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两位“淑女”自报家门,竟是江城jì院红紫楼的女老板,陈促不禁愣了下,但马上又嘻皮笑脸说:“哦,我不是青楼常客,对了,难道马腊是常客?…哎,马腊那家伙,常去你们哪儿了吧?”
姹紫、嫣红齐声问道:“马腊是谁呀?听着怪熟悉的嘛!”
陈促傻笑起来:“嘿嘿,不识温柔的老粗一个!走,咱们回红紫楼快活快活去!”说着连拖带抱,将她们带下山去。
马腊望着五香和陈促远去,茫然地:“哎哎哎,你们的鼻子怎么啦?金子有什么用?女人味又有什么好?做个有权有势的铁血男人,才是我梦寐以求的!哎,飘来的这股味道好吸引人哪!”
他嗅着鼻子东寻西找,终于翻开一块大石头,捧出一只装印玺的盒子,激动得双手发抖,呼喊道:“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是印玺盒啊!这盒子里,一定要给我装上一颗大官印!”
他小心翼翼打开盒盖,捧出一颗金印,快速看了一眼印文,狂呼:“江城县令!我到江城县做大官去啦!五香,陈促,咱们快…嗳,他俩是干什么的?”他恍恍惚惚望着手中金印,忽然叫道:“众衙役,老爷升堂喽!”
森罗殿上,阎王和判官围着一面铜绿斑斑的镜子,边看边狂笑起来。
见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快步走上殿来来,阎王连连招手道:“快来快来,三个臭皮匠忙乎着呢!”
阎王nǎinǎi一笑:“又玩什么鬼花样?”
判官:“大王将阿鼻狱重新构设,不割鼻,不刳鼻,嘿嘿,杀人不见血,还让他们自以为活得很有趣,很潇洒…”
阎王nǎinǎi皱着眉问:“三个臭皮匠正潇洒着?没这样的好事吧?!”
阎王笑道:“nǎinǎi可从本王的铜斑幻镜中观看。这次以治本为重,凡夫俗子的顽劣嗜好,被本王摸得一清二楚:女人爱钱,男人喜权贪sè。三个臭皮匠的鼻子据此异变,来来来,看这人迷心窍的马腊,现在正高踞大堂之上呢!”
阎王nǎinǎi疑惑地上前观看了下,问道:“怎么回事,马腊怎么乌纱蟒袍,做起县太爷来了?”
铜斑幻镜变得模糊起来。
江城县衙门内,一片升堂的吆喝声中,乌纱蟒袍的马腊整整衣冠,阔步走上公堂,踞坐在虎皮椅里。老衙役上前低声禀报道:“老爷,前晚红紫楼发生的杀人劫财大案,有些眉目了!”
马腊喝道:“速速道来!”
老衙役低声说:“前晚一名富商在红紫楼被杀,一口装满金子的箱子被劫,女老板姹紫和嫣红不知去向。今儿个捕快巡街,竟发现有一女子从马车上取下沉甸甸一口箱子,拖进关闭已久的皮匠铺去了!”
县官马腊若有所思,问道:“嗯,什么皮匠铺?”
老衙役仍低声说:“就是那出过名,闹得沸沸扬扬的五香酸辣臭皮匠铺!”
马腊点点头,沉吟道:“嗯,本官记起来了,就是诸葛亮题名的那家店铺。那女子是谁?那箱子里装的,就是被劫的金子吗?”
老衙役:“那女子原来是皮匠铺的,名叫五香,已多时不曾露面,忽然带着这口箱子出现,兄弟们说,她莫不是落草为寇,学得杀人劫货的武艺,才作起如此大案来?…”
马腊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五香杀人劫货?”
老衙役点点头:“老爷,姹紫、嫣红无影无踪,别的蛛丝马迹也都没有,她自投罗网,咱们何不抓起来审上一审?”
马腊又沉吟道:“这个…这个…这个么…”
忽然,另一小衙役急急忙忙奔进跪报:“启禀老爷,小的发现,红紫楼的两位女老板被一公子哥儿搂着,正朝衙门这边过来呢!”
马腊将惊堂木一拍,怒吼道:“那姹紫、嫣红,不是已经失踪两天了吗?大摇大摆在本衙门前出现,谁吃了豹子胆啦?!去,把她们连那花花公子一起抓来!”说着啪地扔下一块令牌。
两衙役拿过令牌,急急跑了出去。
老衙役:“老爷,刚才…卑职不是告诉您,那皮匠铺的五香…带了口沉甸甸的箱子回来…”
马腊装模作样地说:“哦,本官只记得你说起,丞相诸葛亮给那家皮匠铺题过匾额,挂在铺子外边…”
老衙役:“老爷的意思是,官大一级,束手束脚,你不敢动那五香半根毫毛,对不对?”
马腊晃着乌纱双翅:“唉,你们做下人的,就是不懂官场有本难念的经!下去吧,咱们先审那花花公子和两个jì女!”
众衙役都愣愣地望着他。
老衙役却仍忠心耿耿咬住不放,望着马腊说:“老爷,丞相诸葛亮廉洁奉公,前任温老爷,就是亲手被他端掉的…”
马腊笑吟吟地答道:“这就对了嘛,温老爷怎么会被端掉?他不是得罪过五香他们吗?前车之鉴,咱们还是该引以为诫,切不可轻举妄动呀!”
老衙役只得笑道:“老爷高见,卑职佩服,佩服!”
公堂外忽然人声鼎沸,马腊拍案叫道:“谁敢在公堂外喧哗,给本官带进来!”
话音刚落,陈促一左一右搂着姹紫、嫣红,大摇大摆进了公堂,两位衙役畏畏葸葸跟在他们身后。
马腊狠狠拍了下惊堂木:“大胆狂徒,拈花惹草,杀人劫财,被本官手到擒来,还不跪下?”
姹紫、嫣红早已吓得挣脱搂抱,扑通跪下,齐声喊道:“姹紫、嫣红拜见青天大老爷!”
一身锦衣华服的陈促却摇头晃脑着:“嗳,我叫你们呢,跪什么跪?要跪,跪到本公子前面来!这是什么鸟官,也配让你们跪拜?”
马腊简直要吼叫了:“大胆狂徒,居然咆哮公堂,给我大刑伺候!”
众衙役一齐呼喊“大刑伺候”,却无一人上前动手。