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南山国际机场。
等候了近十分钟，还没见到香香的影子，黄尚掏出手机，对方居然关机，这丫头昨晚不会睡过了头，忘记今天要去燕京的大事了吧？
黄尚有些担心，伸长脖子朝着航站楼外面的taxi停车场望了又望，香香噗哧一笑，伸手拍了拍黄尚的肩膀，笑问道：“还不去换登机牌？”
额？女扮男装，戴顶假发，不用演得这么彻底吧，如果不是这娇脆的声音，差点以为是哪位断臂男突然性骚扰。
女扮男装的最大效果就是无法顺利办理登机牌，在工作人员锐利的眼神逼视下，香香的撕掉了粘在鼻子下的小胡须，摘掉了大黑超，头上的帽子也被摘了下来，这才审核过关。
“抱歉，行为艺术。”香香呵呵的陪着笑脸，在工作人员一脸惊诧的眼神中快速闪进了安检通道。
一过安检，她很快猫进了洗手间，再度全副武装之后，在女生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大摇大摆走出女厕，挽进黄尚的胳膊，连奔带跑朝着候机大厅快速跑去。
“不用这么夸张吧？”黄尚简直被她整得哭笑不得，至于弄得女扮男装，而且这身装束也太雷人了点，挽着自己的胳膊像什么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他的性取向。
简直就是毁人不倦！
昨天订得匆忙，没有订到头等仓，加上他们是最后一对换登机牌的，紧临洗手间的宝座自然非他俩莫属。
还好周围的座位都是空着的。不用雷翻邻座的旅客。
“你妈知道我们去燕京吗？”黄尚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昨晚我已经跟她商量过了。不过，她没同意我的建议，去了再说吧。”香香小声的应道，翻了黄尚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嗓音，她再厉害，也无法乔装自己的嗓音。
“好吧，抱歉。忘记了。”黄尚耸耸肩，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燕京机场每天进出的政客美女多出牛毛，谁认识你这枚粉嫩的新人?
全程无交流，历时三个半小时，终于抵达燕京机场。
九月的燕京透着丝丝凉意，空气也显得非常干爽，与南山简直就是两重天。虽然空气中的阴霾依旧厚重，秋风卷起的飞沙令人难受，黄尚仍然喜欢这种属于故土的那份熟悉感觉。每一次回燕京，都有一种回家的亲切。
程惠缓住在协合医院肿癌放化疗科。这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肿癌专科医院，无论是设备。医生的技术水平，还是住院疗大楼的设施，当属一流，能够住在这里进行医治的也都大有来头和背景，非富则贵。
香香能够在vip套房为程惠缓弄到一套单人病房，已经是动用了数层关系，非常不易。
探头望了一眼，程惠缓倚在床上，望着窗外发黄的白杨树发呆。一个月不见，那个飞扬跋扈，精神矍铄的女强人不见了，坐在床上分明是一个寥落的寂寞中年女人。
疾病对一个人身体和精神的摧残，远远超过生活的重重打击和磨难。
“程阿姨，认不认这位小帅哥？”黄尚拉着香香的手，将她推到程惠缓的面前。
“你？香香？为什么装神弄鬼搞成这样，想扮小丑逗妈妈开心吗？”程惠缓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伸手一把扯掉翘在嘴角的胡须，娇嗔的捏了一把她的脸颊，搂进怀里。
“会弄痛您的。”香香赶紧的坐了起来，她知道妈妈胸口不可触碰，每一次碰撞将会是锥心的疼痛。
“你们俩先聊着，我去找主治医生问问情况。”黄尚必须了解程惠缓最新情况，还有让她出院的风险。
“嗯。”程惠缓看到黄尚陪着香香同时出现在病房，眼睛突然有些发涩的感觉，万一自己不久将撒手人寰，女儿唯一能托附的也就这个坏小子了。
她真担心自己所托非人，黄尚身边的女人个有千秋，香香太单纯了，哪里能够抓得住这位浪子的心。
黄尚找到了主治大夫，了解到了程惠缓的癌细胞已经向肺叶扩散，现在通过微创手术已经实施了放疗，化疗也配合同步进行，效果仍然不好。
最主要的是程惠缓出现了严重的放疗负作用，掉发，呕吐，食欲不振，最让人担心的是她没有强烈的求生意志，消极配合治疗，也是导致病情加重的因素之一。
“您认为，照目前她的情况继续保守治疗，还能延继多久的生命？”黄尚深知程惠缓是铁了心不肯手术治疗，只能采取保守放化疗。
“乐观的话，应该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这个真不好讲，万一出现了并发症，随时都有离开的危险。”主治大夫见怪不怪，这些年在他手里离开的病人数十计，他们中大部分人的命运都是走向死亡。
“手术治疗呢？”
“现在已经扩散到了肺叶，手术治疗的意义不太大，肺移植最少得三十万，而且，我们不一定能找到匹配的肺叶，更不能担保不会继续扩散转移，一旦转移到了脑部，绝对不公超过三个月。”
啊？这么严峻？！
“程惠缓自己知道吗？”黄尚担心的问道。
“她已经知道了，这些常识瞒不过她的，更何况整个科室住的都是类似的病人，大家都是怎么离开的，心知肚明。”
“我今天让她办理出院，决定中医治疗。”黄尚果断的申请，他绝不相信，程惠缓真的只能活半年。想到她在二个月前带着自己从海上登上山顶捣毁“豹子头”的基地，那是多么的英姿飒爽，这么快就被宣判死刑，走向了生命的尽头，叫人情何以堪？
不行！必须将她从死神的手里抢夺过来，一定要杀灭那可怕的癌细胞，让香香不用饱受痛失母亲的痛苦厄运。
“这个，必须直系家属前来申请签署《免责承诺书》，院方才可能会同意办理出院，您是......？”主治大夫猜不透黄尚的背景，据他所知，程惠缓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而且这位大红大紫的程橙小姐并没有男朋友，更没有未婚夫，这到底是哪根葱，居然敢口出狂言，让一位癌症晚期病人放弃治疗。
“我是程女士的爱徒，也是她委托治疗的中医师，稍后会请她的女儿过来办理出院手续，多谢您告诉我程女士的病情。”黄尚赶紧起身告辞，刚才他差点脱口而出是香香的男友，还好灵机一动，说成是程女士的徒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