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马腊那副大模大样,阎王nǎinǎi撞了下靓勾,悄声:“这人傻里傻气,迷死我这老鬼婆了!”
靓勾笑着转过身来:“nǎinǎi,什么迷死鬼了?怎么老说鬼话?你以为这么说,人家马腊师傅就真当你是阎王nǎinǎi啦?”
马腊惊喜地:“啊,你真是靓哥?”
靓勾:“不管是靓哥还是靓勾,你记得住我,我当然记得住你!”
帅勾也起身:“马腊师傅,nǎinǎi不许我们吱声,我们才闷声不响,请多包涵!”
马腊:“什么师傅不师傅,叫我马腊!”
阎王nǎinǎi:“行。马腊,是我叫他们别跟你打招呼的。那本生死薄,也确是我故意丢在你脚边的…”
马腊惊得正要发问,五香和陈促跑上楼来。五香:“马腊,浓茶喝够了吧?快回去,温县官要咱们替丞相做几百双鞋呢!”
马腊惊喜地:“丞相要回来啦?”
陈促:“丞相即将凯旋经过江城,据说还要见见咱们,高兴吧?”
马腊:“高兴,高兴!来,没忘记帅哥和靓哥吧?上次那双鞋,可让咱们动足了脑筋!”
五香和陈促己认出他们,笑道:“两位好!”
帅勾:“谢谢三位替大叔做了那双鞋!他现在天天穿着,乐颠颠地跑东跑西。”
马腊:“这位大姐,开玩笑说她是阎王nǎinǎi,还问我敢不敢在她的生死薄上签上大名,扯东扯西,就耽搁了一会儿。”
陈促皱起眉:“真的是生死薄?让我看看。”说着从马腊手上接过,只见有一股yīn气缠绕,一惊:“yīn阳怪气的,真像阎王的生死薄呢!”
五香笑着:“不会吧,要是阎王的生死薄,上次来咱们店里做鞋的大叔,就是阎王爷本人了!”但她一接过手,也皱起眉头,不由得打量起阎王nǎinǎi来。
阎王nǎinǎi笑道:“嘿嘿,害怕了吧?马腊胆子大一点,嘴巴也硬一点,说敢在这上边签下大名,你们,五香和陈醋,香的酸的,不如麻的和辣的吧?”
五香:“你用激将法激我们?”
阎王nǎinǎi:“激又怎么样?咱们帅勾在这儿,还有一支判官笔,敢不敢用这支笔签?”
五香:“有什么不敢的?拿来!”
帅勾连忙摇手:“五香,nǎinǎi跟马腊一般脾气,跟你开玩笑的,快别当真!”
五香笑道:“你真以为我怕了?用五香酸辣大臭汤为大叔治脚时,三个臭皮匠眨过眼吗?我怕大叔恩将仇报吗?”
帅勾:“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五香:“那冲你这句害人之心不可有,我也就签了!”说着就要抢笔。
帅勾忙将笔扔给靓勾:“靓勾,你劝劝他们!”
阎王nǎinǎi笑道:“真好玩,签个名像抛绣球似的!”
靓勾接着笔:“陈促,你怎么不劝劝马腊和五香?他们一个没脑子,一个瞎冲动,你可该冷静一点!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怎么不商量?”
陈促见靓勾一脸焦急,忙将马腊和五香拉过:“咱们是得商量商量。”
五香:“商量什么?要是阎王的生死薄,上次就把咱们勾去啦,还等咱们自己签?”
马腊:“这是生死之交的生死薄,签上名,咱们就是他们的朋友!这位大姐肯定有事要咱们帮忙。替朋友帮忙,你不乐意?”
五香:“对,马腊说得有道理!凭什么说这就是阎王的生死薄呢?”
阎王nǎinǎi:“小五香,这可真是阎王的生死薄!这笔也真是名符其实的判官笔!”
五香:“都是真的,我也签!”
帅勾着急地:“为什么?不要命啦!”
五香:“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大白天的,我就敢在这生死薄上签名,看他阎王讲不讲理!”
马腊:“我是冲着为朋友帮忙,两肋插刀都可以,签个名算什么?”
陈促:“慢,上次做鞋就蹊跷得很,咱们不可不防!”
五香:“你怕签,我先签!”说着就夺靓勾手中笔。
靓勾躲闪着,急得叫道:“nǎinǎi,nǎinǎi,别开玩笑了!”
阎王nǎinǎi却一脸正经:“我没开玩笑!”—面箍住帅勾双臂,不让他接笔,“帅勾,我开玩笑了吗?”
帅勾一时无言以对。靓勾真急了,把笔扔给陈促:“陈促,快拿着笔,别签!”
陈促接住笔,阻挡着五香和马腊:“好,你们要签,不如我先签!如我有什么不测,他们就真是阎王派来的勾魂鬼!不要放过他们!”说着,一把又抢过五香手里的生死薄,急得五香扑了过来,大叫:“我先签.我先签!”
靓勾脸sè发白:“陈促,别签别签!”
陈促早巳一个筋斗翻出去,在另一张桌子边摊开生死薄,唰唰唰签上自己名字。
靓勾奔去,只见空白的一页上己有“陈促”两个大字,急得抓住阎王nǎinǎi:“nǎinǎi,你怎么真激得他签上名字?”
阎王nǎinǎi笑呵呵地:“怕什么?半夜不怕鬼敲门,你却怕伤了小情人?”顿时羞得靓勾向后退缩。
陈促举着本子:“看,签了!能拿我怎么样?”
五香拍拍手:“真的,别说阎王,就是天王老子,拿咱们三个臭皮匠也不能怎样呀!来,让我也签上!”说着跃过去夺了生死薄,也唰唰唰写上名字。
帅勾想阻止已来不及,只得叹气:“三个臭皮匠,一点没商量,太鲁莽了!”
阎王nǎinǎi笑道:“都说马腊最鲁莽,他却没签!我看他是大智若愚,一点也不麻辣!”
马腊笑道:“多蒙夸奖!我签上了,万一你们真让他们勾去,我上哪儿去找冤家对头?我得照陈促说的,静候变化!”
五香举着本子:“我现在浑身上下不痛不痒,舒服得很哪!哎,要不要看我把自己的名字勾掉?”
帅勾大叫:“你别乱来!千万别勾!”
五香笑嘻嘻地望了下生死薄,却惊讶地叫道:“咦,我和陈促的名字都不见了!”
生死薄上原来写着他们名字的地方已空空如也。
陈促笑嘻嘻地:“哎,是不是阎王老子把咱们的名字抹掉了?”他拧了下自己的耳朵,“哈哈,我没死呀!五香,你也让我拧一下!”说着伸手过去。
五香啪地打了他一下:“痛不痛?明白了吧,这是生死薄,跟赤脚大叔的脚一样,不是什么名字都留得住的!喏,我再来写――”说着唰唰唰写了好几个“五香”,眨眼间,那些名字都消失了。
五香笑道:“哈哈,我现在希望它真是阎王的生死薄,拒绝五香的名字,拒绝陈促的名字,咱们长生不老!”
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都很惊讶:“真有这么回事?”
马腊笑道:“大姐,你这薄子大约跟赤脚大叔的脚一样,既不管生死,也不要朋友,幸亏我没写!”
阎王nǎinǎi有点生气:“那由我来写,你们怕不怕?”
马腊:“这次先写我的名字:牛马的马,腊月的腊。”
阎王nǎinǎi提心吊胆地在生死薄上写了“马腊”两个大字,一边写,一边看着马腊。
马腊笑道:“大姐别做出怕怕的样子,你不是阎王nǎinǎi,我也还不是你的生死之交,尽管大胆写。”
阎王nǎinǎi望着笔墨淋漓的两个大字,又胆战心惊地望着马腊。马腊笑道:“别这么胆战心惊的样子,我还没缩成猴样!”说着瞄了眼陈促。
陈促:“我也没肿得像肥猪!”
五香忽然拍起手来:“化掉了,化掉了!这么粗的字也不见了!”
阎王nǎinǎi望了下生死薄,黑黑的两个字已消失无踪。
帅勾笑道:“nǎinǎi,大叔上次请三位臭皮匠做成一双能穿上脚的罗汉鞋,这次,你是不是请他们做一本能写上名字的生死薄呀?”
靓勾也笑道:“nǎinǎi,你说话呀!就用现成的牛皮做一本吧?”
陈促:“这本生死薄就够牛皮的了,还要我们做牛皮的?”众人都被逗笑了。
阎王nǎinǎi:“好啦,生死薄的事不说啦!言归正传,帅勾,靓勾,咱们这趟来,不是为了请三个小师傅做鞋的吗?”
帅勾一愣,但靓勾马上笑道:“对对对,刚才nǎinǎi跟你们开个玩笑。她其实是慕名前来请你们做鞋的。”
帅勾:“顺便,请你们也替我和靓勾做一双。”
马腊爽朗地:“好说好说,咱们这就去店里,先替三位做鞋。”
陈促:“小二,三位客人的茶钱,记在皮匠店帐上。”
小二:“好啊,客官慢走――”
阎王nǎinǎi等随三个臭皮匠走进皮匠店铺。
陈促:“大姐,请问你们想做什么式样,用什么料子?”
阎王nǎinǎi望了下帅勾和靓勾:“咱们做什么料子的?羊皮的吧?”
靓勾:“行,羊皮的又结实,又软和。”
阎王nǎinǎi想了下说:“式样么,就照咱们脚上的,不过,尺寸么,每人都得大四号。”
五香笑道:“怎么要大四号,莫不是连脚上的鞋也穿进去?”
阎王nǎinǎi:“正是。咱们这鞋可脱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