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笑了起来,又望了一眼镂花古靴,说:“他还长着蹄胖骨头?马腊,你开口是吃,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马腊呵呵笑道:“夫人,我没事,你一定又要我们做军鞋了吧?”
一名士兵:“马腊兄也会掐会算了,夫人正是找你们做军鞋,又是一百双。”
刘夫人:“怎么样,来得及吗?要不,我拿到高足鞋店去?”
五香:“夫人如果还给我们五天时间,—定耽误不了你,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已接下这宝贝疙瘩,三天内非做成不可!”
刘夫人点头道:“行,这—百双是做着有备无患。大中号各四十双,小号二十双。”
陈促:“夫人放心,五天后一定给你送去。”
刘夫人把古靴放下:“这镂花靴得小心着做,对严霸王更要小心!”
三个臭皮匠齐声说:“夫人放心。”
书房里,诸葛亮听完刘夫人陈述,点点头说:“这严霸王早就觊觎老皮匠的木屋,现在又对五香不怀好意,古靴仿成之rì,必有事端。麻烦夫人多多留意。”
刘夫人:“三个臭皮匠答应三天后交货,我就赶在那时去,看他严霸王使什么花招。”
诸葛亮:“夫人,即使双方有所冲突,你也不可鲁莽行事,速叫士兵告诉本相,本相再拟相应对策。,”
刘夫人低声说:“丞相,三个臭皮匠的事太劳神你了,我看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铁索桥还没建成,严霸王也不敢对他们下毒手。”
诸葛亮叹息道:“铁索桥总有一天会建成,天下善恶之争却无时会了!但愿三个臭皮匠记住我的话,齐心协力,永立不败之地。”
刘夫人:“丞相放心,我看这三个臭皮匠,自你激励他们之后,与以前大不一样,遇事不再畏畏缩缩,说话做事都有分寸,不说能顶半个丞相,起码也成熟不少。”
诸葛亮笑道:“怎么是顶半个诸葛亮?本相说的话,你要打多少折扣?”
刘夫人也笑了起来,说:“不敢,不敢,但愿他们真像你说的,有勇有谋,严霸王半点也奈何不得他们!”
诸葛亮默默点头。
静悄悄的皮匠屋内,五香正在灯下细细缝制镂花新靴。
马腊凑过来看了下,点头赞许说:“五香,你的针线活不输那宫里的古人呀!你缝这一只,让我去缝那一只吧?”
五香吐了个线头:“你怎么手痒痒啦?咱们说好,各自拿出看家本领,现在还轮不到你呢!赶快去做别的鞋吧!”
马腊不死心,说道:“这鞋样,这镂花,陈促剪得真好。要不,让我试着镶颗珠子吧?”
五香坚决搖头:“不行。镶了珠子,又要嵌宝石,告诉你,这可不是蹄胖,不许馋!”说着用靴子假意要去敲他。
马腊叹口气说:“唉,其实咱们的本事已彼此彼此,许你给蹄胖细细拔毛,却不许我碰一下!”
陈促过来看了眼,说:“碰什么碰?待会儿你敲蹄胖骨头,我和五香还不是在一旁干瞪眼?走,做军鞋去!”
马腊赖着不动,五香笑道:“陈促,拧他的蹄胖耳朵!”
马腊一听笑起来,躲闪着:“肥肥的蹄胖的耳朵还不是一拧就掉?这话好怕人呀!我走,我走。”
陈促将他拉到另一间屋里:“我已剪好四十双大号军鞋,咱们赶紧缝吧。丞相的事,比严霸王的事重要多啦。”
马腊坐下来,说:“对对。我只是心里对严霸王有气,才想赶紧把镂花靴做好。一想起严霸王盯着五香的那副嘴脸,真想抽他一鞋底!”
陈促:“有你抽他的时候!这坏家伙,少不了来找咱们和五香的麻烦!”
马腊边拿起鞋,边问:“陈促你说,怕不怕这严霸王?”
陈促哼了声,反问道:“我怕他?我看,连五香都不怕他!只是烦他!丞相说什么,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说,诸葛亮怕他严霸王?”
马腊憨笑道:“对,对!诸葛亮不会怕他,咱们也不会怕他!”
陈促:“只是咱们要多留意,严霸王鬼着呢。不过,你注意他鼻青眼肿的样子吗?准是给我的‘蹄胖骨头’和你的断针头弄出来的!”
马腊笑起来:“真没想到躲在外边偷看的会是严霸王!他明明欠揍,还想来欺负咱们五香!”
那边五香在喊道:“又嚼五香什么啦?快做军鞋吧!”
陈促和马腊相对—笑,手里赶紧做了起来。
外屋里,五香已缝制成一只镂花靴,珠宝也已镶嵌上,显得十分华贵。她对着灯光,欣赏着自己的手艺。
悄悄地,陈促和马腊也来到她身旁,瞪大眼望着这只新靴。马腊:“哇,五香!你做得比前朝那位师傅还好!”
陈促:“真是真是。我剪的时候,还不十分有信心,五香这一缝,咱们什么神仙宝鞋都能做!”
五香忸怩着:“我才及师父的一半手艺。这双古靴,大概也是前朝的三个臭皮匠合做的,并不怎么难。”
陈促和马腊笑起来。
马腊笑着连连说道:“对对对,一定也是三个臭皮匠做的!不过,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能顶个诸葛亮!做出那双古靴,五十两银子也是拿不到的,吃蹄胖的份,大概还有吧?”
王香和陈促都笑了起来。
几天后,皮匠屋外,五香正笑着迎送前来做鞋的顾客,一抬眼看见远远走来的严霸王、严丁和另几名家丁,忙向里喊:“陈促,马腊,严霸王来了!”
陈促和马腊拿着新旧镂花靴出来,马腊拍打着新靴:“做得比古靴好,瞧他还有什么话说!”
几位顾客听说严霸王来了,慌忙告辞而去。
“三位小师傅,辛苦啦。”
“改天再来,改天再来…”
五香笑着说:“各位走好啊。”
严霸王大摇大摆来到屋前,笑咪咪的直盯着五香。
严丁yīn阳怪气地问:“三位臭皮匠,我家老爷的镂花靴做成了吗?”
马腊将靴拿出来:“喏,比皇帝老子恩赐的做得还好!”
严丁看了眼,又说:“做得好不好,穿着舒服才知道!来,让我给老爷穿上。”说着伸手过去。
马腊将新靴拿开:“你们来做鞋,只说做得与古靴一模一样,没说要让你家老爷穿得舒服呀!”
严丁笑道:“小子倒还机灵!告诉你臭皮匠,这古靴是祖传的,我们家老爷的脚也是祖传的,一点不走样!”
陈促点头道:“有他这句话,马腊,给!”
马腊刚递给他,严丁又伸手:“那双也拿过来…”
陈促皱眉道:“不是试新靴吗?那双是样子…”
严丁:“样子就得对照着看!拿来一-”
陈促犹豫着,五香说:“给他,看他挑出什么刺来!”
严丁接过古靴,与新靴对照着左看右看,终于点点头递给严霸王,说:“老爷,五香的手艺还真挑不出剌来。有眼光,老爷你真有眼光!”
五香气得别过身去。
严霸王也打量了一番,将古靴交给另一名家丁,朝五香招招手:“五香妹子,给老爷递张凳子呀。”
严丁见五香不理不睬,提高嗓门说:“递一张高一点的凳子。”
马腊顺手将身后的一张高凳递过去。
严丁和另-家丁扶着严霸王坐下,帮他脱了鞋,正要穿,严霸王突然叫起来:“哎哟,怎么一股子臭味?新靴怎么会有这种臭味道?”
陈促紧蹙眉头:“刚才你们放在鼻子下都没说有臭味,怎么现在反有了?”
马腊一针见血说:“—定是脱下来那双鞋里发出的臭味!呸,呸,我也闻到了!”
严霸王立刻挥挥手:“拿开拿开。”
家丁立刻把刚脱下的那双鞋拿开了。
严丁帮着穿新靴,拔了几下叫起来:“穿不上呀,老爷,你使劲用力伸,伸。”
严霸王装出十分使劲的样子:“哎哟,这靴太小,只怕撑坏了,辜负了五香的好手艺!”
严丁又说:“老爷,你并拢脚趾头,使劲再使劲!”
严霸王又是一番龇牙咧嘴:“我并拢脚趾啦,不行呀,只怕要砍掉它们才穿得进去!”
严丁也装出努力帮着拔鞋跟的样子,引得三个臭皮匠紧紧张张地望着他们。
这时,那名家丁掖着古靴和那双脱下的鞋走远了。
严丁一见此情,立刻朝严霸王眨眨眼:“老爷,严丁使不出劲了,你看,是不是请小师傅帮帮忙?”
严霸王笑道:“对,五香不帮忙,我怎么穿得进呀?五香,五香!”
五香别过身子,对马腊说:“马腊,帮他把臭脚塞进去!”
马腊也别过身子:“陈促,带把剪刀来,再装佯,剪掉他的脚趾头!”
陈促也别过身子:“马腊,还是你去。你力气大,就当他那臭脚是楦头,给他楦下去!”
那家丁在远处一拐弯,走得没影了。严丁和严霸王狞笑起来。
忽然,五香似乎觉察出什么,转过身来,盯着他们说:“严老爷,要真穿不上去,递过来让五香查一查,到底哪儿紧了。”
严霸王却笑嘻嘻地说:“嘿,还是五香体贴人。瞧,气一顺,老爷我自己就能穿一一进去了!”说着双手一拔,一只新靴穿上脚,又一拔,另一只也穿上了。他站起来走了几步:“严丁,你瞧瞧,这镂花靴怎么样?”
严丁前后左右打量一番,陪着笑说:“老爷,这镂花靴就像你已穿了三天,服服贴贴,荣华富贵,好生气派!”
严霸王摇摇摆摆往外走了几步,一招手:“走,咱们走。”
严丁和另一家丁马上跟上去,连看都没往回看一眼。
马腊立刻吼道:“怎么走了?还没付钱!五十两银子哪!”
严霸王等只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马腊和陈促立刻冲了出去,像两只大鹏展翅,一左一右拦住严霸王。
严霸王怒睁双目,吼道:“臭皮匠,你们要干什么?”
陈促:“这双新靴是我们做的,不付钱不能穿走!”
严丁嗓门提得更高:“反了你们!老爷会赖你们的鞋子?这靴子分明是老爷穿来的,怎么是你们做的?”
陈促和马腊一愣,五香也已赶过来:“严老爷,我和陈促、马腊千辛万苦做出这双新靴,你可不能昧了良心黑我们呀!”
严霸王笑嘻嘻地说:“三位臭皮匠是诸葛亮面前的大红人,我怎么敢黑你们?五香,实心实意说实话,我还想把你娶回去呢!”
严丁笑嘻嘻地说:“五香,别眼红这珠宝靴,跟了严老爷,要什么有什么,用珠宝做洞房都可以呀!”
五香怒喝道:“呸!别东扯西拉,要么交工钱,要么把这镂花靴脱下来!”
马腊也高喊道:“把鞋脱下,脱下!”
陈促怒视着他们,说:“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不付钱等于抢劫,光天化rì之下,没王法了吗?”
严霸王:“哼,你们当街抢鞋,那才叫没有王法!再不让开,我可要告官啦!”
严丁仗势上前将马腊一推,不料马腊只一挫身,自己却一屁股跌倒,他爬起哇哇叫着扑上去揪住马腊衣襟,狂喊道:“抢劫啊,抢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