，前年的80%左右这样。用来发工资买原料的高一点，用来炒地皮的低一点。你那个是什么状况？”
这事隐瞒也没意义，一问就知道的，刘奇玮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前几年的借款，还是用来炒地皮的，已经没收了抵押品，只有两三百万利息还没结算清楚。”谢端想了想说，“这个就很难办了，最多也就是四五成。不过富贵集团和我们绿宝公司关系特殊，钱也不是很多，老板说不定会全额付给。”
关系特殊？怎么个特殊法？刘奇玮看谢端没有解释的意思，丁香就抢先说了：“是啊，李老板肯定会全额给付的。”
刘奇玮心里很不满，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我都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关系！还说的好像人人都知道，不知道的就是孤陋寡闻一样。算了，等一会儿问丁香，免得被谢端鄙视。
“虽然有这层关系，可是生意就是生意，而且……不是我说，你们这也太趁火打劫了。”谢端说，“这笔钱借来是用来买你们公司的房地产，现在房地产都还给你们了，这几年房地产价格升的这么快，你们公司本来就赚了一笔，何况添翼还额外多给了几百万的利息。”
其实刘奇玮自己也觉得不太合理，但既然是来追债的，只得强词夺理：“按照合同就是这样算的啊。谁叫添翼的老板贪心，看着房地产好做，借钱也要做，还签了这样的合同。要是zhōng yāng没调控，添翼的老板可就赚大了。要赚钱自然也要承担风险。”
“打起官司来你们可不一定能赢。”谢端说，“法官肯定会考虑合同的合理性，而且还有律师费诉讼费什么的一大堆，打完官司未必能够拿得到一半的赔款。”
难道讼元吉的讼指的是这个官司？刘奇玮寻思，这怎么能够元吉呢？就算打赢了也是一定好处都没有，输了那就更加不用说了，责任全是自己的。“可是既然欠款在这里，也不可能说平白无故的就注销掉。”刘奇玮说。
“刘兄弟你回去打听打听吧，”谢端说，“要是你们公司要求的不超过四成，我们可以谈一谈，万一成功了，你那边可以立功，我这边也算是解决掉了一部分债务。要是能够把价钱谈下来，我另外再给刘兄弟送上一点心意。”
这个听起来倒是比较合理，就是不知道心意能有多少。刘奇玮点点头说：“那我尽量争取一下。”
“我等刘兄弟的好消息。”谢端说，“收购添翼机械厂这个项目，李老板很重视，要是办好了，说不定我能够做添翼机械厂的总经理，到时候刘兄弟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也有能力不是？”说着他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上去看看李雪峰考虑得怎么样，要是他一定不肯把厂子卖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说……我已经吩咐过了，吃什么算在我的账上，你们随意。”
等谢端走了以后，丁香对刘奇玮说：“谢端这人看起来很油滑，信不过。说是有心意，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不要我们给他争取了一百几十万的减免，他请我们吃顿饭就算心意了。我们还是坚持按照自己的步骤来走，不要受他的影响。”
“反正借款能解决总是好事。”刘奇玮说。卦象是讼元吉，现在看来又不打官司，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一步走一步吧。“先回去财务部问问他们想怎么样呗，你要吃什么？”刘奇玮说，“我想吃这个猪天梯抄芦笋。”
“猪天梯是什么？”丁香问。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想要吃吃看。”刘奇玮说。
“咦~”丁香很不赞同刘奇玮这个观念，“我才不要呢，万一要是很恶心的东西怎么办？有一次我跟着我妈去北方出差，我妈在餐厅里面看见一道菜叫做金钱肉，不知道是什么非要尝尝，后来才知道，原来就是……”
“现在的猪都阉过的，没有那种器官吧？”刘奇玮说。
“谁知道啊！反正我不要吃，”丁香说，“我要吃小炒肉，蒸排骨还有鱼香肉丝，再加个青菜，就这么决定了，服务员！我们要点菜。”
那些菜很快就上来了，虽然都很好吃，但是刘奇玮还是很在意猪天梯究竟是什么东西。既然丁香不肯吃，那他也不勉强，最多找天自己一个人过来试试，刚才看菜单，猪天梯抄芦笋是80块钱一份，也不算很贵。
刚吃了一半，就看见谢端和李雪峰从电梯里面出来，谢端chūn风满面，李雪峰也是如释重负。一边走，谢端还一边说：“李董事长，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用为那些债务烦心了，拿着钱去逍遥快活。”
“还董什么事长啊，我都把厂子卖给你们了。”李雪峰说，“从今以后，我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面朝大海，chūn暖花开，关心粮食和蔬菜……你们有没有海景房啊？”
“有，当然有。”谢端说，“你想要sd的还是要hn的？”
“到时候再挑吧，我现在赶着回家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老婆和我女儿女婿，不用送了，回见。”说着李雪峰就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